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山抓起一串蛇肉就往嘴里塞,咀嚼几下连道:“味道不错!”对陈冲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他之前也会烤肉吃,不过虽说同是烤肉但自己做的就没有这样的口感。
谭山一边吃着,还一边招呼刘光远和陈冲也尝尝。不过二人都拒绝了,刘光远对于凡尘俗世的态度陈冲是知道的,他会拒绝完全在意料之中。至于陈冲拒绝的原因则是火候还没到,有些肉块上的血迹还是清晰可辨的。当然这对于吃生肉都不反感的谭山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但陈冲可接受不了这种近乎茹毛饮血的进食方式。
“对了,听光远说你喜欢喝酒?”陈冲看着大快朵颐的谭山问道。
“是啊。”谭山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待嘴里的肉咽下后却又有些泄气似地说:“不过喝酒的机会不多,只有修炼的时候才能喝一点,平时师兄他们都不让我碰。不然我早喝起来了,有肉没酒岂不是缺了份乐趣?唉~”
“哦?还有这事?”虽然这情况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刘光远当时也没说过,不过陈冲多少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毕竟修炼界对于这种吃喝的俗事还是很排斥的,哪怕炼体修士需要这样的方式也会受到限制。
“能不限制你吃肉就不错了,别贪图太多!”一旁的刘光远听到谭山的叹气也是插了一句,只是这在陈冲看来可不像是安慰。
“好吧,只是可惜的那蛇胆,要是有酒在身也不至于生吞了它,泡酒才是处理蛇胆最好的方式!”对于刘光远的话谭山也没太在意,看样子他早就习惯了。
说完谭山愣了一下又看向陈冲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了?难不成陈冲兄弟也喜欢喝酒?”
“没有没有,只是偶尔会小酌几杯。”陈冲连忙摆手,眼光还一个劲地瞟向刘光远,只是此时刘光远正闭目养神呢。
本来陈冲的确是想借此机会和谭山喝几杯的,一来可以拉近关系,二来之前刘光远也提过这事儿。考虑到往后的一段时间恐怕自己不会再见到他们,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眼下陈冲知道了谭山喝酒居然还被多加限制了,这让他心里有些打鼓。此番与谭山喝酒陈冲心中居然还生出了“教唆”的异样感觉,暗自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欠妥了。
本想着给刘光远使个眼色让他打个圆场的,奈何他闭目塞听,也不知道有没有感知到自己不上不下的窘态。
就在陈冲不知道要不要把这话题继续下去的时候刘光远却开口道:“现在钟卓他们可没在你身边,没人限制你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喝呢?”
与其说刘光远这话是和谭山说的,还不如说是在提醒陈冲。再联想此前刘光远那句“偏见”的论断,此时他的态度陈冲已然心知肚明,这无疑是给自己与谭山开了个后门,没有多加管控的意思。
“以前倒也偷偷喝过,师兄有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宗主不知道就行了。只是眼下虽说不受管制但是没得喝呀,而且市面上的那些东西实在不咋的,懒得喝,没什么意思。”
听谭山这么说陈冲也有些思虑,似乎谭山对酒的要求还挺高。再联想炼体修士所接触的一些天材地宝陈冲倒是有了一些猜测,对于限制他喝酒的原因也是明白了一二。
略一琢磨陈冲翻出了收拾好的酒坛子,道:“我这里倒是有些浊酒,只是不知合不合兄弟的口味。”
听得这话谭山顿时精神一震,道:“兄弟果然也是好酒之人,快拿来尝尝。有酒有肉有人陪,这才是快意之事!”
陈冲把酒坛子递到谭山面前,有些难为:“就是没有饮酒的器具。”
这个时候陈冲又想起了请刘光远喝酒时的尴尬,想来谭山不会在意这种小节,抱坛子喝就是了。不过共用一物对陈冲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你喝一口我喝一口,想想都觉得膈应。
“这个嘛……”谭山接过酒坛子,眼球转了转,道“好办!”
言罢,谭山当即放下酒坛,顺手便把蛇头拽了过来。
双手抓着蛇头,来回晃了晃,忽然谭山一用力那笆斗大的蛇头就被拧了下来。又顺手抓起一旁的风啸剑,三两下就把蛇头给挖空了。脑壳里还沾着血迹谭山就抱起酒坛倒了一些。
这一幕看得陈冲目瞪口呆,和想象中的手撕凶兽相比这是一点也不差呀。生猛得无以复加,起码在陈冲看来是太震撼了。
想来自己从厨那么久,虽然没亲手杀过什么,不过各种禽兽也处理过不少。称得上是有阅历和经验的,但和谭山比起来似乎差太多了。谭山的简单粗暴与自己的那种精细对此异常强烈,而且拿脑壳斟酒喝这事儿陈冲总觉得瘆得慌。
“这凶蛇脑壳有点大了!”谭山一边倒着酒一边嘀咕着。
说的也是,那被挖空的蛇脑袋似乎比酒坛子还能装。谭山晃了晃坛子,听声音已经倒了一大半了,不过在蛇脑壳里反而看不出多少来。
“这酒咱兄弟俩分了,给。”谭山又把酒坛子递给陈冲,道:“我们兄弟还真是缘分不浅,想来以后喝酒总算是有人陪了,快哉快哉!”
接过酒坛,陈冲暗自嘀咕看来以后少不了要和酒打交道了。一个二狗就够上头的了,而这谭山观其粗犷庞大的外形简直就是一个酒缸,必定是和二狗风格完全不同的酒鬼!
“来,兄弟,干一个!”说着谭山便抱起蛇脑壳喝了一口。
“这酒太淡了,没什么味道啊。不过口感要比市面上大部分好不少。”
陈冲抱着酒坛子还没喝下去便听到谭山这般品评,果然是个不烈不欢的主儿,想来自己之前对他酒缸的判断并无不妥。
抱坛子喝酒对陈冲来说还是头一遭,不得不说这倒是不同的心情。再与谭山这样的人对饮还是颇有几分豪迈之感的。
“不过这酒居然还有回甘之味,倒是值得细品。”
耳边又传来谭山的评价,似乎他对酒的好坏还是有些见地的。虽说陈冲自己觉得这酒还不错,只是众口难调,自己喜欢不见得谭山也会喜欢。从他刚才的评价中就能看出几分来,而这一句补充倒也可见这酒在谭山眼里也是入得了流的。
擦去嘴角的酒渍,陈冲呵呵一笑:“兄弟喜欢就好!”
说罢,陈冲也抓起一串烤熟的蛇肉品尝起来。这是陈冲第一次吃凶兽的肉,也算是个新鲜。
说来也怪,这凶蛇看着可怕,但其肉质却是异常细嫩,入口即化,口感极佳。只是相较于那闻起来的异香,入口后除了那种细腻的口感外味道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陈冲双目微眯,默默地思考着用什么样的方法,配合什么样的调料能使得这口味更加富有层次。在陈冲看来如果只是单纯地取其本味多少有些浪费了,尽管这也是一种烹饪方式。当然这只是陈冲自己的想法,并不会向谭山宣扬自己的观点。还是那句“众口难调”,于吃喝而言更是如此,适合自己就行了。谭山喜欢生吃是如此,云瑶喜欢吃那平淡的豆花亦是如此!作为一个厨子,陈冲深谙这个道理。
“看不出来合欢派还有这样的酒,越品有味道啊。如果再配合一些天材地宝那就更上一层楼了。”谭山又喝了一口,还咂咂嘴巴,似乎是在品尝,只是他那喝酒的样子着实不像是细品的。
“这酒并不是派内的,而是我一个师弟从凡人间带来的。”陈冲也没有隐瞒这酒的来历,甚至陈冲还想借此机会拉拢一下二狗和谭山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说二狗的资质在合欢派还算可以,但要和谭山刘光远他们相比那差距就大了。作为大师兄本就应该照顾好师弟师妹们,若能让二狗得到他们的照拂其修炼之路定会坦荡不少。
往大了说,合欢派现在的情况陈冲很清楚,单纯地依靠门派之力所能提供的资源很有限。而且如今和钟卓他们之间的结盟堪称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拉近他们与己方弟子之间的关系也不失为一个加固同盟的好办法。无论是从门派大方面看还是从二狗个人发展这小方面看,陈冲都觉得此番“以酒会友”很是合适。
不出陈冲所料,刚听得这话谭山便表示要见见陈冲这位师弟。似乎在谭山看来好酒的都是同道中人,何况还是陈冲的师弟?那更是要结交一番的。
陈冲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当下表态道:“暂时还见不了,他目前还在外面历练,离归来恐怕还有些时日。说起来我那师弟也算是无酒不欢,只是酒量有限,只能小酌,不可豪饮,日后还请兄弟嘴下留情。”
“哈哈,一定一定!”谭山高兴不已,连道:“此番出来还真是幸运了!”
“快哉,兄弟,干!”陈冲此时也是酒意上头,兴致攀升,抱着坛子大喝了一口。
“爽快!”
谭山更是兴致勃勃,猛地大灌起来。然而尴尬的是他这兴致起来了,可一口下去酒却见了底。
望着空空荡荡的蛇脑壳陈冲也是不自觉地有些发怵,暗叹以这“酒缸”的量自己也是招架不住的。
只是这会儿二人正是酒意盎然,相谈甚欢之时,岂能被这无酒之局面给坏了兴致?
“兄弟莫急,我那还有一些存货,这就去取来!”
陈冲当下这般表示,那小房间里还有个大罐子呢,尽管可能依旧满足不了谭山这般海量,不过起码可以维持这热络的气氛。
“好!坐等兄弟回来,继续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