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吃罢 饭后,高家四兄弟就收拾了器具,进山狩猎。
他们是高新庄甚至说雁荡山一带最知名的猎户。
雁荡山是襄封东界最大的山川,位处中原腹地,民风朴实,山势凶险,风光旖 旎。
它的北侧是波浪滔天的怒江,江边一条山道依江起伏直通下游的盐淮渡口,是华夏帝国通往襄封之地重要要地。
而高新庄是雁荡山西侧山麓最大的一个村子,两百多年前,它还叫高老庄,还隶属襄封管辖,直到刘帝平定“十王之乱”,重新划定边界,东以翠云峡沿畔为界,因此它被改名叫“高新庄”,归了帝国辖制。
村民除了少数原居民外,大多数人是从华夏帝国平定“十王之乱” 后解甲归田的军士,他们都有着浓烈的家国情怀。
因地处山川,除了族长家有极少数的农田种庄稼外,村里大多数人家世代以狩猎为生。因此帝国律法默许这些军士后人家可保留金属兵器,一边打猎,一边守疆戍边。
由于高新庄在山脚下,村子四五十户人家零零散散分布在数里远,故看上去村子很大。
村子西侧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叫临水仙的镇子,也因此地是帝国与襄封的交界处,是重要的贸易场所,镇子人虽不多,但来往商客却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各种物质应有尽有。
俗话说:“靠山吃山……”对于狩猎的高姓人家来说,捕到的猎物,除留做自己用的外,还可以到镇上换任何东西,生活也是极其方便。
高新庄的猎户,一般春季为休猎期,有“有崽的不杀,带幼崽的不杀及落单的不杀”等几个习俗。
因夏季天热难耐,通常是各家各户自行狩猎,早出晚归,去不太远的襄封地界翠云峡打猎,只有秋冬两季,才由族内长者带着族内一众,浩浩荡荡到雁荡山内捕猎,供族内同族分用。
高家四兄弟除了老四高才,其他三兄弟在高新庄,算是数一数二的猎手。
特别是老大高义老二高横,正值壮年,平时为人正直,多智干练,更是用得一手好弓,可说是百发百中。
老三高华除了脾气暴躁,也是练就一身好臂力,一柄钢叉使将起来虎虎生风,颇负盛名。
只有老四高才,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因年龄最小,受尽宠爱,家里自小让他多读了几年书,本想考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哪知小伙子有一年不知怎么酷爱上了捕猎,一门心思只想当个好猎手。
开始,家里还能威逼利诱让他到学堂念书,但随着年龄渐长,渐渐地也管不了拿他没办法,只得由他去了。
只是这小子虽有一颗猎手的心,但身子却没长开,个头虽高,也很帅气,就是长得瘦弱,看着斯文,不像好猎人天生有副彪悍精干的好身体,如不是常见他舞刀弄叉,任谁都当是个白面书生。故开始狩猎时大伙都不愿与他同组……
不过,一两年后,大伙渐渐发现,只要和他同组的人大多都愿与他分在一组,原来,这小子别看身板不行,但捕猎时却对猎物的判断、诱使、拦截、围剿深有心得,每次都能收获颇丰。
也因他读书多析事明理,又极善言谈,因此,虽不是好猎手,在高新庄也深受他人喜爱。
这日,四兄弟像往常一样,分成两组分头布置陷阱,老四高才和大哥高义刚在一片林中布置好一组,就听先前一组传来阵阵急促的预警铃声。
他俩悄声潜伏,先摘了铃,循着线走了不多远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万没料到,原来是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竟兜困在网中。
高义纳闷,平时,在襄封翠云峡边缘,这种季节出现这种极大型动物是极其罕见的,除非是大雪冰封季节缺食少粮,它们才涉险到这儿觅食,但也大多在夜晚出没,这大上午的碰到这种猎物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体形的野猪脾气暴烈,力大凶残,以他布得那种绵筋细网想困住这头巨型野猪可说是痴人说梦,看现在情形是困住了他,但一旦惊扰,不等你靠近一下子就会破网而出,跑得无影无踪,如无经验强行捕杀说不定还会把你伤了。
因此,他示意四弟高才伏下身子,别出动静,然后叫他悄悄去叫两个哥哥过来帮忙。
高才手心冒汗,既紧张又兴奋。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野猪困在网中,听完大哥的话后,就缩身悄悄退下,去另一侧招呼二哥三哥。
不一会儿,四兄弟分工完毕。三个哥哥成犄角之势围猎,高才则是叫大哥吩咐去远处一树上瞭望。
时不我待,一声呼哨后,三兄弟一齐出手……大哥二哥分列左右,先劲弓射杀,三哥高华则迎面用飞叉刺之。
正如大哥高义所料一样,他和二弟来不及射第二支箭,那野猪因中箭生痛,獠牙上挑,四蹄用力,还未等三哥高华钢叉刺到,就一声长嚎,破网而逃。
高才在树上高叫着指引三个哥哥追赶,见那野猪左突右冲,嚎叫着一阵狂奔,眼见就要跑下山丘,向山野而去。它忽得又一个急转身,又从另一侧原路返回,往谷内去了。
大哥二哥见它复往回转,待离得近了,连连引弓,虽又命中几箭,但都未中要害。那野猪也因疼痛,跑得愈发快了。
高才在树上看着三个哥哥在后面追赶,但时间一长,眼见距离越拉越远。
忽然,他看到那野猪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再跑起来有些摆臀,知箭上麻药已起作用,忙立马下树,急吹了三声呼哨提醒哥哥,也向前追去。
许是那野猪皮糙肉厚或是中箭不深麻药失效的缘故,待四兄弟会合,悄然将它合围之际。那野猪像年老成精,突又警觉站起向前逃去,待跑得够远,又回头望着四人张着满是白沫的血盆大口停下休息……
待四人追得近了,就又撒腿跑开,跟四兄弟捉起了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