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时,林东没怎么理会,但发现好几天都这样,他就来气了。他娘皮粗肉厚,长身都是肥肉,这吃了又不干活,家里家务活全是自己媳妇林马氏在干,平时地里的活儿也是老爹林海和林东在干。这鱼本来就是主要买回来给快要生的林马氏补身体的。
林刘氏每天都把那块最多肉最肥美的鱼肉给吃了,剩下的鱼头、鱼尾是丈夫、儿子、怀孕的媳妇吃,怎么也说不过去。过了几天,林东终于忍不住了“娘,你天天都吃大块的鱼肉,我和娘子、爹天天吃鱼头、鱼尾,娘子还怀着身子,这总说不过去吧?”
“什么,我是你娘,吃几块鱼肉怎么啦?你媳妇怀着身子又怎么啦,我当初怀着你三兄妹时,连鱼汤都没喝过,还不是把你们生得肥肥胖胖。你们懂不懂得什么叫孝顺?”林刘氏嚎叫着,林东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相公。”林马氏拉着林东,暗示相公别再说话。
“都是你这个女人,自从你过门后,我家粮食被偷,大儿子不孝,小儿子出走,闺女不回。都是你这个扫把星的女人给害的。”林刘氏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扯着林马氏的衣服。
“娘,不是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事。”林马氏哭着说。
林东身体里所有的火气都喷射出来了,他一把推开林刘氏,“娘,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了,直到如今,你都认为是别人的错。我告诉你,这一切的错都是你造成的,与我媳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够了!”一旁的林海大喝一声,“林东,你明天再去你二叔家,再用一亩水田换几百斤鱼回来,让你娘她吃个够。”
这一下子,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不,不要。娘不吃鱼了。”林刘氏终于开口,她知道,林海父子真的会这样做,那她当年和表妹林家三房林张氏沤心泣血、机关算尽得来的上好水田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林赵氏那个贱 人,不能,她不能白白宜了林赵氏那个贱 人。
自此后,林刘氏终于每天不再专吃鱼肉了,林马氏把那鱼砍了很多小块,大家都能鱼肉、鱼头、鱼尾分着吃,尽管如此,她还是吃得小心翼翼,就怕是一不小心又惹得婆婆不开心发飙。
这不,真是怕啥来啥,大年三十这天,林马氏多做了几条鱼,想着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吃顿像样的饭,过个好年。
没想到林刘氏吃得太快,把一快鱼骨头卡喉咙处了。弄了好久才把鱼骨头给吐了出来。
天哪,这下林刘氏简直是气炸了,“你这个贱 人,想谋害我是不?”林刘氏狠狠扇了林马氏脸面一巴掌,要不是林东在旁边拦着,她还要抓媳妇林马氏的头发呢。
“贱 人,你想毒害婆婆。“林刘氏开始泼妇骂街,迁怒别人。
“娘,我没有,这些鱼都是和平日一样做的。”林马氏边哭边道。
“还说没有,贱 人,你这几天故意把这些鱼砍得那么碎,那些鱼刺、鱼骨到处都是。这分明就是害我。“林刘氏大大声叫道。
林东觉得这个年真是过得太混帐了,他一拍桌子子“娘,我媳妇把鱼砍得细块,是为了大家每个人都可以吃到一些鱼肉,不是为了害你。是你自己吃得太快,不小心卡到的。不要什么都怪别人。”林东觉得他真是受不了,如果没成亲就好了,他也可以像林西那样逃离这个家。
“是的,是的,我真的是像相公说的那样,想让大家都能吃到鱼肉。”林马氏连哭边说。
“别管她了,我们回房去。”林东拉了林马氏回房,他觉得娘简直就是无事找事。
回到房屋,“相公,要不我们和爹娘他们分开过吧。不管我怎么做,娘都不喜欢我。再这样下去,我受不了。”林马氏泣不成声了。
林东把媳妇抱在怀里,他又何尝不是呢。就算是分了家,他娘要是想来吵闹,依然还是会过来吵闹的。
“娘子,你再忍耐一下,等生了孩子再说,实在不行,到时我和你一起回你娘家去吧。“这是目前林东想到最好的一个方法了。
“好的,相公。“林马氏也知道再哭闹下去也没什么结果的了。幸好的是相公是向着自己的,这也是她能继续在这个家呆下去的原因。
当初相亲时被林东彬彬有礼的外表吸引,自从进了门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又不讲理的恶婆婆,但已经来不及回头及后悔了,她这边的事情,娘家也知道,但一切都反不了转头。她娘唯有安慰她,幸好相公是个明事理的,和她一条心,这也是林马氏唯一的依靠。
江高城那边,酒楼终于停歇了下来,大家有家的都回了家,没家的跟在付掌柜的身后回到了新买的宅院里,付掌柜把伙计们都安排在倒座房里,他自己挑了间厢房住宅了下来。
主人房当然是留给宋天夫妻的,付掌柜两个女儿都嫁得很远,老伴又去世多年了,这会儿幸亏是买了这宅院,有好几个伙计陪着他一同过年。否则付掌柜就像往年一样,自己一个人在酒楼院子里孤孤单单地过年了。
江高城的两个田庄里,庄头和众庄户们也过得其乐融融,付掌柜关门前,让伙计拉了一马车的鱼肠、烂表菜、鱼骨头等可以做田肥的东西送过去田庄,还给拉了一大车酸汤鱼、卤肉等菜肴过去给田庄下人们吃食。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多谢付掌柜!”整个田庄都快乐得不得了,从来都没人关心过他们这些下人的死活,这个年居然有这么多的菜肴,还有热腾腾、辣呼呼的几大缸酸汤喝。
还有屋子里的热火炕,在这个百年难遇的雪灾年,他们有新衣穿,有新棉被盖,田庄的人群却是过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大年三十晚上,天上的小雪花继续飘着,林凤娘半夜难得的从梦中醒来,发觉喝醉的自己被的宋天抱在怀里,衣服都散落在地上。林凤娘才想起自己喝醉了,都不知和宋天干了什么事,只记得睡着之前好像有吃了根桻桻糖。
她摸了摸嘴唇,感觉好像有点肿,这里哪里会有什么桻桻糖啊。林凤娘动了动身子,身体酸痛得厉害,估计是自己喝醉了,把和相公之间的亲吻当成是吃桻桻糖了吧。这具赤裸裸酸软涨痛的身子,不用问她都知道宋天跟她干的好事了,还真是醉酒累事。
这蕉芋酒的后劲还挺足的,这酒她以后还真得少喝才行,幸好昨晚上跟的男人是自己相公,要是在外面,那可就麻烦大了,林凤娘幽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