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呦!”
白夭夭一鼓作气攀上观景亭,还没稳住身形,就被躺在地上的蓝止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啊!?”
躺在地板正中的蓝止衣衫凌乱,眼睛红肿,显然是痛哭过。毫无意识的瘫倒在亭中,空挡大开,毫无防备。
“这这这这……”
白夭夭打着结巴,眼中慌乱一片,这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一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让她回去之后怎么跟素问交代啊!!!?
“这什么这。有结巴的工夫还不赶快把你的人给带回去。”
一阵慵懒的声音传来,带着些些的疲惫。
“狐佑!”
重重云纱之后,狐佑高挑的身形慢慢显现。只见他慵懒地侧躺在软榻上,手中的镂金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扇着,微眯的眼底透着微微的倦。
“你你你你你……”
白夭夭指着疲惫的狐佑又看了看凄惨躺在地上的蓝止,只觉得心里已经被塔其星的尖兵开着机甲碾过一遍,寸草不生。
“他他他他他……”
“悲思过重,睡一觉就没事了。”
“啊?”白夭夭疑惑地看着狐佑。悲思?什么悲思?怎么有点听不懂。
“气息平稳,并没有什么大碍。”
默默上前为蓝止诊了脉的塞涅娜轻轻向白夭夭摇了摇头,证明他并没有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放心。
“哦。”白夭夭呆呆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跳出来的心又重新蹦跶了回去。
“呵~真不知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东西。”狐佑微微抬眼,语气中难掩嘲讽:“说吧,你现在过来找我何事?”
我来找你何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还想装着劫我的道是不是!
心里冷哼一声。白夭夭脸上却是不显。只向他微微点头笑了笑。
“这次来是为了感谢师弟的牵线搭桥,涅羽帝已许诺今晚就举行仪式帮青长老转化冥火。”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没有表情的狐佑,白夭夭的声音中带着试探:“若是今日我们进行得顺利,可能今晚仪式结束后,我们就得着手回去了。”
“呵!如此仓促吗?”轻摇着镂金扇,狐佑看着白夭夭的眼中满是讥讽。
“还以为你又要不告而别。”
“就像三百年前一样。”
“额~”白夭夭的动作一顿,看着狐佑的眼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师弟。”
三百年前,青君的转世身在前线与塔其的战争中受了重伤。而那时爱她入骨的狐佑因为她与云宗主的结合已然入魔,心魔作祟,狐佑趁云宗主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将虚弱的青君掠走,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
却不想半道上遇到了被塔其星埋伏的白夭夭和青之。狐佑转身想要离去,却最终还是不能置之不理。
咬牙突进包围圈,想要将她们救出,却不想当时的战况太过焦灼,他不得不将怀中的青君转移到白夭夭手中,选择全力突围。突围时他与白夭夭约定,若是能成功逃脱,便到某地会合。
那时的白夭夭欣然应允,却不想成功突围后,狐佑在约定地点等待了十天,却始终没有等到白夭夭的身影。
“我在那阴冷之地藏了十日,等了十日也没有等到与我有约的你。可笑的是,在我冒险外出去寻找你们时,竟然听到了云昇与青君将要大婚的消息。”
镂金扇轻轻点了点狐佑的额头,狐佑看着白夭夭笑的凉薄。
“我是从来没有想过,我最尊敬的大师姐,会欺骗于我的。”
白夭夭捏了捏拳,咬唇低头,不敢直视狐佑的眼睛。
“夭夭师姐,我们分散而逃,这样大家存活的机会将会更大一些。”
宝贝地将自己怀中的女子放入白夭夭怀中,白夭夭能看到狐佑眼中的不舍和不安。
“我们说好了,一定要在槐渊相见。夭夭师姐,你一定不要忘了。”
“白夭夭!你为何骗我!!!”
喜庆的婚宴中,浑身浴血的青年愤怒地盯着阴影中的粉袍少女,那眼中的失望刺痛着她。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千里路雪与鸢,那些茫茫大雪中的红色纸鸢,割裂的又岂是那一方天地啊。”
狐佑轻开镂金扇,渐落的暖阳透过扇上的刻印,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你们不能在一起!”
“她与他是命定的姻缘,你又何苦自找苦吃。”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柚子,对不起...我想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爱。”
啪!
打开的折扇被迅速关上,狐佑冷漠地看着低头不语的白夭夭。
“作为你这次听话的代价,我可以放弃将你做成傀儡的想法。”
“但是若你还要生出些...别的什么心思,那就别怪我...”
“不念往日情谊了。”
白夭夭忍不住全身一抖。
玉染坊.墨意楼。
鸢默默放下手中的监听器,狐佑慵懒的声调从监听器中低声传出。
“罢了,我今日乏了,你们且先下去吧。”
狐佑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正常。但是他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阵滋啦滋啦的响声响过,狐佑那方的监听又变得混乱起来。
不满地皱了皱眉,鸢抬头看向远方高塔上的一点微光。
“我一定会将你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深绿的眼中一抹厉色闪过。
嗐~
低叹一声,白夭夭转头就要去抱瘫倒在地的蓝止。他已是人事不清,让狐佑帮忙带下去根本就不现实。
罢了罢了,挂两个也是挂,挂三个也是挂,能一手带走就绝对不要再来见狐佑第二次!!!
白夭夭心中愤愤,伸出的手都恍若带着风声。却不想某人的动作比她还快,白皙的手掌一捞,就将昏睡的蓝止扛在自己肩上。
“哎?”
白夭夭疑惑地看着动作麻利地幽夜弦,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叠罗汉吗???
“四人对你来说估计有些勉强,这次就让我来帮你分担一下吧。”
“啊?怎么分担?把他当成风筝一样放下去吗?”白夭夭两眼放光,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个主意不错哦。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幽夜弦对她轻轻一笑,她都能看到他脸颊上浅浅的酒窝。
“只要这样跳下去就好啦。”
哗的一声,幽夜弦就从白夭夭的眼前消失,轻身跳入茫茫的云海中。
“哎?!!!”
白夭夭看着直入云海的幽夜弦,忍不住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