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早早的起过床洗漱完毕,带上家伙出门了。所谓的家伙就是一个人一个背包加上手电筒,这是做玉器行业人的标配。
这个时候的时间还早,天刚蒙蒙亮,表哥带着真哥和甘松在附近的玉器市场上闲逛。正式的营业要到9点左右,这么早起来闲逛,一般都是在玉器市场附近的早市。做生意也是很辛苦的,每天起早贪黑,玉器市场没有开市之前,有些店主带上自己的货去摆早市,忙完早市再去玉器大楼自己的摊位,下午营业结束,有的店主还会去搞晚市,目的就是为了多卖两件货养家糊口。
很多人认为做玉石生意的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事实上没有那么夸张,天上不会掉馅饼,钱都是一分一厘辛苦赚来的。
玉器城附近的早市上一家摊位接着一家摊位,吆喝声、讨价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甘松和真哥跟在表哥的后面,转完一个又一个摊位。偶尔碰到有喜欢的就会看一看成色,拿起来讲一讲价钱。表哥对甘松说,在这些早市、晚市上买玉石的,除非和店家相熟,陌生的卖家一定要留心,当心有诈。当然在正规的玉器商场,是不敢卖假货的,因为玉器城管理单位对出售假货的处罚力度也是非常大的。早市、晚市那些流动摊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就不敢保证他不会卖假。
一行三人转遍了所有的摊位,并没有特别中意的,即使有中意的,价格也不是太合适。玉器行业的进货可不比批发白菜那样直接讲价、过磅、装车那么简单。表哥对甘松说:“玉石行业就是一个投资,我们买货的目的不是自己佩戴,也不是为了好看好玩,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赚钱。你要保证你拿回去的货不会压在手里,能够尽快的出手赚钱,当然越多越好。买到的货不是自己看着喜欢,而是别人看着喜欢,当然要想让别人看着喜欢,首先自己要喜欢,如果你自己都看不上眼,你怎么敢保证别人会喜欢呢?我们可不是卖给那些不懂行的大叔大妈们,我们卖给的都是全国各地过来进货懂行的人,甚至比我们做的时间还长的行家里手。所以我们必须保证我们买下的每一件货都是精挑细选,物超所值的。”
甘松对表哥的话谨记在心,是啊,每一件玉石都是一项小小的投资,必须要保证获得收益,不然就是一个亏本的买卖。尤其对现在的甘松来说,本钱本身就比较少,开支又比较大,如果资金周转不开,迟早会被压垮。
转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什么收获,大家一起向公交车站点走去,此时的公交车站点早已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表哥说:“在这里等车的,十有八九都是去平洋的,虽然我们住在江州,但是我们在江州买货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去平洋买货。这里有四大玉器市场,来的时间比较长的、资金量比较充足的、像你金哥们,他们会去专门的高端市场买高档货。那些新来的人,他们很多会去中低端市场,买一些比较便宜的货。江州和平洋相对来说属于中端市场,货物的价格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江州给甘松的感觉就是个杂货铺,品种齐全,而平洋相对来说比较单调一点,主要卖一些有颜色的和手镯比较多。每一个玉器市场都有各自的特点,不同的特点吸引着不同的购买人群。
江州和平洋之前是不通公交车的,所有买货的人都挤私人面包车过去,车辆非常紧张,晚的话连车都坐不上。还好现在交通更方便了,从江州到平洋通了公交车。因为大家基本上都要赶到9点开市的时候能够赶个早集,抢到好货。所以公交车站点7:30左右的班次是最忙碌的。毕竟,谁也不想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所以这个时间段。公交车很难很难挤得上。靠的是力气、技巧、还要加那么一点点运气。当然公交车和坐小面包车相比,车费更便宜,车厢更宽敞,也更安全。
远远的看到公交车过来,人们都摩拳擦掌做好了冲刺的准备。还没等到公交车停稳,人们都蜂拥而上,每个人都判断着公交车可能停靠的准确的位置。等到车门打开的一刹那缝拥而上,这个场面似乎也只有甘松第一次去大学读书的时候,挤春运火车的场面可以相比。
甘松很幸运的第一个冲了上去,先抢占一个座位,然后相邻的座位也先霸占着,再把自己的皮包摘下来,扔到前面的位置上,等到表哥和真哥随后上来都有位置坐了。后面上来的晚了,没有办法了,就只能一路站着。这帮人上来,中途是没有人下车的,大家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就是平洋玉器街站点。
这辆车堪称玉器人的专线,经过大约40分钟的颠簸,终于到站了。大家一窝蜂的下了车,公交车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司机一个人。下车了之后大部分的店铺还没有开门,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家店铺开着门。大家在一个早餐摊贩这里吃了点葱油饼,喝了点稀粥,早餐之后就开始了一天的正式工作,开始要逛市场了。
首先开始的就是一个玉器大楼,玉器大楼有两层,里面就是柜台,一个铺位接着一个铺位。真哥拍了拍甘松,用手指了指门口的那一个铺位。对甘松说:“你去问一下转盘里的那个翡翠挂件要多少钱?只问问价钱,不要拿出来看。”甘松怯生生的走了过去,指了指玻璃柜台里的那件翡翠挂件,绿油油的让人垂涎欲滴,真的很漂亮。店主拿出计算器打了个200。店主问道:“要不要看一下?”甘松摇了摇头:“我再看看其他的。”甘松又看了看柜台里面其他的货,然后向真哥走去。真哥问他:“开价多少?”甘松说:“200块,这么便宜?”表哥和真哥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傻瓜,不是200块,那是200万。”甘松尴尬的笑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幸好自己没看,如果摔破了,那就完了。
表哥说因为玉器价格都比较高,所以一般为了方便。只打前面的数字,代表万的四个0就省略了。如果他打1的话,那就代表是1万,如果他打10的话就代表是10万。当然,1万以下的还是要打完整的,比如说5000就会打5000。甘松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为什么都要用计算器打价而不是当面去讲价呢?因为来自五湖四海,每个人的口音不同,所以语言上的交流会造成理解的偏差,当然也要避免其他的买家和卖家知道你的价位,也是为了保密。
表哥、真哥和甘松在玉器大楼转遍了每一个摊位,里面的玉器饰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各样的颜色,各种各样的形状,只要你想要的,都会有。奔腾的骏马上面骑着一只猴,寓意着“马上封侯”,一只蝉爬到树上,寓意着“一鸣惊人”,一个圆形的吊坠,一边是一条龙,一边是一匹马,寓意“龙马精神”,一个竹子形状的长条形的吊坠,寓意着“节节高升”,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寓意着“年年有余”。。。。。。
甘松佩服那些雕工师傅,佩服他们的技术和创造力。他们能够巧妙的利用一块不规则的原石,经过切割、打磨、雕刻、抛光、打蜡。。。。。。成为一件珍品,让人爱不释手,中国的传统文化也寄予了美好的寓意。
经过一个上午的游荡,大家都买到了心仪的宝贝。表哥买到了一个玉佛和一个观音,真哥买到了一件紫罗兰的挂件,甘松买到了一套6件紫罗兰的平安扣。当然这是表哥的眼光,甘松只负责掏钱。甘松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宝贝包装起来,放在自己的皮包里,付给了店家12,000块钱。一件小小的平安扣就要2000块,把钱交给店家的那一刻,甘松真的有点不舍得,几件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石头居然就这么值钱。
表哥似乎看出了甘松的心思:“2000块钱只能买一个平安扣,2000块钱在家可以买一大车的红薯,够你吃上大半年。”甘松笑了笑,表哥笑着对甘松说:“就你这一个2000块钱的平安扣,我们拿回家之后,2800一个绰绰有余。即使卖得再差,一个也能赚上600块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金有价玉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