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想说,为了感谢他们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英雄壮举,回到公安局以后,要给他们送一面锦旗来着。”一看竟然任委都被懵过去了,糜国劳忍不住又得意起来。
“后……来,咋没……说呢?”鳌大力又费力地问道。
“我怕说多了,露了馅儿。”糜国劳回道。
“老大,你应该说:锦旗上写着‘好坏不分,真假不明,老糊涂一对儿!’哈哈哈哈。”任委哈哈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在车里大笑不止。
“老大,幸亏他们没有怀疑,否则还真不好对付呢。”任委又接着说道。“他们手里可都拿着家伙呢。”
这时,张无金看到糜国劳伸手到裤兜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刀鞘来,上面镀着漂亮的以红色为主的景泰蓝。他“喳”的一声拔出匕首,挥了两下,洋洋得意地说:“他们有家伙,咱们也有哇。”
“俺…… 也有哇。”坐在张无金右侧的鳌大力,也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来。两把刀鞘非常相似,只不过这一把是以绿色为主的,看起来是一对儿。
“牛二,你那把雌刀还是我抢来的呢。”任委回头看了一眼鳌大力手中的匕首道。
“咱们斗…… 地主,你输 …… 给俺……了嘛。”鳌大力也拔出匕首来,两眼盯着那明晃晃的刀身回道。“再 …… 说了,你拿……着也没用,你也不…… 敢捅人。那……家伙还不……是让老……大给捅了。”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糜国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完,便把匕首插入刀鞘中,收了起来。
鳌大力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糜国劳。见他面无表情,也只好把匕首收入刀鞘中,然后随手放在了座位上。
坐在他们中间的张无金,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及糜国劳的情绪突变,已经猜道了这两把匕首的来历。听起来是他们从匕首的主人手里抢来的,好像还发生了命案!
鳌大力说糜国劳用他那把雄刀把人“捅了”,只从字面上理解,可能只是伤了人,也可能是杀了人。但从后者的突变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杀了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估计等他们把他银行账号里的钱都挥霍完之后,他们基本也不太可能会真的放了他的,想到这儿,他立即感到不寒而栗。
刚才听他们说笑时,张无金感触良多。从三个绑匪的角度来说,今天逃过了一劫,确实值得他们高兴的。
但是他们对那两位老人的嘲讽,他却无法赞同。老人们错把他当作坏人,以为那三个绑匪是公安局的警察,从老人们的角度来讲,这未必不是好事。
试想,他们如果相信了自己,而与随后赶来的三个绑匪纠缠起来,恐怕最后受到伤害的是他们两个老人和那两个孩子了,因为无论如何他们是打不过三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的。
老人和孩子们就这样不知道实情也好,只是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张无金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
汽车从小路上上了大道,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镇。
他们买了四份快餐,找了一家小旅店,就这样住了下来。
张无金吃完后,他们又像以前那样,把他的双手反剪着拷在了背后,整个人又被绑在了椅子上。
差不多同时也吃完了快餐的三个绑匪,则开始议论着如何防止他再次逃走了。
“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即使是在后备箱里。这小子太狡猾,必须总有人在他的左右盯着才行。”任委首先开口了。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他在后备箱里砸掉了组合尾灯报警的事。看样子他们可能以后不会再把自己塞进后备箱了吧,他想。
“老大,再偷……一副手……铐来,把……他的腿也……铐住,怎……么样?”鳌大力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手铐是那么好偷的?这都几年了,咱们也就搞到了一副。”糜国劳觉得这个主意很难实现。
“有个什么办法,不用咱们总看着他,让他自己就愿意呆下来就好了。”任委皱着个眉头,眯着眼睛在冥思苦想着。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鳌大力不以为然。这种好事也只有在梦中才有了。
三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商量到最后,也没有想出一个三人都满意的好主意。
“臭小子,你要是不跑,俺们何必费这么大的脑筋,想法子要对付你?”任委冲着张无金发起了脾气。
没听到鳌大力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只见鳌大力浑身微微发抖,眼神散乱、迷茫,一边不断地咽口水,一边不停地打哈欠,一会儿又开始呲牙咧嘴,显然是毒瘾又犯了。
“老大,难……受。”鳌大力苦着脸,咽着口水说。“来……点儿,白……粉!”
糜国劳看了他一眼,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小塑料袋,扔给了鳌大力。
一见那东西,鳌大力“呼”地一下扑了上去,把那小塑料袋紧紧地抓在手里。然后把里面的白粉倒在手机的玻璃屏幕上,等不及弄个吸管儿了,他直接按住一个鼻孔凑了上去,“嘶”地一声,一大半儿白 粉就不见了。
然后他又按住另一只鼻孔,又是“嘶”地一声,剩余的白 粉也瞬间消失了。他还不甘心,又是一通“嘶,嘶,嘶”声音,好像要把手机也吸进体内一般。
“哎呀,对呀!”只见旁边的任委,突然眉开眼笑地一拍巴掌,兴奋地大叫道:“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糜国劳掏出烟来,从里面抽出一只叼在嘴上。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着后,猛吸了一口。
“咱就给这小子,喂白 粉儿!”任委一挥拳头,一双小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芒。
张无金一听这话,直惊得膛目结舌,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这小子TM也太阴毒了,竟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鬼点子来!
“三猴子,你真TM是‘坟头插拐棍儿—— 缺德还带拐弯儿’啊!你这个生孩子没屁 眼儿的家伙,你想吸毒,你自己吸就完了,为什么还要逼着别人吸?”
张无金从来没碰过毒品,但是听到过不少有关使用毒品的消息,知道吸毒的危害极大,后果极其严重。他听说一旦染上了毒瘾,想要戒掉,极其困难,只能不停地吸下去。
而不断吸食的结果,就是倾家荡产,大大缩短了自己的寿命而提前死亡。
当他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直气得他大骂不止。
那边的鳌大力,刚吸完白 粉,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眉微微颤动着刚要进入飘飘然状态,一听任委说要给张无金喂白 粉,立刻就不高兴了。
他用力撑着迷惑、困顿的双眼,努力不让它们合上。他一只手撑起半个身子,质问道:“咱……们,还不……够呢,咋……还给……他?”
“牛二, 牛二,”张无金一见鳌大力反对,急忙声援。“你们自己享用,我不要的。再说了,那东西也挺贵的,我怎能占你们的便宜,你说对吧?”
“三……猴儿,人……家不……要,你……为啥非……要给?”说到这,他早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床上,进入了他的“伊甸园”了。
任委被张无金大骂一顿,又被鳌大力怼了两遍,刚才的那点儿兴奋劲儿,像一堆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被突然浇了一盆凉水,火光立刻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半死不活的炭火了。
他不死心,扭过头来对糜国劳道:“老大,我这主意怎么样?”
糜国劳又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儿来。吐完后,盯着任委问道:“给他吸了粉儿,他就不跑了?”
“对,对,”任委忙不迭地解释道。“老大,你想啊,他一旦吸了,就会上瘾。他自己又没钱,有钱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买,就只能求咱们‘赏赐’,还能跑哪儿去? 嘿嘿。”
“三猴子,你TM是‘后背长疮,肚脐流脓——简直是坏透了’!”张无金忍不住又大声叫骂道。
“你小子不要‘背着手尿尿——不扶(服)’,叫你领教领教你猴儿爷的手段。”任委亦恶狠狠地回怼道。
糜国劳又吐了一口烟,道:“噢——这个主意不错!”说着他咧开嘴,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牛二觉得,这么贵的东西不应该给这小子吸。等他醒了,你跟他说说吧。”他知道鳌大力听糜国劳的,只要老大开口,他自然不敢反对。
“不用了。”糜国劳胸有成竹地说。“给这小子的白粉儿,我全包了,不用牛二出。”
“哇——老大英明!老大威武!”任委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伸出大拇指不住声地恭维着糜国劳。
“老大,啥时候喂他?”任委指着张无金问糜国劳道。
“现在还有不少存货,现在就喂。”糜国劳把手中的烟一掐,把剩下的烟头随手扔到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