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府位于盛京城平康坊,说是一府,其实差不多占了一条街,分开的宅院供他国质子质女们居住,正常来讲质子们可在盛京城内走动,但是是绝计不能出城的,相对自由但也有人明里暗里监视着,更何况他们是亡国之人。质子中的盛人对待他们二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随便将他们安排在一处宅院便走了。宅子里一应物什看起来破旧不堪,布满了灰尘,想来很久没有人住了。
趁此时无人,苏容对孟璟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弟,不要怕,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阿姐,皇叔他们是不是都死了?”小男孩带着哭腔。苏容低着头,沉默良久。苏容带着孟璟二人将宅子里随意打扫了一遍,肚中空空,孟璟喊:“阿姐,我饿了”。是啊,以后再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要自力更生。“站住,”苏容还未出得大门,就被卫兵给拦住了,“去哪儿?”“大人,这宅院中什么都没有,我和我阿弟二人总要寻点东西果腹吧,东盛皇帝陛下也没说把我们饿死,还请大人宽容。”苏容不卑不亢道。一听这话,卫兵语气有所缓和,“我们奉晋王之命,在此看管你们,事无巨细,都要问清楚,要说这质子们平时出入都自由,但是你们也不是质子,我们要先请示王爷才行,姑娘在这儿等会儿。”“多谢大人”说罢深深福了一礼,卫兵见状也不再多说。
自班师回朝后,东盛数十万大军驻扎在京郊大营,姜子洲每日在军营中操练士兵,前去报告的士兵这一来一回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王爷说,可以让你们在城中自由行动,但是必须要报与他知晓,得有人跟着。”“多谢大人,我只是想去当铺当一些东西,换些银两,买点米粮。”虽说宫中金银细软都被盛军洗劫一空,但是贴身穿戴的东西幸免于难,入了宅子,苏容都一一收起来了。“我也不知晓当铺在何处,还需烦请大人带下路,”一听这话,刚刚回来的士兵连忙应下。
路上,苏容知道了这名士兵叫左小虎,样子憨憨的,一路上都在和苏容说话,滔滔不绝。到了当铺,只见匾额上写着“沈氏当铺”,苏容心下了然。“掌柜的,敢问此物能当多少钱,”左小虎见苏容拿出一个镶猫眼红宝石攒丝金手镯,一看便价值不菲。掌柜见了,忙道:“姑娘此物不是凡品,烦请稍等片刻,老朽还需要请示下大东家。”沈春一见,心中大惊,面上不显,来到柜台,见到苏容,也瞥见苏容身后左小虎,道“在下是这间当铺的东家,鄙姓沈,姑娘此物价值不菲,不知姑娘想当多少?”苏容略一思索,“纹银千两,七百两银票,三百两现银。”“好,姑娘爽快,姑娘是死当还是活当?”“死当”“好,姑娘稍等。”不多时,便有伙计托着托盘走了出来。苏容签好字,画好押,拿着银两、当票,便跟着左小虎离开了。
出得当铺,到了巷子里,见左右无人,苏容拿出一锭二十两的纹银塞给左小虎,“大人受累,带我跑这一趟,请拿着买买酒吃,我知道晋王素来治军严谨,你们怕是不易。”左小虎挠挠头,笑呵呵地收了银子,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这之后,左小虎更加殷勤了,带苏容去了米铺、市井,买了一应生活物资。左小虎帮着提东西,一路上还和苏容说笑,苏容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