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锶看着周君义拿着东西走了过来,现在日头西斜,时辰尚早。
今晚,他们将前往兹曼国营地。太子想到计划,唇角微翘起,眼眸中融着的笑意。心情舒畅的他,此刻有些期待,孟越桃的一番打扮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君义,将定做的这些东西都拿去给孟越桃,让她做好准备。晚上一起前往兹曼国营地。”
“是。太子。”周君义的目光落在手上的包袱,那里装有金冠,舞者的服饰。虽然他心里不明白,但是只管做好,不会去问。
……
天色渐灰朦,已经被点燃的熊熊火把。
旗帜在凛冽寒风中飞扬,队伍整装待发。
孟越桃头戴金冠,身披纯白的羊毛长衣。随着步伐,里面是单薄的水蓝色长裙。薄如蝉翼的裙摆,随着脚步的前行,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叮铃!叮铃!
她手腕上的金铃铛,清脆而悦耳。
太子孟知锶走上前来,看着那双明眸善睐。淡然一笑,伸出了手,“愿此行顺利。”
“愿此行顺利。”孟越桃嫣然一笑,轻薄的蓝色面纱下,微扬起的嘴角。手轻轻搭放在太子的手心里。
太子看着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她的一颦一笑,犹如皑皑白雪中开得正胜的雪莲花,独特而夺目。又如高洁优雅的荷花,亭亭玉立而不可亵玩焉。
太子马车旁站着的周君义,瞧见这一幕,太子居然对德府侍女孟越桃笑了。瞬间感到的不可思议,这戏令他咋舌。真真的,太子也会对一个女子有这般沉迷的微笑,让他怀疑起众人说的太子不近女色。
队伍即将出发去兹曼国营地,列队中的石青,看着蒙着蓝色面纱的孟越桃。经过精心打扮过的她,确实是完全的不一样,悦目是佳人,难掩芙蓉之姿。
石青看着孟越桃跟着太子身侧,一同上了马车。现在的她,任谁见了能想到她就是之前那个纯真娇俏的侍女。
他心里能猜想到她的计划,会有几成把握?同时也隐隐不安。
当太子一行人到了兹曼国营地,天已经完全黑了。
营地里的火光照得恍如白昼,嘈杂的谈话声、笑声。空中的风混着美酒与烤肉的香味。座位上摆满了大碗装着的菜肴,酒杯里已经倒满了葡萄酒。
孟知锶脸上的红晕,葡萄酒初入喉的好喝,后劲大。还好,他要与大皇子朗柯谈的事情,已经谈妥。这两人行事倒是一致,从不拖泥带水。
啪啪!
太子微眯起眼,不经意的笑容,脸上的玩世不恭神情尽显。慢条斯理道:“上回,二皇子的舞姬,舞技卓越而不凡。这次,让大家看看我桢国的祈福舞,酒足饭饱之余的助助兴!”
太子的话刚落,座位后的三丈外,盈盈走出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见她头戴荷花型的金冠,两侧花瓣上的流苏坠子轻轻摆动,一袭轻盈的水蓝色长裙,裙摆下漏出的一双娇柔的穿着丝鞋的脚。
窄袖,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手腕上的金铃铛。烈风中的叮铃声,清脆而动听。
更让人好奇的是,轻薄的蓝色面纱下,那张有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
孟越桃上前,芊芊素手摘下了面纱,盈盈行礼。
面纱揭开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她的脸上,果然不出意料,面纱下的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庞,佳人本是芙蓉色,清姿雅质自难掩。
呼!
孟越桃展身,斜斜飞身而去,裙裾轻扬,腰间的彩带翩翩飘飞。身姿轻盈柔美,宛如仙子降临凡间。
嗒!她轻轻落下,宛如一只蝴蝶,翩翩然就立在平台那里。
顷刻间,随着鼓声震震,她轻盈的身姿舞动,如玉的素手,十指变幻的手姿,婉转流连。
手姿的繁华变幻,舞姿灵动,舞步轻快而优雅。她脸上的盈盈浅笑,杏目里流转的明艳流光,转盼间,又似乎围绕着你,从未离开。
咚咚咚!
鼓声瞬转如骤雨,急促而强烈。孟越桃的轻缓舞姿骤变,柔极转刚,身姿旋风般的疾转,彩带翩飞,若仙若灵。
嗖!
一阵清风拂过,她宛如仙子般轻身飞去。一手轻揽握碗口粗的旗杆,旋飞而起,翩翩而上。
“怎么可能?她,这是怎么做到的?”二皇子身后站着的舞姬兰铃微张着嘴,看着舞者旋飞而上,毫无吃力的样子。同为舞者的她一脸的不敢相信,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二皇子耶麒的眼里闪过的不可思议,已然瞧出了,是轻功,过人的轻功方可这般轻巧翩然旋飞而上。
他眼眸明亮了起来,他让兰铃假扮成这位姑娘的样子,现在看来,何能比上她的十分之一。
她的舞姿,柔中有刚,刚中带不可忽视的劲力。一颦一笑,舞动间,自身有种沉静的气质,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哪怕是片刻。
他心里此刻,才明白什么是媚眼如丝,却是出尘的不俗。这是怎样的艳丽佳人,才入得桢国太子的眼。是他之前低估了她,她的美真是美得摄人心魂,却不可亵玩。
嗒!
孟越桃飞至旗杆的末端,双脚即刻扣住了杆子,瞬间倒挂,双手如展翅的蝴蝶,翩然起舞,变幻着手姿。金铃铛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倒挂的身体绷出宛如彩虹般完美的弧度,脸上灿烂而得意的笑容,那双明媚的眼眸就这样大大方方看向了大皇子。
大皇子朗柯迎着她的目光,那里浅藏着挑战意味。分明就是挑战上次宴上,他能双脚夹扣住旗杆,瞬间定身的身手。
现在,面前这个女子,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庞,分明就是在说她不仅能瞬间扣住旗杆,身形更是优雅秀美。她的轻功、她的腰力更是胜他一筹。
朗柯丹凤眼微挑,嘴角的浅笑,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变得异常有趣了。
呼!
突然,孟越桃的瞬间坠落,宛如秋风扫落叶般飘然离去。正注目的众人脸色一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刻,却见她凌空翻身,纤长的手臂一扬,反手,顺着旗杆旋飞,将身子轻摆出,不停歇地变幻着舞姿。
片刻,不等众人从惊叹中缓过神,又见她单手一握,仅靠臂力,身子就这样舞动着,彩带翩飞,轻盈展身。
她就这般,片刻的停留,柔弱无骨的身躯摆出优雅的舞姿。脸上轻松自若的神色,明亮的眼眸,轻掠过,将众人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呼!
伴着清风,宛如一片花瓣,轻盈落下,她人已经轻巧站回台上。
“好!”
不知道是谁大喊的一声,喝彩,随即,响起众人鼓掌声。
孟越桃带好纱巾,轻盈从容的步伐退至太子身后。不知,此刻,几道目光紧跟而去。其中有羡慕、有钦佩、有迷恋。
孟知锶看似无意的一眼扫过,看到二皇子脸上的神情,心中顿时有了把握。
众人又继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一旁长身玉立的石青,漠然的神情,仿佛眼前的热闹与他丝毫无关。他从来没有想到孟越桃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即使是单薄的衣裙,在冷冽的冬风中,淡然如常。
想着她有如此的功力、身手,在无宗院的几年,应该是吃了不少的苦。这样努力而有天赋的女子,他从未见过。看来,他前面的担心,是多余了。
晚宴将散去,二皇子身边的侍卫,走了过来。恭敬低头,跟周君义低语了几句,便又礼貌地退了回去。
周君义遂上前,在太子孟知锶身旁传达着话语。太子听罢,面上原先的几分懒散,继而轻轻一笑,欣然点头。
太子转眸看去,对着孟越桃轻挥手,示意她上前听话。
孟知锶轻笑了声,微带着调侃的语气,道:“越桃姑娘真是令人出乎意料,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我现在甚至在想,你与其他的女子,除了身世外,你胜出的实在太多了。如果是你想接近我,又何尝没有可能成功。”
闻言,孟越桃心中一紧,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道:“太子于我,高不可攀,就如琼楼玉宇。
属下踏踏实实做事,本分之责,未曾有非分之想,更没有想过虚无缥缈的事。”
“不错,果然,德府世子挑选的人不会错。”太子点头赞道,脸上闪过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瞬而又恢复了冷冽。
接着,他低声地吩咐了她几句,目光看向了不远处位置上的二皇子。
就在孟越桃转身,走向兹曼国二皇子,经过石青身边。
石青轻语道:“万事小心,莫不可贸然涉险。如有难,即刻抽身。”
“多谢石青小哥关心。”孟越桃淡然浅笑,柔柔的目光,她可并不担心自己。色是无形钢刀,现在需要担心的倒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