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剥给你们吃!”叶夏拿过一个鸡蛋,开始剥壳,“反正是煮熟的东西,吃了肯定没事,顶多是好吃或者不好吃的问题。”
叶夏剥完壳后,放到母亲的碟子里,他也给父亲剥了一个。
阿琳娜看着棕色的蛋白,不敢下口,笑着看向丈夫说:“呵呵,叶罗费,你先尝尝,再告诉我好吃不好吃。”
叶罗费看看妻子,再看看儿子,左手用叉子按住剥了壳的鸡蛋,右手用刀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小片蛋白,然后用叉子叉上这片蛋白,送进嘴里。
叶夏和阿琳娜都静静地盯着叶罗费的脸,想看看他会出现什么表情。
叶罗费老爹轻轻咀嚼几下,咽了下去,现出迷惑的表情。叶罗费接着切下更大一片蛋白送入嘴里。他细心咀嚼了几下,满意地咽了下去,露出微笑的表情。
阿琳娜看得急了,催促道:“叶罗费,你快点说,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叶罗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这次切了更大一块,包括蛋白包裹着的半颗蛋黄,答道:“一下子说不出来,我还得继续尝。”
叶罗费带着微笑咀嚼完第三口,咽了下去,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表情严肃地摇摇头,说:“不好吃。这个我帮你们吃吧!”说完,叶罗费老爹把盘里最后一个鸡蛋抓到自己碟里。
阿琳娜知道丈夫说的是反话,试着也像丈夫刚才的步骤一样,分三步由小到大地品尝这个“丑鸡蛋”。
同样,阿琳娜的表情也是先疑惑,然后微笑,然后大笑地说:“真好吃!儿子,你不是煮了一大锅吗?再给我拿两个!”
“我拿三个!”叶罗费老爹接龙。
叶夏刚煮好的时候,已经尝过了一个,自觉满意,所以,他不担心父母不满意。
叶夏笑嘻嘻地端着盘子回到桌边,放了下来,盘子里有八个鸡蛋。
接下来,阿琳娜又吃了两个鸡蛋,叶罗费又吃了三个,叶夏也吃了三个。
吃完了鸡蛋,阿琳娜老妈问儿子:“叶夏,这种做法煮出来的鸡蛋,有什么叫法或名字吗?”
叶夏开始吃米饭和其它菜了,待吞下嘴里的菜,他回答:“这样煮出来的鸡蛋,适合当早点或小吃,它有一个很朴素的名字,叫做——茶叶蛋!”
“茶叶蛋,茶叶蛋......”阿琳娜和叶罗费低声重复地说着这个词语,还开始互相补充起来:
“很普通的名字,直白,易懂,味道新奇,很好!”(叶罗费)
“是啊,名字叫茶叶蛋,吃的时候就能吃出茶叶味,而且味道不咸不淡,正适合,不像我们平时的清水煮鸡蛋,还要伴点酱油才入味。”(阿琳娜)
......
叶夏找了个借口说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叶夏去院子里的洗手盆洗手,然后背对着屋子里的父母,仰望天上的明月,眼里热泪盈眶,心里感叹:“一万年过去了,重生为人,再一次尝到中国的小吃,活着的感觉,真好!”
待眼眶里的泪水倒流回去,叶夏吞咽了几下,不知咽下的是泪水,还是口水,然后他用湿了水的双手抹了几下脸,到屋檐下拿毛巾擦了几下,走回饭厅,露出笑脸,继续跟父母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三口匆匆吃早餐,当然每人少不了一颗茶叶蛋。
早餐后,遵照叶夏的“安排”,叶罗费老爹在家门口的路边架了一个小炉子,烧起了柴火。炉子上放了一口小锅,小锅里棕色的“汤水”泡着二十个茶叶蛋,小火、温火慢煮,保持热度。叶罗费老爹走来走去,一会儿拿稻草喂牛,一会儿拿米喂鸡,边做家务,边看着门口的“小摊。”
叶夏和母亲坐着马车向镇上进发。叶夏和阿琳娜并排坐在前面赶马,背后放着一口大锅,锅里泡着一百个茶叶蛋;有一口中锅,里边泡着五十个茶叶蛋;还有一口小锅,泡着三十个茶叶蛋。
马车车厢外边,在尾架那里绑着几捆木柴。
进了塔斯科镇南门,到了一条街外的菜市场,阿琳娜去市场管事的那里花两个铜板买一张当日的临时摆摊票,叶夏则开始在地摊上摆炉子,烧柴火,把中锅架上,开始给那五十个茶叶蛋加热。
母亲来到摊点帮忙后,叶夏交代母亲在菜市开卖,然后他催着老马,往安德烈家的方向赶去。
安德烈刚开门营业,正在擦桌子,洗茶具呢。
“安德烈!”
安德烈吓了一跳,因为他头一回听到这个声音一大早来喊他。魁梧的身材转过来,看到老友端着一口小锅向他走来,安德烈问:“兄弟,一大早给我送汤喝吗?”
“汤你个头!”叶夏看向茶桌边的地上,“安德烈,把那小炉子放到门口这边来!”
安德烈不明所以,但还是利索地照做。
叶夏将小锅放在炉子上,然后拿来柴火开始生火。
安德烈不知道好朋友在搞什么名堂,他甚至有点怀疑叶夏是不是得了“失恋多动症”,就问道:“叶夏,你这什么汤?还泡着到处是碎裂纹壳的鸡蛋?”
叶夏正在把火苗烧大一点,头也不抬地回答:“锅里的水还是温的,但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泡和煮茶叶蛋的。鸡蛋早就熟了,你可以尝一个。”
安德烈将信将疑地用勺子捞起一颗茶叶蛋,剥壳后,尝试开吃,越吃他眼睛就越亮,方脸上的笑容就越夸张,咽下最后一口后,他兴奋地说:“兄弟,你昨天从我这赊账买的茶叶,用来煮出这么好吃的鸡蛋?我再吃一个!”
“哎,打住!”叶夏推开安德烈手里的勺子,“我先跟你说,这锅里有三十颗茶叶蛋,你刚才吃了一颗,算免费让你品尝知道味道的。待会儿,你父母要吃多少个,都免费,但你,吃一个就得算一个铜板。我现在准备去托利亚那里,你呢,今天就兼着帮我卖这茶叶蛋,头三位顾客,每人可以免费尝一个,其他的统统都卖一个铜板一个。钱你收着,如果不够抵我昨天赊账买茶叶的钱,你再跟我说。我走了,再见!”叶夏跳上马车,向托利亚家的酒楼方向奔去......
胖嘟嘟的托利亚只穿着一条薄的中筒裤,大字形地躺在床上睡懒觉,鼾声如雷,嘴角流的口水,把枕巾湿了一角。
“嘟嘟嘟!”门声响。
“谁啊?什么事?”托利亚懒洋洋地问道,眼睛都懒得睁开。
门外的波格丹大叔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感叹,自家儿子咋就不如别人家的儿子那样,像早起的鸟儿一样去“找虫吃”呢?
“叶夏正在一楼和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聊天呢!你不去看看?”
“我马上去!”托利亚以惊人的速度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