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去学校吃早饭是为了让你学习效率更高，可不是让你每天在床上多赖半小时！”老妈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关了她的空调，整套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
“知道了——”余文文有气无力地在床上应着。
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她感觉自己在倒时差。
“abandon、abandon、abandon……”半眯着眼睛的余文文在小和尚念英语词汇3500，有口无心。
虽然她的英语巅峰水平在高考的时候达到顶峰状态极速下降，但是经过多年的美剧英剧浸淫，加上平时写代码也要稍微懂些专业英语，所以虽然记得的单词所剩无几，但是英语素养还算过关。
就是晨读它不进脑子。
眼看着指针一过7点30分，余文文赶紧拿了书包往外跑。
“今天上课倒是挺积极。”陈女士收拾着餐桌，回头看了一眼夺门而出的余文文说到。
“也许着急去见相好了。”老余抓紧嚼完了最后一颗花生，嘴里含糊到。
“你说什么？！”陈女士双眼一蹬，饭碗砸到了桌子上。
“我说她着急去读书去了，闺女这么大了也懂得自己好好学习了。”老余马上坐端正并改了口，毕竟有些玩笑在陈女士面前还是开不得的。
“这还差不多。”陈女士鼻子里出了口气，继续收拾。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了英语，abandon，abandon，怎能记住你……”余文文在去地铁站的路上忍不住哼起了经她改编过的歌。
说实话，她有那么一丝丝的焦虑，走路也时快时慢。
快了担心自己去得太早，显得有些过于在意；慢了让卫辰等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最后余文文还是提前一些到达了约定的地点——鹿鸣苑站。
她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但就在地铁正准备停下的时候，余文文和卫辰隔着一层地铁门、一层防护门，不期而遇地对视了。
男生主动地招了手，对她笑着说，“早。”
“早。”余文文痴痴地回应着，前有鲁迅先生桌上刻早，先有卫辰对她说早。
多巴胺在她的体内叫嚣着，虽然心理已经到了清心寡欲的年纪，但是身体却还正处青春期躁动着。下次要循环播放《金刚金》来让自己淡定了。
卫辰一脚踏入拥挤的车厢内，扶着她身前的杆子。
地铁很快就启动了，在充满了惯性的空气里，她和他的距离是那么近。
跟着卫辰在人民广场下车，余文文觉得这次自己一定要把路记住。
但是自己记不住的话，说不定还能再和卫辰走一遍。别贪心，别贪心，虽说自己躺平摆烂了，但是依靠别人这种想法还是很危险的。
余文文赶紧打消了念头，和卫辰一前一后地走着。地下通道左拐，前进50米，右拐，左拐，等等，商场弯弯绕绕，自己好像真得云里雾里的。
“这路还挺复杂……”余文文在后面小声说到。
卫辰转过头，等了她并肩，说，“为了多睡两分钟，只能探索出这条近路来，”他的肩膀也十分配合地耸了耸，“多走走就记得了——或者下次带我走条更近更简便的路。”
“我可不擅长找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余文文这点也一直被老余诟病，她吐了吐舌头。
“没事，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卫辰安慰对她笑了笑。
这简直不要比老余好太多了！又会安慰人！又长得好看！
“你们俩可真准时，成绩也都不错，作业交到这，赶紧去上课吧！”前台老师已然认识了他们，于是帮他们在签名表上打了勾，让他们赶紧进去。
前台老师为了防止代签，就开始亲自点到了，本来余文文还想和卫辰商量一下，她一三五，他二四六，轮流上课签到……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成绩，什么成绩？”余文文疑惑地望着卫辰。
“应该是昨天的课堂检验成绩。”卫辰提示到。
本来余文文已经把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没想到听到成绩两个字情绪的波动又变得如此之大——甚至心跳都猛地跳了一下。
躺平啊躺平，余文文，说好的这辈子不卷了，别在意成绩了。她在心里默念到。
一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设，在最后一排位置还没坐热，就听见了上课的铃声。
翻出了数学书，培训班老师上课快，已经函数讲了一个开头。
“上课之前先说一下昨天的考试，有1位同学满分，5位同学90分以上，平均分84.5分，大部分同学都在80分以上，不过还有3位60几分的同学，希望这几位同学努力追赶其他同学。”
“下面我表扬一下90分以上的同学。方通儒98，卫辰95，黎玮93，许欣怡90，胡常节90，还有一位100分的同学是——”
听到90分以上没自己的名字，余文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毕竟自己都学过一遍了，还是比不上别人。
算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只是愧对了卫辰和许欣怡上节课的赞扬。
“余文文，大家鼓掌——哪位是余文文，举一下手。”老师挺直了腰板，望向了下面的同学。
余文文听到自己的名字，脑子一片空白，自己的摆烂生活怎么第一步棋就下错了啊，这100分也太过于优秀了吧，如果100分是人生的起点，那么她以后要怎么活啊啊啊。
余文文有些尴尬地缓缓把手举了起来，卫辰还是微笑地和她比了个大拇指，许欣怡也转过头来真诚地笑着鼓掌。
“原来是你啊，昨天那位迟到的同学——”这口气已经从批评变成了调侃，果然成绩能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人品方面的评价，“手举高点让大家都看看。人家是有真本事，所以上课迟到和坐最后一排都这么坦荡，今天的课堂测验希望保持。放下吧——”
余文文受着全班所有人炽热的目光，只想找个地洞往下钻。
她真的很想解释，悄悄低头和卫辰说，“女生嘛，前期发力充足，等到后期就没劲了。而且我可能是运气好，蒙对了几道题。”
谁知卫辰很坚定地和她说，“男女平等。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然后东翻翻西翻翻，又把昨天那句话给她看了一遍。
不知不觉，她就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三个字——强无敌。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真诚的夸赞充盈内心的感觉，她仿佛自己的心中真的缓缓燃起了火焰。
调整好心态后，她保持自己的节奏，在课上刷着例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