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蓝止头疼的翻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抽痛的额角。
他只记得自己被狐佑带去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地板上有着一块雕琢精美的紫芙蓉花。
“对了，他的镂玉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狐佑手中的镂玉扇将他引入了梦中。
虽然形态或许与记载中有了些许不同，但是山水入梦的神通与当年宗门中丢失的法器山河扇如出一辙。
“得赶快告诉白长老，让她多注意一下狐佑才行。”
扶身而起，他才拉开身上的薄被，就看见白夭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色黑如锅盖。
“蓝止。”
“白长老？”
“将你在北望楼发生的事都说与我听听。”
“啊？”蓝止眼神躲闪，脸颊渐渐绯红。
这是什么反应啊？白夭夭心中已经默默流泪，塞涅娜还说没有问题，你看这样像是没有问题的吗？
蓝止窘迫地抠着自己的脸，想着到底能不能不说的时候。白夭夭的手掌已经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肩上。
“不想说，就不要说吧。”
白夭夭的脸上满是感同身受的慈爱，若是她身后飘着七彩的羽衣，看起来就像是传播爱与仁慈的仙女。
“素问那面我会替你保密的。”
“啊？”蓝止看着笑得越发慈祥的白夭夭满脸疑惑。不知道白长老出去遇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回来之后越发地让人捉摸不透了。
“哎～”塞涅娜头疼捂了捂头，将散发慈爱光辉的白夭夭一手按回了原位。
“劝你还是将北望楼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们，蓝止。”
“不然，你回去之后很有可能就会见到一个暴怒的素问。”
塞涅娜看着蓝止的眼中满是凝重。
“我保证。”
“这...”蓝止被脑海中像喷火龙一样的某人吓得一哆嗦。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蓝止笑的尴尬。
“行吧，但你们要保证不与外人说啊。”
面前的三人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白夭夭的眼中突然闪起一种叫做兴奋的光芒。
“哎～”蓝止看着白夭夭眼中的光一头黑线，突然就觉得这件事保密堪忧。
玉染坊.墨意楼。
叫做十三的青衣小童低声念读着首领关于狐佑的观察记录。从涅羽帝二年开始，一直念到了涅羽帝十二年。
“等等。”
将要结束时，悠哉吹着晚风的鸢轻轻抬了抬手，打住了十三继续念下去的话头。
“将他与人接触到信息全都找出来念与我听。”
“是。”
十三恭敬答道，将厚厚的记录本又重新翻向前去。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念的东西可能会被旁人听见，整个玉染坊都被首领纳入监控之中，最先进的磁波干扰技术，就连仙人的感知都能屏蔽一二。他只是担心自己这念了许久，还在发育中的嗓子已经有些不堪重负，若是惹得首领不开心了，自己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Y101，瑰月初二，狐佑醉于北望楼，未出。期间着忠仆七言送酒一次。全程只言送酒二字，并无更多交谈。”
“Y101，瑰月初五，多米星恶客作乱玉染坊，狐佑现身赶客，全程只有一个滚字。”
“Y101，瑰月初七...”
十三清亮的童音细细传来，鸢忍不住皱了皱眉。狐佑虽然孤高，但这十年对人的接触始终不少，主动的或被动的，大都是顺水而为，并没有太过刻意。若是想从中去寻找破绽，无疑于是大海捞针。
“Y101，瑰月二十日，大罗天行商范耳探店玉染坊，狐佑见之欣喜，特邀其入北望楼攀谈，所谈内容具是大罗天往事，讲到动情处，两人皆是情伤不已，泪洒当场。”
“Y101，瑰月二十五日，神伤之后，狐佑唤忠仆七言抬入美酒……”
“等等。”
十三的念读再次被打断，他看向首领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首领不高兴了。
“将他与大罗天人的接触全都选出来。”
“是。”
“Y101，瑰月...”
“将他与大罗天人在北望楼的接触信息全都找出来，我需要他接触之后神伤不已的信息。”
“是。”乖顺地点头，十三默默地翻动着记录。首领的要求太过精细，他需要仔细地进行筛选。
总觉得，离他的破绽越来越近了。
鸢抬头看向远方的一点微光，嘴角呛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北望楼.观景亭。
宽阔的亭楼中并没有点灯，只那亭楼的中心处，一块雕琢精美的紫芙蓉地板闪着幽幽的光。
那光与软榻上的某人相连着，映照得他的脸色越加苍白。
“快了。”
狐佑低低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很快，我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哈啊~！！！”
客房中，白夭夭震惊地看着满脸通红的蓝止，眼中带着深深的嫌弃。
“之前可是说好的，你们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好吗。”
蓝止窘迫地看向面前的白夭夭，其他人他还有把握，就这个思想跳脱的白长老他真的需要再确认一遍。
“你说的是你小时候打不过自己的兄弟然后被他们拨了衣服画乌龟的事？”
“嗯嗯！”蓝止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童年的噩梦，每一次梦到他都会在梦里哭醒。
白夭夭无语地看着紧张的蓝止，小嘴张了张，决定还是不要太过打击他。
“放心吧。”
“弱爆了。”
“没有人会想要知道这件事的。”
……蓝止心中，莫名就觉得很噎。
“所以还是没搞懂他到底把你弄过去干什么啊？”
白夭夭烦躁地抱了抱手，若是说他的恶趣味使然，那么捉弄自己不比捉弄蓝止有趣？
“真的是，怎么分开三百年之后，感觉这个人的癖好越加让人看不懂了啊。”
“哈哈～”
一瓣香甜的橘子喂到她的嘴边，白夭夭鬼使神差地一张口就将它吞下。
这橘子不错，酸甜可口，最主要的是没有橘络，让她吃得很是舒坦。
哎！等等！
白夭夭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果然看到幽夜弦浅笑盈盈的脸。
“或许这不是他的癖好。或许...他是在做正事呢？”
白夭夭嫌弃地向幽夜弦龇了龇牙。
我信你个鬼！你个大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