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赫连铁男继续担任副节度使,朝廷派人去参赞,也是盯着赫连铁男,确保同化继续深入持续推进,以前的规矩和政令不变,只要三十年之间,朝廷绝对可以完全同化掉吐谷浑!”
“就把你王府的那套班底留在吐谷浑吧!”李世民想都不想就说道。
“你回去休息吧,很快爹的惩处圣旨就会到的,爹无法弥补你了,你的功劳和委屈算在安乐身上了,安乐加封公主,食邑万户!”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这万户百姓,就选在岭南道吧,你到了岭南道新增的户口,前面万户都是安乐的食邑。”
长孙无垢不由莞尔一笑,说白了,丈夫还是不信儿子,担心去了岭南道山高皇帝远去逍遥,所以先给他一个万户任务。
要知道,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一个万户,万户人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恪无奈苦笑道:“父皇你不做奸商,真的是太屈才了。”
“滚,滚吧,去看看你母妃,然后就回王府老老实实的等着圣旨!”
“儿臣告辞。”
“委屈他了。”长孙无垢透过窗户看着李恪往后宫方向而去,歉疚道。
李世民冷笑着说道:“关陇系以为得逞了,把这混球弄到岭南道蛮荒,还靠近益州,让裴承先盯着,可你听听这混球的话,要打造一个珠三角农渔圈,他只要除掉了死狗一样的懒散性子,我相信他能做成。”
“今天的离开只是为他日从容的回来,这个崔家丫头倒不愧是个才女,嗯……这样,在他们离开前成婚,有这个崔家丫头去盯着他,督促他,让他去了岭南道,别真的山高皇帝远变懒狗。”
崔莺莺恐怕都不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关注中。
当天,皇宫内发出圣旨。
太子府。
“太子身为兄长,与弟弟不和,兄弟动手,有损皇家颜面,罚闭门思过一年!”
吴王府。
“吴王李恪,动手殴打太子,不忠不悌,免去吐谷浑封地,改封岭南道,任岭南五府经略使,三年内不准再回长安!”
“公主安乐,聪明伶俐,令朕心慰,加食邑万户!”
“吴王李恪已束冠之年,年后离京之前与崔氏之女莺莺成婚,钦此!”
这一日,皇宫内一道道圣旨发出。
许多人暗暗松了口气。
而吴王大婚的消息传开后,传到河西,引起了意想不到的热烈反应。
吴王李恪改封岭南道,封地为端州、广州二地。
总领岭南五府经略使,全权节制岭南。
三年不准回长安,于贞观十四年元宵后立刻离京,不得有片刻耽搁。
正月十一与崔氏之女莺莺成婚。
这些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天下传开。
雍州。
“太狠了吧,把吴王调出河西也就罢了,竟然把吴王逼到了岭南那种地方,关陇系是不是做得有些太不地道了!”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当初殿下就不应该回去。”
“诸位大人,殿下大婚,我们丝路的商贾想要表示表示,可不知道怎么做,你们……”
“我们当然也想去参加殿下大婚了,可我们是朝官,殿下现在的情况,我们乌泱泱的去了,指不定会给他惹出多大的麻烦呢。”
“曹富贵、刘有德你们与殿下的交好,直接去吴王府找殿下,再不济也可以去长安外面的老兵牌工坊找秦怀玉小公爷。”
……
年关临近,各州府郡守纷纷抵达雍州,向刺史汇报一年的政绩,商贾也要在年底前缴纳一年交易的税收。
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的却是吴王李恪的遭遇与大婚。
长城。
尽管已经过去了月余时间。
可议论声还没有平息下来。
随着年关各州府刺史即将返京述职,长安城的百姓又不免想到了去年年关八十万贯的财税。
“也不知今年河西地区的财税收入能够达到多少?”
“应该能突破一百万贯吧?”
“城东的赌坊已经有人坐庄了,低于一百万,一赔十,超过一百万,没有超过一百二十万一赔二,超过一百二十万,一赔十。”
“这或许是河西丝路最后一次长脸了,离开吴王,河西丝路还能繁荣下去?”
“胡咧咧,上一期的恪报已经介绍了,河西丝路的服务型官府已经完全推进落实了,规矩已经建立起来了,恪殿下亲口承诺,现在的丝路,有他还是没有他,一样能够繁荣。”
“恪殿下是受陛下的委培,去发展岭南道的。”
“这话你都相信!恪殿下那是顾全大局,独自担下一切!”
“并州报隐晦暗指,这一次恪殿下调离丝路,改封岭南道都是关陇系预谋已久的事情。”
……
虞世南和窦威共乘一辆马车赶往太子东宫。
一路上听了太多人的议论了。
哼!
窦威冷哼一声,面色阴沉说道:“我们把李恪逼走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辅机事后还有些后悔,可现在听听外面那些无知小民的议论!”
“马上年关大议述职了,关于李恪的讨论刚刚消停,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盯着河西的情况又想到了李恪!”
“如果让他一直停留在河西,将来他的影响力将会挡都挡不住!”
虞世南点了点头,沉声提醒道:“如果未来河西丝路随着李恪离开,情况变差,这些人也会想到李恪的。”
思及这些,窦威不由有些烦躁,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最好是彻底毁了这条丝路!我们关陇士族不能染指,大家就谁也别想染指了!”
这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绝对是。
丝路彻底毁了,百姓或许会在某一段时间议论,可百姓的关注力天生就不会在意一件事情太长久。
一个以后完全落败的丝路,会彻底淡出所有人的视野。
“现在不是时候。”虞世南冷静地分析道:“关陇系刚刚才结束和皇帝持续一年的较量,虽然是勉强胜利,可这个仇恨会被皇帝记在心中。”
“短时间内,如果我们再来一次,毁掉皇帝寄予厚望的河西丝路,恐怕皇帝会控制不住发疯,对我们动刀的,到那个时候,难道我们再来一次前朝的事情吗?”
“而且想要毁掉李恪建立起的这条经济带也没那么容易,等待机会吧,先忍忍,元宵之后,李恪就得从长安滚蛋了。”
两人到了东宫,好多人都已经到了。
其中包括在益州担任别驾的裴承先。
众人相互寒暄几句后坐下。
李承乾拧眉说道:“这段时间,城中为李恪感到不平的流言声有有些高涨起来,都是并州报那一片去年丝路八十万贯,今年几何的文章惹得!”
“承先,我知道你们益州的底子差了点,不过今年能不能拿出一个比较亮眼的政绩?”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裴承先。
裴承先拱手笑着说道:“请殿下放心,益州一年总计税收额度达三十万贯!”
“咦,怎么会这么高?”
“去年不是预估,二十万贯吗?”
……
一群人不由惊讶的议论起来。
虞世南这等老狐狸都坐不住了,连忙询问道:“贤侄说说,多出来的十万贯财税是哪里来的?”
“商贾财税收入总计二十五万余贯。”裴承先一脸骄傲地说道:“百姓农田改苎麻田,苎麻不是一种农作物,百姓从事苎麻种植,本身已经是一种商贾行为,所以我们益州上下一致认为,税收不应该以田赋二十税一,应该以商赋十税一来征收。”
窦威等人转瞬就明白了。
他们甚至都猜测道,所谓的二十五贯,恐怕也有些商贾贡献之类的吧。
因为当初他们曾对益州的商税情况做过估算。
多五万贯的财税,就要增加五十万贯的交易额。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窦威沉声询问道:“贤侄,改田赋为商赋,益州的百姓没有什么反弹吧?”
“世叔请放心,百姓对朝廷是十分支持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裴承先自信满满地保证道。
窦威等人的猜测没有错,即便是前面的二十五万贯商赋里面,也有七万贯是益州商贾集体贡献的。
当初他在朝堂向皇帝承诺今年达到二十万贯财税。
现在他做到了三十万贯,增加了十万贯。
虽然肯定比不上丝路,可这种超出承诺的巨大的进步,足以让他在皇帝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了。
崔知温有些嫉妒地看着。
不过他和裴承先的路子不一样。
裴承先是要先去地方历练,凭政绩入中书省。
而他则是在六部九卿,朝堂内部发展,结交笼络大多数,然后和裴承先相继或者一起入中书省。
裴承先利用历练的能力协助皇帝处理具体的政事。
而他则是笼络朝官,让所有人尽可能紧跟关陇系的步伐。
这是关陇系内部定下双宰辅的发展途径。
今后都是一外一内,相互配合。
毕竟没有人能够像长孙宰辅那样,做一个多面手。
崔知温笑着恭喜后,说道:“承先兄,吴王元宵之后就要到岭南道就藩了,这一次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达成这个目的,今后就要承先兄盯着吴王了。”
“知温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虞世南也提醒道:“太子为了此事付出了很多,承先可不要让太子这一番付出付之东流。”
“李恪到了岭南道,就让他一辈子和岭南道的那些山越宗帅势力们打交道去吧!”
裴承先转身冲李承乾一拜,郑重其事,意气风发大声说道:“请太子放心,承先一定不辜负太子的厚望!李恪只要到了岭南,他就是一只被圈在笼中的老虎!”
“好!”
李承乾高兴大赞一句,起身扶起裴承先,高兴说道:“明日大议,就是你的舞台,关陇系会配合你的!”
“你留在最后述职,述职开始的同时,关陇报就会为你造势!李恪三年不得再入京城,我们还要让你三年内担任益州刺史!”
“多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