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开学军训了。八月的蝉鸣已然进入了暑假倒计时。
重返高中校园,余文文不说焦虑是假的。
大学的自由散漫和全靠自律已经在她心底种下了种子,再回到这样的生活,虽然对于开学还是恐惧的,但却多了一份怀念。
“又要开学了。”余文文数着日历上的日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嗷了起来。
“你是个学生,还怕开学啊。”老余斜眼瞥了她一下。
“我可能是得了开学焦虑症。”余文文整个人摊在了沙发上。
结束培训班后的一段安逸生活,让她非常不想重回高中水生火热的生活。
老话说得好,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况且她英语3500还没背到B开头的单词。
即便是脑海里放映着上辈子和卫辰互为陌路人,保研工作失败的经历,都没唤醒余文文,她甚至在沙发上不愿动弹半分。
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她接触到了说唱,虽然说她对说唱的技巧表达一窍不通,但是她对于battle中两位选手的愤怒感和孤注一掷的感觉深有共鸣。奋战一直是她人生的主题,但是那段日子连说唱快嘴听得都麻木了。一切的热血仿佛只是一纸笑话。
“不过也理解你。一种生活切换到另一种生活,尤其是前面这种生活还很安逸,后一种生活充满了紧张和压力,这确实不容易。”老余难得好心地劝慰她。“但是你要是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发现学校生活的天天测验排名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对我来说就是天塌下来的事啊,虽然学校里学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余文文瘪嘴,确实她经历过科研和实习生活的双重生活后,觉得本科学的内容几乎都用不上。
“说没用也没用,说有用也有用。”老余翻着手中的报纸,接着说,“学校就是收留你们这些家长要上班的孩子几年,别满街乱窜,等大脑自然发育成熟了再去接替下一波劳动人民。但是学校里的基础课对你们的三观构成还是很重要的。”
“学校天天恨不得一节课掰成两节上,哪有空教学生三观啊,天天讲题刷题,况且那些空泛的话还不如不讲。”余文文是真的碰到过一位老师,上课的时候天天批评学生批评社会,下课了开始讲课了。
她甚至觉得这点时间不如留着给她刷题。
“那也是给你们创造了一个环境嘛,给你们机会锻炼怎么形成自己的三观,而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余嘿嘿到。
“其实上学重不重要,全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教学是老师的一份工作,但学习不是你的工作,就像学校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你人生剩下的时间还是要自己选择怎么过。”
余文文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这样的话以前老余也跟她讲过,不过,她总是听到一半就不耐烦了,现在她全部听完之后,才有了另一番感悟。
不过她也不后悔,毕竟如果没有先前的经历,如何能明白这番道理。就像她也不信老余在他小时候就明白了这些。
虽然培训班已经结束了,但余文文和卫辰也时不时地会在华新书店碰面。两人都不用特意相约。
余文文在暑假里虽然十分重视锻炼,但是在卫辰同学的投喂下,她的体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上升了一些些。
卫辰也会以很直男的方式问她重了几斤,她也会很直女地回答体重。
然后发现两人也没差几斤。
不过卫辰同学说她看起来苗条了很多,肯定是因为肌肉密度的增加导致体重看起来上升了,人还是健康了很多。
要不是她坐在沙发上小肚腩整个显现了,她就信了卫辰的鬼话。
而且令她心里更加不平衡的是,卫辰的身材还是这么好,整个人非常干练,肌肉线条也是优美的。
“如果不是肌肉密度增大,那就是摄入的卡路里和消耗的卡路里不匹配了——你平时每天大概锻炼多久,怎么锻炼的?”卫辰小健身教练上线了,托着腮帮子问余文文。
然后余文文就把那段精简版的《本草纲目》很羞耻地跳给了卫辰看。
“你别笑!我的四肢就是昨天刚安上去的!”余文文跳完气喘吁吁地先发制人,想让自己显得不这么尴尬。
卫辰肯定是在她跳的时候憋着笑。
“这操确实不错,就像以前的五禽戏一样,确实有强身健体的效果。”卫辰真的博古通今,然后又问到,“其他呢?”
余文文又把《蛇舞》羞耻地给他跳了一遍。
“没想到你还去学了跳舞。”卫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跳得挺好的,下次别跳了。”
余文文涨红了脸,一巴掌呼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对不起,可能这样的方式运动卡路里确实消耗不够,是我考虑不周了,会打羽毛球吗?”卫辰问。
“打是会打,就是很久没打了……”余文文犹豫到。
“明天有空吗?双打三缺一。”卫辰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约球,不过要是麻将三缺一余文文可能真的奉陪不了——因为她连自己糊没糊都不知道。
“有空有空。”余文文赶紧点头,希望抓住暑假的末尾,抓紧减肥。
余文文上辈子学的计算机,这个专业女生并不多见,所以经常被拉去凑人数。羽毛球乒乓球排球网球,都被凑了一遍。
羽毛球是她打得最好的,因为她以前就知道卫辰在打,所以偷偷练得勤快了些。
晚上,余文文在整个互联网中看教学视频,徒手练习怎么发高远球,怎么接高远球,怎么上网垫步,怎么抽球……
但是,等她在家里满地找球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举动显得有点多余。
因为家里的球拍还是塑料球拍,球还是个塑料球。
明天注定又是给卫辰丢脸的一天了……余文文一把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注:老余的发言参考了和菜头的《开学焦虑》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