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王雱《眼儿媚》
王雱,字元泽,临川人,王安石之子,北宋文学家,儒学家,儒、道、释学者。具有年轻政治家的风采;从其著述来看,无疑又是一位著述颇丰,思想、学术成就较高的、早熟的哲学家兼学者。
《宋史·艺文志》载王雱著作有《论语解》十卷、《注孟子》十四卷,另外《集注老子》二卷中有王勇一家;据《宋史·王雱传》则又称有《策》三十馀篇、《佛书义解》(《长编》作《佛书义释》)、《诗义》《书义》,可知《宋史》前后所载凡七种。《文献通考·经籍》载有《新经尚书》十三卷、《新经诗义》三十卷(王雱训辞,安石训义)、《王元泽口义》(《论语》)十卷、《孟子解》四十二卷(王安石、王雱、许允成三家)、《王元泽尔雅》《注老子》二卷、《王元泽注庄子》十卷。
可见,在元代时王雱的大部分著作尚传于世。从王雱上述著作目录来看,其学术是以儒为主,诚为荆公"新学"之重要辅翼。——摘自360百科
历史上王雱此人争议颇多,就连其父王安石也被诟议,实在是因他的变法改革动了某些人,尤其是那些执掌历史政坛的人的利益。蛋糕被切割,哪有不骂人的。
王安石变法与王雱的历史作品不少,大概许多读者已经熟悉,本文只是依据王安石后裔考和北宋临川王氏家族稀有资料考证,从侧面描写了王安石父子在变法中的家庭遭遇和经历。
汴京繁华依旧,北宋神宗年间的那场变革,像一场流星雨划过,七年的阵痛,在历史长河中已湮灭,是非曲直自有评说。可被政敌一力抹黑的王氏父子铮铮铁骨浩气长存,虽败犹荣。引用《克雷洛夫寓言》里的一句话:鹰有时飞的比鸡低,但鸡永远不能飞的比鹰高。
正文
熙宁四年,静穆庄严的丞相府,因筹办大婚平添了许多喜气,仆人小厮们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一直忙到晚上,接新娘,拜天地,宾客齐集大厅。
虽然主家近来得罪不少朝中同僚,可政见不同不等于情分不在。父子的学识颇具影响,加上同道之友、阿谀小人,也是济济一堂。
与前面热闹喧哗比,后院披红挂彩的新房就显得寂静多了。
相府新妇萧子吟,是位十六岁的碧玉少女,去年及笄时王丞相就与萧家定下婚约。因长子雱尚在外任,子吟许字闺中一年多,直到王雱回京才完婚。
豆蔻初开的少女,对出嫁既新鲜又害怕,何况早听出嫁的姐妹传说这王雱是个持才傲物、不好侍候的主,暗地她也埋怨爹爹攀附新贵权势。
爹爹笑而不答,娘说:“我儿只管嫁去,相府是好人家。”
现在新郎就在身边了,刚才一遍礼仪下来,结发、饮合卺,送定情礼,子吟任凭摆布未抬头,对方长什么样还没敢看。
她知道夫君比自己大十岁,是因他弱冠前就文采出众,著述颇多,心不在婚事上。中进士、放外官,如今回京伴驾才洞房花烛。
在子吟心里,夫君定是位博学多才的夫子,像学堂里的先生一样,自然要孤傲一些,自己以后待他如长兄般敬重就是了。
“你,”王雱问道:“可有字?”
子吟低头回道:“有,烟眉,家父起的。”
她说完,听着他起身像是写字,然后把一张纸递到自己眼前:“可是这两字?”
子吟仍低头“嗯”了一声。
“眉儿可曾读过书?”
“奴家上过三年女子学堂。”子吟依然没抬头。
王雱再也忍不住了,笑道:“怎么,你就如此跟我过一辈子?呃,”他一顿:“或是,你怕我?”
“不,不是。”子吟脸一直红到耳根,不好意思慢慢抬头,夫君也就一下下展露在眼前。
她一双好看的眸子蓦然睁大,有点不可置信,这哪是什么学堂夫子,分明是位风骨竦秀、温文尔雅的青年郎君。她一时忘情,竟唇角弯弯送出一抹笑靥。
王雱毕竟比她年长,不觉被她的纯情感动,便在她身旁坐下,两手按着她肩胛,细细端详,自语:“还是个孩子,真不能欺负你。”
“夫君为何要欺负奴家?”子吟不解。
王雱低声一笑,不做回答,瞅着她稚嫩的小脸,帮她除去插的一头钗饰。
乌发蓬松而下.摇曳的烛光下,衬的雪肤红颜更加姣美,他禁不住道:“明眸似星辰清澈,黛眉如罥烟朦胧,怪得岳丈用烟眉二字,当得。”
子吟被他夸赞,很高兴,把进门时的忐忑丢了几分:“奴家已是雱郎的娘子,这副模样就是为你而生,今生今世也只为你画眉添妆。”
“娘子,娘子,”王雱喃喃着,把吻落在子吟脸上、唇边,当含上她的红唇时,明显感到怀里女子一怔。
他不禁笑笑,揽住她道:“我字是元泽,以后叫我字,我和二弟同音不同字,莫闹笑话。还有,你别怕,爹爹最是不拘小节,通情达理,没那么多规矩。我,”
他吻了下子吟缀着丁香坠的耳垂:“也好,就是有点性子急,爹经常说我。”
王雱的声音柔和沉稳,让子吟身心放松下来。
她出嫁时自然受过一番教导,也懂得为妻之道。慢慢褪去外衣,已是初秋,她拉過薄被盖住身子,呆呆望着王雱等着。
王雱見她像受惊的小鹿,不觉怜惜,为她盖好,转身披衣。
子吟却一把拉住:“郎君去哪儿?”
“我去书房,你先睡吧。”
“不,”子吟难为情:“娘交代过,郎君若走,奴家便没脸了。”
王雱只得回身,把屋内烛火一一压灭,上去抱住小女子。
子吟的身子轻轻颤抖,紧紧抱着夫君的胳膊不知所措。听夫君叹了口气:“其实我,我对女人也不懂,怕伤了你,我轻点好不好?”
“很疼吗?”子吟的声音像害牙疼,她闭了眼,一副豁出去的心肠。
王雱暗笑,抱了她一会儿,回身躺好:“算了,睡吧。”
子吟看夫君真的规规矩矩睡了,踏实下来。她累了一天,也像只小猫一样靠着他睡了。迷迷糊糊觉得地方生疏有些害怕,便往他身边挤。谁知被他推了几次,屁股还挨了他一巴掌。不过最后还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顿时如暖阳般温馨,她彻底睡沉了。
子吟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吓的一骨碌爬起,呆愣片刻,才喊自己贴身婢女:“春儿!”
春儿答应一声,端着水盆进来:“姑娘醒了,大官人嘱咐不让吵醒您。”
她上去为子吟更衣,看着床上一愣:“怎么?姑娘昨晚没---”
萧子吟看着床上那块白丝巾,昨晚一切清晰起来。
她有些慌乱,不知怎么交代,也不知王雱去哪儿了。想不到自己的新婚之夜过成这样,这下算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