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稀奇
我在屋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想着他应该是睡了。
到了晚上,也没有见他出来,想必他是真的睡着了。我见呈欢没有睡,自己又太无聊,就叫他:“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呈欢不搭理我,径直走了,我嘿:“他这……怎么了?脾气那么大!”呈欢一旁看了我一眼,我叫住他:“呈欢?”他不回头的走开。
我百无聊赖的立在院子中,发现呈欢在别处望了我两眼,而后消失,我并未理会:“真奇怪也,叫你陪我说话你不理,却在背后偷偷瞧我!”我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星星,似是触手可及,便朝那方伸了伸手,又给缩了回来,许久没有见到星星了,甚是想念,方想到:“月亮呢,怎么没瞧见?”
“今儿不是十五,所以月亮在广寒宫。”身后的声音落定,已站在我身侧,离的有一仗远,我动了下面容,元卿翘首盼去广寒宫的方向,与我说道:“是想月亮了?”
我转了眼目,向他道:“你不是睡了,怎么又起来了?”
元卿看我说道:“想着你没屋子睡,就起来看看,见你在这里就是想问一问,你还真打算站在院子里一宿?”
我随口说道:“本也没有这个打算!”
其实我压根就没有什么打算,只想着站在院子中,有许多年没有见过星星和月亮,就望去看看得了。在者说了,我被困在迷离也有数十万年之久,沉睡了那么许多年,现下也没有觉着困,不睡也无所谓的。
元卿忽然问我道:“那你准备作何打算,荧浊君?”
我双目呆雅地望向他,一时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稍稍顿了顿,想来他是要我回内室对付一宿。那也好,反正他伤还没有好利索,我就当是监督他养伤,“没有空的偏室可供我露宿,也就作打搅司命之举了。”方一说完,只觉自己的老脸一降,十分不好。
元卿向我瞧来,我赶紧隐去不好的面色,在向他尴尬一笑。
他微怔一刻,转身走进屋去:“进来吧!”
要说我这是上赶着同他近乎么?转念深想,自己这身份怎么能同司命一间屋休息,就又说道:“唉,司命君,那个……我,可能,可能……”
元卿顿住身,转向我道:“荧浊君可在顾虑什么?”
他平静出奇的面容叫我看了竟然懵了些神,磨磨蹭蹭的半刻钟后,我道:“那个,司命你是高高在上的尊君,而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司命不必……”
元卿截了我话道:“荧浊君你怎么这样啰嗦,时辰也不早了,歇了吧。”
呃!与他不能明说,可又拒绝不过,可把我心弄的十分烦恼,担心与他一个屋里歇着会不会把自己给他摊明!转念又一想,也非,现在我这副身躯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识不得地。这样一想,既是宽了自己提心吊胆的心绪,也是让自己莫有太多复杂情绪在面上,被他给察觉了去。
嗯,行吧,心思释怀,静静地与他走进里间,他在忙着脱外衣,我赶忙撇开双目,上前将他衣裳往屏风上一搭,他上了榻,往里挪了挪,说道:“快些歇了吧荧浊君。”
我将身愣在屏风前,背着他,想着与他睡一处实属不妥,可听方才他那语气似乎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兴许是我多想了吧。
元卿见我不动身,喊道:“荧浊君?”
也罢,玉帝差遣我来是照顾他起居,我就当是监督他,跟着上了榻,眼睛向床里边瞧了两眼,心不免起疑道:“为何只有一张锦被?若说是我来,元卿他也该为此多准备一床被子的,怎么,他没有准备多一条被子来,还是说那也只是仓促决定的!”
我见元卿翻了个身,面朝里,也不知睡了没有睡,我伸手将他里面的锦被拉过来,帮他盖上。
仙灯被我用仙术扇灭,然后躺好,面不敢对着他,只朝外。忽觉锦被往我身上盖了过来,想必是元卿把他那边锦被往我这边拉了拉吧!
他躺正,须臾,问我:“荧浊君可睡着了?”
废话,我能睡的着才见鬼,数十万年,迷离只有我一个,从没有与谁接触过,好家伙,出迷离与人接触的也就只有他。我能说我已经睡着了嘛,我能说只当他是作一股空气否,不答腔嘛!
嗯,我看可行!
许久没见我搭腔,元卿认为我睡着了,他向里翻了个身,说道:“你若睡不着,那就慢慢想吧。”说完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将身子板正,眼看他那方,只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想来他是睡着了。
他倒是能睡的着,我就难了,将视线板正,盯着上方乌漆嘛黑一宿没有睡,闭目养神到天蒙蒙亮,方困的不行,就着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近晌午,一个约莫是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我见过他,就是在小仙童领我到司命府见灵华君时见过,他愣头八脑的尊在我榻边,清亮着双目,盯着我看。
我呀一声坐了起来,心道:“这室内几时多了一个少年,怎么我就没有觉出来?”他憨笑着瞧我,我问:“你认得我?”
他摇头说道:“不认得,我叫长平,他们都说你叫荧浊?”他歪着头思索片刻,又道:“你不是凡人修炼成仙,也不是仙者身躯,是魂者仙魂了?可是你魂魄也没在阎罗那里入名,怎么会自动飞升成神呢?”
我心想:“这孩子问题怎么这样多,比我都要啰嗦。”我道:“烦请让一让我要穿靴。”
“哦。”他赶紧起身让出了地方。
我下榻,随手从屏风上扯来一件衣裳,一通乱捣鼓,穿好衣裳靴子,他也随在我身侧。我看了一眼他,两人一同走出了里间,站在院子中,发觉院子里竟然还站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冲那边少年喊道:“长素你快看,众神仙说的就是他。”
那个叫长素的孩子歪了歪头,还真仔细的上下将我看了个遍,从嘴里冒出:“稀奇。”
稀奇,我成了天庭稀有动物了?看他那副眼神还真把我当稀有动物了呀!不免有些不适。
蓦然看去,我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人。
他冷不丁哆嗦了下,摇头冲我笑。
我心说:“莫名其妙的孩子。”
长平盯着我瞧道:“真奇了,你说你不经玉帝批准怎么就飞升了呢?”他想了一瞬,又道:“喂,你是怎么飞升的能跟我说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