晚霞已经退下,月空正上,不怎么光亮,周围才贴了散落几个星稀。
余海棠身体已经好转,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是谭凯,正从内毕罗降落在北京后,准备返回深圳的,他先打电话给李伟公司情况,接着他打电话给谭文斌:“爸。”
谭文斌一听阿凯的声音,更是激动又抱怨起来:“阿凯,你去哪里了,怎么快半个月了,都没你消息的?好歹打电话来,一条信息也行啊?”
“爸,我不是交代了公司,全部不准接谢迪生意吗?为何你会突然融资给谢迪?你从来不管我公司任何事务的。”
谭凯语气有些重了,谭文斌隐约感到好像严重了:“十几亿,有何不妥呢?没道理又生意不赚?而且,你也知道我很看重帮助中国产品走向世界的,他是我最欣赏,难得不多见的青年才俊,是,谢迪和客户他们自己的合同确实出现麻烦,是我考虑不到,但都是推销商突然要提前交货,这不·····不过海棠已经去了上海谈判了吗?我想事情应该能解决吧,没想到多虑了,她说那个治硕老板不像老板,她都准备回来了。”
“什么,海棠什么时候上班的,她去上海哪个公司?”
“昨天本来带她熟悉一下公司准备过两三天上班的,哪知道谢迪的事刺手了,公司上下乱作一片,海棠想着接下,帮助谢迪走出困境,我都叫其他人做,但我劝不动她啊。”
“我知道了,先不说了,挂了。”
“喂,喂······”里面无回应,谭文斌内心不安,马上打电话给海棠,关机状态,他一看手表,是不是已经在飞机了?急得谭文斌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踱来踱去,焦灼着。
谭凯得知海棠孤身一人去上海治硕谈判,才知道大事不妙了,他生气海棠,没两下子就乱来,真不知道谢迪有什么值得她去做,作为行内人,哪家公司的底细没有是谭凯不清楚的,那是搞走私的。
拔了海棠的电话,依然处在关机状态。
谭凯慌张地有些心神不宁,先是打电话,委托在上海的朋友可否查一下海棠是否登记飞机,如果没有,能否想办法去治硕打听海棠是否安全,告示海棠手机号码尽快追踪位置,表示他现在在北京,立刻改签飞上海。
那位友人在上海有一定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他报警帮助下,动用人脉,定位追踪海棠电话,在查出具体位置后,立刻包围了治硕,公司上下的人被抓着横七竖八,门口那些可疑一排的箱子,一查,还真查出大案来,没错,原来电路板半成品里有毒品,龚祥为何急于出海,那天正是海关有内奸值班,好放走出关。
海棠也因此被救了出来,谭凯一下上海虹桥机场,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的时候,海棠已经抢救过来了,吓得他疯狂地怒捶墙上,友人一头雾水死命地抱住他:“怎么了!她救过来不是好事吗?”
谭凯双手啰嗦推开友人,颤动地无法读出他的面孔:“你不知道,我害怕失去她,我爱她!”双脚如掉下山崖般蹲在墙角抱头,身子瑟瑟发抖。
友人第一次瞧见平时不可一世的谭凯卑微的样子,他认识谭凯那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女人靠近他,除了大学那段铭心刻骨的初恋。
“卧槽,凯子,你是认真的?”友人琢磨着谭凯紧张发疯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他的震惊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气得他莫名其妙地揪住谭凯的衣领,放狠话:“你这小子吓死我吗? 我还以为你啥了,原来是爱上了一个女生!你至于吓人吗你!”把他扔在墙角中,让他自己清醒。
“现在人没事了,进去看她吧,我有事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啊?”潦草地丢下一句话。
谭凯在角落中,发呆了很久,也不在意路过的人带着奇怪的眼光看他,他觉得心累。
海棠才知道谭凯救了她,“对不起,我做得不好。给你和爸爸添麻烦了。”海棠低下头默默流泪,懊悔着自己的冲动。
“没事,海棠,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谢迪的问题,不是几天能梳理明白的,你想想,十几亿,那么多客户,涉及到很多手续的,每一个环节肯定要小心要慎重。回去后,我会好好带你熟悉一下。”
谭凯抹了抹海棠脸上的眼泪:“别哭坏了身体,我是好担心你。”
一个医生敲了敲门,走过来,春风满面地将手上的单子递给谭凯:“病人身体没什么问题,胎儿也正常,这次万幸了。”
“什么?胎儿?我怀孕了?”海棠惊得半天没反应。
“是啊,两个月半了,你不知道吗?”
“医生,你说海棠有胎儿了吗?”
“怎么了,你要当爸爸了你不高兴了吗?我要批评你了,自己的太太多久没来列假不知道吗?以后要注意身体,明天可以出院了,不过,一周后要检查。”
“好,谢谢你,我们会注意的。”
等医生走了之后,气氛特别不好,刚刚两人还在温情着,却被不期而遇的“胎儿”影响了心情,海棠显然没做好准备,紧紧抓住被子,惊恐不知道怎么办,不敢看谭凯。
“两个月半?”谭凯一脸阴沉,在思考着什么,他和海棠那次覆雨翻云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还不到一个月,自然就不是他了。
“谢迪的。”
海棠不敢说话,咬咬唇,眼泪要夺出来了。
在和谢迪分手后已经没有交集了,突然怀孕,她压根不想有这种意外,但偏偏还是意外了,她原本只想好好谈恋爱,订婚,领证,结婚,生儿育女,平平凡凡地相夫教子,如果不是姜静破坏,也许她应该不是躺在这里接受这意外。
“没事儿,好好睡觉。我出去办点事情,明天早上一起回深圳。”把海棠安抚好在床上,吻了她的额头。
走廊外,他靠在椅子上,他有点累,想眯一会儿,他不想坐在里面,给海棠压力。
他心事始终重重的,无法漫游在夜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