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啊不，小汐。”我反正现在也跑不了，就干脆听听她的话。毕竟我就算跑也跑不掉，腿上和手上的伤都无法长时间支撑我行动。
“我等下告诉，现在我得按照阿爸的要求，把你绑起来，不然他会生气的……如果他真的生气了，你就没有逃跑的希望了。”小汐说着就慢慢爬到了我背后。
接着，我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身后，然后一些细长的节肢仿佛触手一样，开始缓缓把我的腹部给缠绕住。而小汐就这样被我“背”在了身上。如果从外表看起来，就是我背着一个女孩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汐来到我耳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记得，你是叫陈飞羽对吧。那……我能叫你陈哥哥吗……我被人贩子拐走之前……在老家也是有一个哥哥的。”
“啊？”我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话信息量好大，“哦……可以，不过……一般来说都是叫我飞羽哥什么的……”
“我还是希望叫陈哥哥，因为我以前好像是也是这么叫我……亲哥哥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有什么问题，趁现在阿爸不在，问我吧，我知道的事情都会告诉你的。毕竟……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小汐的语气有些悲伤。
“其实关于你和胡老板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你就从头开始讲述吧。”其实不用我问那男人，我都知道他就是这个照相馆的胡老板。
“嗯，好的，陈哥哥。是这样的，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好像是跟我的哥哥，应该是亲哥哥一起在稻田里面玩。接着，我和哥哥就被人贩子抓走了。然后……进行了采生折割。我哥哥没有挺过来，死掉了……被丢了出去……我挺了过来，但我也失去了双腿。然后，我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乞讨。也许是因为……我长得很惹人喜欢吧……就没有让我在外面日晒雨淋，而是等我长大了后，把我卖给那些需要传宗接代的……”
“等等！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告诉我你和胡老板在一起之后的事情吧……”
“陈哥哥你……真温柔呀……如果能早一点……唉，算了吧。阿爸是把我买回来的，期间我也不知道转了多少手了，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了。特别是我的肚子……阿爸好像学过医。摘除了我身上一些坏死的器官，然后给我买了一辆轮椅，让我在身体好之前就在家里不要出去。那时候的阿爸还是很好的，对我特别好，很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和她的女儿有点像吧，所以还给了我一个新名字。小汐。但，随着那五个女生的到来，这一切都变了……”
“你是说，我妹妹和她的朋友们吗？”
“应该是的……我总是在二楼偷偷看着她们，看着她们笑容满面，朝气蓬勃的样子。我其实也和她们差不多大，不过却不能出去玩……后来，这五个女生经常来玩，逐渐和阿爸变得熟悉了起来。原本，也没多大的事情。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女生过来找阿爸，想要请他帮忙。也就是那一天，我发现阿爸变了。他那天往上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疯狂，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的。甚至在从来不让我进去的地下室里面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兴致勃勃的告诉我，他看见了……神祇……看见了能实现任何愿望的神祇。说不定可以把他的女儿复活。我那时以为他说的是胡话，就笑着迎合了他。他还询问我，如果他的女儿能复活的话，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他。我那时想着，如果不是阿爸，我说不定还在那绝望的日子里面……所以，我答应了他……”
突然，我感觉到我肩膀上有些湿润，应该是小汐哭了出来。
“你……没事吧，不行的话就别讲了……”
“不……我还是要告诉陈哥哥的。因为这是答应好的事情，答应好的事情就不能反悔，这也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后面，那位阿爸口中的神祇叫做伊芙西法纳多，听阿爸说翻译过来就是这样的。是什么黑暗祈愿之神之类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神像。在七月十号的早上，阿爸出乎意料的给我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然后给了我几片安眠药，说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到了。我那时想都没想就吃下了安眠药，然后睡着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被一层黑色的塑料袋给包裹住了。同时，我的腹部和下肢总感觉火辣辣的疼痛。我奋力的挣扎，但那塑料袋一般的东西却无法打开。直到我快绝望的时候，突然从我身体里面出现了那些黑色节肢，我发现我可以控制这些东西。它们非常的有力和锋利，很快就破开了塑料袋，而我也来到外面。发现阿爸就这么站在外面，双目无神的看着我。等于说……从一开始到结束，我阿爸就这样一直在外面，没有帮助我的意思。同时，我出来之后，我也发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停尸房。阿爸没有说什么，就这么把我抱到了轮椅上。在那时，我看见了阿爸诡异的笑容，以及我下面长出的节肢……”
“这么说来……那节肢并不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
“嗯……我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只不过从被拐卖开始就……失去了作为人的身份，被当做货物一样……交易使用而已……后面，阿爸晚上总是出去，然后抓一些活的动物回来。把一个类似于人类胚胎一样东西强行放进动物的身体内，然后如果那动物可以活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老鼠’并且也长出那些肢节。只不过……貌似只有我体内的肢节这么强大而已。那些‘老鼠’并没有思考的能力，但却听阿爸的话，仿佛把阿爸当成了父亲一样的……一般情况下，‘老鼠’都在地下室里面，基本上不会跑出来。除了又一次，阿爸特意放它们出来攻击我……想要试试这些‘老鼠’的力量。那一次我被它们咬得奄奄一息，然后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等我恢复神智之后才发现……我把那些‘老鼠’都撕开了，并且吃下了一部分……就从那时起，阿爸就认为我和这些‘老鼠’都是吃人的怪物，都是兄弟姐妹之类的……但其实我一点都不愿意这样做……根本就不愿意……伤害别人的……”
“我有些明白了。徐嘉欣，也就是我妹妹。她跟我说过劳山防空洞里面诡异神像的事情。我想的话，那神像应该就是你阿爸嘴里面的黑暗祈愿之神伊芙西法纳多。另外，我虽然有点预料到了。我妹妹徐嘉欣，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应该还没有死。因为最后的祭品，必须要活祭。你仔细看看手术台上面的胡汐，她的胸口是微微往下凹陷的。她还差一颗新鲜跳动的心脏。其它的四肢和脏器已经被阿爸筹齐了，这心脏是最关键的。”
“真的吗！徐嘉欣还没有死吗！”
“是的，但今晚可能就要死掉了，除非她失去心脏还能活着……”
“我会救她的，一定……话说，你知道为什么你阿爸会找她们这些女生呢？”
“一切都是伊芙西法纳多的指引。阿爸老是说这些话，我想的话，如果那神祇真的存在的话，是不是已经暗中操纵了阿爸……还是说阿爸原本就是一个邪恶的……”
我用左手轻轻放在了小汐的头上，理了理她的头发。
“没有任何东西操纵你的阿爸，他原本就是一个为了自己利益可以牺牲一起的人，不，应该是怪物。你知道人和怪物的区别吗？”
“不知道……”
“怪物遵循恶而行动，人遵循善而行动。很显然，你属于后者。哪怕是有着人类外表的恶人，它仍然是怪物。哪怕有着怪物一般的肢体，却做行善之事，那么他也是一个善良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