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在状元楼定了个小包间，菜还没上齐，就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
“老妈可真忙。”余文文虽然早已习惯陈女士的忙碌，但还是有些失落地用筷子拨着饭碗里的饭。
“老爸不忙，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老余和陈女士比起来，可谓是悠哉游哉，她记得疫情期间简直和老余两个人在家里相看两厌。
说着老余就自顾自开了一瓶啤酒，想往余文文的酒杯里也倒些。
“停停停停停，干什么呢，我还是个未成年！”余文文上辈子也不胜酒力，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滴酒不沾。
“你妈不在，稍微喝一点不要紧的。”说着就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整整一大杯。
……
“你也少喝一点！”余文文有点讨厌喝醉了酒之后发酒疯的老余。
“我就喝一瓶，就这么小小一瓶，回去别告诉你妈。”老余嘿嘿到。
高中的时候，老余还因为她的学习克制自己少喝酒，但是等她上了大学，老余甚至开始酗酒了。
这个酒到底有什么魅力？
不过是能让人短暂地迷醉，清醒之后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玉米虾仁、焖大虾、麻辣豆腐、豆豉蒸排骨、锅包肉……都是余文文爱吃的，和中饭的味同嚼蜡截然不同，老余也吃得津津有味，但是她却难以下咽。
一样的生活，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文文，你赶紧吃呀，早知道你妈不在就不点这么多菜了，我们俩个人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老余扒拉了一块巨大的排骨到她的碗里。
“就是……有点迷茫。”余文文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迷茫啊……这确实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不过到现在为止，我只见过两类不迷茫的人，一种是穷得吃不上饭的，一种是像你妈妈一样忙得脚不着地的人。”老余抿了一口酒，说到。
“那你也迷茫吗？”余文文觉得老余好像也是不属于这两类的中间人。
“迷茫过吧，现在已经习惯了。但是你这个年纪我可不迷茫，天天想着改变世界呢。”第一次和老余聊这个话题，曾经的余文文也确实是没有在这段时间迷茫过。所以说，是老余的亲女儿，鉴定完毕。
“很无力的感觉，什么都改变不了，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余文文咂嘴到，排骨还是原来的酱料，原来的味道。
“我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了，窃以为，就以你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事——高考而言，还是个未知数。”
“高考确实重要，但是高考之后呢？考研？工作？结婚生子？这些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嘛。”余文文舀了一勺汤放进碗里，混杂着排骨的味道。
“小说里写的？视频里讲的？我就说现在网络发展地太迅速也不是一件好事嘛，什么事都和你们年轻人说了出来，自己体验的时候还有什么新鲜的感觉嘛。”老余酒喝得有些上头了，正想再拿一瓶，被余文文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不许再喝了——而且这些不都是常识吗？”余文文吐槽到。
“谁说的一定要考研，还可以保研、创业、直接工作……生活是多姿多彩的——”
“得了吧，再过三年，大家都去考研了。”余文文小声说到。
不过老余也没有在意她如何有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考研是正确的时代趋势，毕竟现在专业越来越细分，人才越来越多，那么学历要求也越来越高喽。”
老余话锋一转，“但我们又不要求你跟着时代潮流做。”
“反正就是一句话，高学历为了找工作，好工作为了赚钱，赚钱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这总是了吧。”余文文瘪嘴。
“对，又不完全对。我也只能用我浅薄的人生经验和你谈谈，学习不一定是为了找工作，也可以是满足你自己的求知欲，工作为了赚钱这点我同意，赚钱为了享受生活……这个，据我所知是为了存钱。”老余还在大快朵颐。
“网上不是都说要及时行乐吗，什么趁着年轻多出去环游世界，找到自己热爱的事物然后当成工作，这样工作做起来才有意义。”虽然余文文觉得网络上面流行的享受生活学逻辑满分，但也许是因为她的佛系，才让资本家的韭菜从来没有割到过她的头上。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那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式——热爱的事情当成工作，那还能保持热爱吗？”
“还是给你个真实意见吧，别想这么多，制定一下未来六个月的计划就好。”最后一块排骨被老余叼进了嘴中。
六个月的计划……
“老爸，我的排骨！”余文文从排骨没了的真实感中脱离了短暂的迷茫。
“晚了。”老余特意把排骨嚼得特别大声。
“匀速即极速。”老余结完了账，没头没脑地和余文文来了这么一句。
“啥？”没等余文文开口问，老余就大步走了出去。
“别想这么多，慢慢地把当前的事情做好，人生漫漫，没什么可着急的。”
晚上和陈女士商量早饭和中饭外包的事情，陈女士少见地一口答应了，倒是老余意外地说了一句，“咱闺女要去拱白菜喽。”
话说得没错，但是……
“拱什么白菜？”百忙之中的陈女士抬头看了他俩一眼。
“晚上状元楼的白菜烧得不错。”余文文赶紧岔开话题，以免把卫辰供出来。
“我们点白菜了吗……”好在陈女士也没有多纠结，不久就又沉迷于工作了。
“带个好看的回来。”老余悄悄在她嘴边念叨。
如果是上辈子，余文文一定会红着脸暴打老余，但是她已经心理年龄二十好几了，还是母胎单身，再脸红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绝对好看。”想到卫辰褪去稚气的模样，余文文打了包票。
本来老余也只是调侃调侃，一时间被闺女这么回复，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早恋还是不行的啊——”老余慌忙地补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陷进沙发里的余文文一边回答着，一边觉得自己要适当运动一下了，否则哪来的资本去拱白菜。
上辈子的自己虽然宅归宅，但是刘畊宏的《本草纲目》一起也没落下，效果也是真不错。
不过现在他还没发明出这套操来，没了人带练，余文文也不知道她的动作相差的有多么离谱。
要是刘畊宏早点开始直播就好了，很多操动作都还没记熟。
“你干嘛，捉妖呢。”老余奇怪地往她这个方向瞟了一眼。
“锻炼身体！腰间的肥肉咔咔掉，人鱼线、马甲线我想要——”余文文运动地更加卖力了。
这套操是在疫情人们逼迫居家隔离的时候火起来的。
这辈子要是能够没有疫情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