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母女连心,此事所言不假,华裳死的当夜,虞后就做了一梦。梦中华裳一袭白衣、一脸哀愁地向虞后走来,待走至身侧,才看见华裳那满是泪水的双眼。
“母后,裳儿先走了,日后不能陪在您身旁了。您要保重自己!”华裳说着,身影消散于一片青光之中。
“裳儿!”虞后大叫一声,惊得已浑身是汗。
“怎么了?”逸燊见虞后这样,猜想八成是做了噩梦,便忙关切地问道。
“我梦到裳儿来和我们告别了!”虞后一脸泪水地扑进了逸燊的怀中。
逸燊抚了抚虞后的头发,言道:“你也是那是梦,裳儿年纪轻轻怎会有事?”
待安抚了会,虞后那慌乱的心跳终于稍稍平稳,于是扬起脸看向逸燊说道:“我们去看看裳儿可好?”
“可你如今身子弱成这样,不易走动!”逸燊说道。
“那你便自己去看看裳儿可好?”
“可把你一人放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此地如此隐秘,你再设个结界,我定安全无虞。”
于是如虞后所言,逸燊安置好虞后,又设了个结界,便捏了个诀只身飞往中蜀。
令他没想到的是,一进芙城,便有大丧之象,昔日热闹非凡的街市,如今相当冷清。逸燊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带着这种预感,直奔中蜀皇宫。
皇宫一片素白,确实是大丧之景,待进了椒岚殿,更是一片纯白,只见一个木棺摆在殿前,那木棺之中躺的正是华裳。
“裳儿,怎么会这样?”逸燊着实不相信眼前之景,忙将一道灵力向裳儿体内打去。
可是那裳儿之体,却仿佛皮球泄了气,存不住丝毫灵力。逸燊虽有着数十万年灵力,却从未做过救人之事,但他知保存好裳而身体,有朝一日因缘际会遇到翳伯上神,华裳或许还有救。
于是他将华裳之身放于一冰棺之中,藏于燕北圣地北嚣山,此事未告知虞后,而是深埋心底。
再观七月这边,经过三日的奔波,已经到达了南疆。要说这南疆也真是新奇之地,雄伟的山脉将南疆大地一分为二,山脉之北是一座废弃的石头城,满地尽是断壁残垣。
山脉之南两岸古崖苍苍,浓荫摇曳,一泓碧水,清幽迷人。两侧崖壁陡峭如削,峡底激流轰鸣,飞涛泛白,碎水生花,鹅卵石已被打磨地十分圆润,仙气缭绕缥缈,绿树苍泓仿佛人间仙境。
这南疆风光如此旖旎,七月不禁看得痴迷,但南疆气候非常闷热,七月飞了许久便觉得干燥口渴,于是便在云端之上四处张望,寻找有水之地。
飞过丛山峻岭,苍山洱海,略过悬崖峭壁,七月终须看到峡谷中有一缓缓流淌的小溪,这小溪旁有一间木屋,似有人居住的样子,于是七月毫不迟疑地飞了下去。
七月落地后,取溪水净了净脸,便来到木屋旁边,七月轻轻敲响了木屋之门,轻声唤道:“有人在吗?”
屋内无人回来,而是响起了一阵清灵的铃声,那屋声不急不躁,从内缓缓而出,七月循声探头向内望去,见有一身着红衣的女子正从内徐徐走来。
待那人立于赤日之下,七月才看清她的面目,这女子天生皮肤白皙,那一袭红衣更是衬得其肤白胜雪。
七月从上到下细细看去,发现这女子发饰装扮均与众不同,她头顶拢个半月髻,两缕头发梳成细小的麻花辫放于胸前,那麻花辫中编有五彩线绳,其余发丝垂于脑后,颈间除了一个银饰,髻上除一个银钗固定再无发饰。
那女子腕部、颈部均配有银环,除此之外,脚上还系有一金丝银铃,每走一步,那铃便响一声,刚刚的声音正是此铃之音。
不但装扮不同寻常,衣物与中蜀、燕北、西辽也各不相同。这五国中东陈、燕北、中蜀衣着服饰极为相似,西辽善骑射,其他三国略有不同,而这南疆的装扮却全然不同。
南疆服饰为圆领,领口、袖口、裙摆均有绣花滚边。这大红的衣裙上足足滚了三层颜色不同,宽窄不同的绣花花边,看起来就非常华贵。
七月从未见过如此装扮的女子,故被吸引过去。
就在此时,红衣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问道:“盯我这么久做什么?难不成我是妖怪不成?”
七月刚才只是出于好奇,没想到却已经失礼,于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请姐姐不要见怪,我是初次 来到南疆,从前从未见过如此装扮,故有些失礼。”
“妹妹来此有何贵干?”
“天气炎热,故来讨口水喝。”
“好,那你等着吧!”女子说罢便转身进屋,端了碗水出来,“喏!给你!”女子将碗递给七月,七月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呵呵......”七月还未喝完,那红衣女子便又发出一阵笑声。
“姐姐为何而笑?”七月把水碗递给女子,不解地问道。
“为你的单纯而笑!”红衣女子说道。
“我单纯?”红衣女子的话让七月顿生纳闷。
“你可知南疆人善巫蛊,爱使毒?”
七月摇了摇头,初次来到南疆她怎么知晓?
槐殇半倚在树下,想看看这红衣女子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只听红衣女子说道:“你我初次相见,你不该轻信于人。你对我毫不设防,饮尽这杯中之水,不是单纯还是什么?”
“难道姐姐给我下了毒?”红衣女子的话让七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和红衣女子无冤无仇,这个姐姐为何给她下毒。
“毒我未下,不过我下了蛊。”女子淡然说道。
“我和姐姐并无冤仇,为何要给我下蛊?”
“我只是想留你些时日,因为我一个人在此太过无聊!”女子怅然说道,但这番话却说的又霸道又不讲道理。
槐殇倚在树下,微微扯了扯嘴角,这红衣女子惯会说谎,那水中哪有蛊虫,不过正如她自己所讲,留下七月确实是出于无聊。
“那姐姐何时帮我取出蛊虫?”
“待陪我几日,我自会取出蛊虫,放你离去。”红衣女子说着转身欲返回屋中,临踏入门槛时,转身回望七月一眼,又飘出了一句软绵绵的细语:“你若不经我允许逃离了这里,小心那些蛊虫咬碎你的内脏!”
女子说完又发出一阵咯咯咯地笑声,隐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