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院外!魏帝听到这几个字后陷入了沉思,最终叹了一口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司马昭问道:“怎么了?”
魏帝道:“此乃东宫特有的玉坠。”
司马昭大惊,不敢再言。苍离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魏帝思索了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压下,因为他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小女孩,只有找到那个小女孩才知道祸乱的根源。
三人领着小苍陌来到廷尉府,小苍陌知道这是审犯人的地方,所以做什么都格外小心。
高廷尉听说魏帝驾临廷尉府,忙穿戴官服接驾。
“微臣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高廷尉跪拜道。
魏帝道:“起来吧!朕此次前来是让你寻一个人。”
“那人长什么模样?”
“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高廷尉躬身道:“陛下稍等,微臣这就请画师前来。”
躲在苍离身后的小苍陌,此刻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大魏的皇帝,不仅为刚才自己的行为感到一阵后怕。
魏帝喝了一口茶道:“等等,先派人领着小苍陌洗洗澡,再去市坊买两件新衣裳。”
高廷尉随即领会到了魏帝说的小苍陌是谁了,马上安排了两名衙役带着她离开了廷尉府,自己又急忙寻画师去了。
不多时,画师来了。半个时辰,一个小女孩出现在画布上。
高廷尉道:“陛下,这小女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魏帝忙问道:“在哪儿见过。”
高廷尉捻着几根胡子道:“陛下,稍等,让微臣仔细想想。”
众人不敢打扰,他在殿内转了好几圈,大叫道:“我想起来,这小女孩是司徒王朗的孙女,去年在王朗寿宴上见到过。”
“快给朕把她请来。”魏帝大喜道。
高廷尉道:“微臣遵旨。”
一个时辰后,王朗领着孙女王元姬来到廷尉府大殿。
“陛下,微臣有管教不严之罪,恳请陛下看在微臣年迈体弱的份上,宽恕元姬吧!她那是胡说的啊!”王朗跪在殿下恳求道。
王元姬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魏帝道:“原来你就是魏帝啊!”
王朗巴拉了一下她的头,怒道:“住口!陛下的容颜,岂是你一个女子所能瞻仰的?”
王元姬倔强道:“怕什么,陛下又不是三头六臂,能吃了我不成?况且我...”
王朗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央求道:“我的小祖宗,祖父求你了,别说话了成吗?”
“陛下,请你念及元姬年幼无知的份上,就饶过她这次吧!”
魏帝看着这俩活宝在殿下,一唱一和的,道:“王司徒,你不用担心,朕是不会治她的罪了,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你就先下去吧!”
王朗道:“谢陛下,微臣告退。”
临走之际又嘱咐王元姬道:“你可别再给陛下说什么出格的话了。”
王元姬扮了个鬼脸。
王朗怀着忐忑的心情退了下去。
魏帝道:“王元姬,起来说话吧!”
她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苍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在责备苍离没有保守秘密。
苍离躲闪着她的目光,愧疚的低下了头。
王元姬后悔道:“今天是栽了,哎!早知道你是魏帝,我就不说那个秘密了。”
魏帝佯怒道:“你可知散布谣言,祸乱京都,那可是大罪!”
王元姬白眼道:“我只对姐姐说了,而且要她保密,要说散布谣言,也是姐姐散布的,与我何干?”
魏帝还真被她给说住了,一时间竟真有点镇不住她了,怒道:“那你也是罪魁祸首!”
王元姬争辩道:“我那是经过缜密的推理,得出的结果,怎么会是谣言呢?”
魏帝道:“那你给朕说说是怎么推理的?”
王元姬嘟着嘴道:“我为什么要说?再说了陛下手底下不还有很多文武大臣吗?怎么也轮不到我呀!”
魏帝有些恼怒,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分明是在嘲笑朕和那些文武大臣,既然硬得不行,那就来点软的吧!
“王元姬,朕这里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哦!”
王元姬立刻眼中放光,问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魏帝笑道:“只要你说出推理,朕立刻差宫里的人给你送来。”
王元姬眨了眨眼狡黠道:“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小孩那么容易被你骗吗?我才不会上当呢。”
这丫头,典型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魏帝道:“朕是大魏的国君,一言九鼎,何时食言过?”
“那我要一年份的。”王元姬见魏帝快失去了耐心,狮子大开口道。
魏帝道:“好!”
王元姬道:“想必陛下知道李府灭门惨案吧?这就是洛邑祸乱的根源。”
魏帝道:“一个案件,怎么成祸乱的根源了呢?”
“陛下看到的只是表象,李府灭门惨案,很明显是仇杀,可随着案件的不断进展,又涉及到了夏侯楙府、司马府、曹真大将军府,最后都逐一排除了,这说明对方是在故布疑阵,一个案件几乎涉及所有的军中高层将领,可见对方能力之强,所以首先怀疑就是陛下您了。”
魏帝很是诧异:“为什么会是朕呢?如果是朕,朕又何必亲自查办此案呢?”
王元姬嘿嘿地笑道:“陛下登基不足一年,根基未稳,这是不争的事实,军队又几乎被所有的托朕大臣所把控,犯下此案,当然是敲打敲打那些军中将领了,再有就是犯案的四十人是士兵,而他们却没有任何身份,这只能说明是有人在养私兵了。试问除了陛下以外,还有何人能犯下此案呢?”
魏帝一脸的难看,王元姬分析的的确令自己无法反驳,问道:“那后来你怎么又把朕排除了呢?”
王元姬道:“并没有排除,陛下只是怀疑对象之一。”
“那其他的怀疑对象是谁?”
“自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我认为也不大可能是陛下做的,可如果不是陛下做的,那犯下此案的人,必然就是祸乱的根源!现在洛邑城中,所有掌权的将领几乎都驻守在外,能敢养并得起私兵的,必有通天之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四十人并不是私兵,而是西蜀和东吴的探子。”
“嗯!分析的有几分道理,可西蜀和东吴犯得着这么大老远地跑来,灭李府满门吗?而且刚才你不也说了,是仇杀吗?”
王元姬有些慌了,辩解道:“仇杀也只是一种啊!或许是无目的杀人呢?目的就是为了让陛下君臣之间相互猜疑,使我大魏陷入内乱呢!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不久后必来侵犯我们魏国。”
魏帝心知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想到这些已实属不易,说道:“就这些,你就断定洛邑要乱了?”
王元姬有些不悦:“这些还不够多吗?”
魏帝道:“好吧!你下去吧!朕以后每天都会让宫里的人往司徒府送些糕点、水果等物品。”
王元姬道:“谢陛下。”
退出大殿后,王朗忙上前询问道:“元姬,你没跟陛下胡说些什么吧?”
王元姬调皮道:“说了,不说怎么成呢?”
王朗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却顾不得这些,扶着廷尉府的栏杆就要上大殿走去。
王元姬忙把他拦了下来道:“祖父,说都说了,你现在再去殿上,又能如何呢?”
王朗晓得事已至此,再跟陛下解释也没什么用了,叹道:“你啊!你,可把咱们王家给害惨喽,我问你,陛下都问你什么了?”
王元姬道:“陛下就问我为何要说洛邑要乱了。”
王朗警惕道:“你不会把你哪些乱七八糟的推理都告诉给陛下了吧?”
王元姬得意道:“怎么可能呢?祖父不是常说魏帝生性多疑,堪比当年武皇帝吗?我可不想做当年的杨修。”
王朗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毕竟可能涉及到宫内之事,有些事,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才好,稍不留神,就可能会万劫不复啊!”
王元姬坏笑道:“放心吧!陛下还赏赐了我一年份的好吃的呢!”
王朗捋了捋胡子,看着得意洋洋的王元姬,叹道:“你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王元姬撇了撇嘴道:“祖父还是那么偏见。”
王朗尴尬地笑了笑。
大殿内,魏帝想着王元姬刚才说过得话,手里把玩着从小苍陌手里抢来的玉坠,真的是西蜀或者东吴设的奸计吗?目的是挑拨我和母后的关系?那么苍离呢?他们的最终目标会不会就是苍离?下一步棋,我该如何走呢?
这时,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身着新衣走进殿内,快速来到苍离身后,躲了起来,苍离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
魏帝讶然道:“好标致的小女孩,朕还以为是个男孩呢!来来来,来朕这里,让朕看看衣服是不是合身?”
小苍陌怯生生的来到魏帝身旁。
魏帝抱着她,左右看了几遍,点了点头道:“还挺合身的。”
苍离道:“苍陌,还不赶紧谢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