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再看车外远处,落日余晖之下,一座堡垒似的建筑如同一只匍匐在地的雄狮,不怒自威。前面韩阳的车辆到了岗哨,大门直接被打开,几辆车径自向内,直直开到了那座建筑跟前……
费利、鹿中原、刘杰、文军、文征,带着一队副官,笑着从台阶上迎了下来……
“哈哈哈哈,四弟一路辛苦,咱们这排场,够了吧??”
韩阳上前握住费利的手,笑道:“要不是七弟蹦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能享受到你这待遇??哈哈哈。”
公良雪竟从车子里一哈腰走了出来,抬头一看,几人不禁微微愣住了……
“哎呀!!”费利放开韩阳的手,红着眼眶看向公良雪竟道:“我的老兄弟哎——这下可真的变沧桑了……你竟然还知道来看看我们这几个大老粗?!”
鹿中原也看着他假装嗔怪道:“你倒是潇洒,要么突然蒸发,要么从天而降,我都有点儿分不清,这到底算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公良雪竟笑着,紧走几步上前,朝着几人一拱手道:“哥哥们在上,要不,我给你们磕个头吧??”
说着,作势就要下拜,费利上前一把搀住他的手臂,“你可算了吧!你这是咒我们几个老家伙不死呢吧?!哈哈哈。”
公良雪竟顺势直起身来,嬉笑道:“我也就是装个样子,没想着真磕,嘿嘿。”
几个人同时大笑起来,文军道:“一别近十年,你还是那个天王老子地王爷都收不住的货!哈哈哈。”
公良雪竟咧嘴笑了:“别人那儿我拿着样,几个老哥哥面前,我还不能任性一下了吗??”
文征上前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我还就喜欢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样儿!没办法。”
几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又是上下打量,又是问东问西,好一场热情……
柳美雯低声对阮敏儿和柳影道:“好像,也并不像他说的,那么难吧……”
柳影眯着眼睛,轻声道:“恐怕,最难对付的,也是这种态度了……一堆老狐狸……”
阮敏儿皱了皱眉,喃喃道:“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块儿肉呢……”
公良雪竟跟他们扯了几句,忙朝身后三人一摆手,然后一指众人道:“快来快来,见过大哥、二哥……她们仨是……”
“哎吆兄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呐!这仨弟妹那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可不嘛!要不说这姓公良的不地道呐——这媳妇都娶了仨了,竟然从来都没跟咱透个气儿!我说大哥啊,我觉得这小子不能入咱这个门儿,不是个东西!没把咱当自家人啊这是??”
“我也觉得!!把他赶出去吧,打今儿起咱们各走各路,谁也不认识谁……”
几个人起着哄,公良雪竟一阵尴尬,忙红着脸解释道:“几位哥哥可饶了我吧——我哪有那福气!这位是阮姑娘,这两位都姓柳,都是我的,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呵呵……”
“哈哈哈,我们可管不着!你说是就是呗!三位贵客,咱们里边请吧!”
三个人一边红着脸笑着回了礼,一边跟随众人朝屋子里走去。
阮敏儿此刻却突然觉得,心口堵的有些难受……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一个大房间,看着倒像是个小型礼堂,中间围着个条形的长桌,座椅都是软包的暗褐色皮质。众人纷纷落座,跟来的副官们也都在一侧坐下,各人开始轮番给公良雪竟他们介绍,无非就是手下亲信,亦或是各营军官一类。把公良雪竟弄了个头晕眼花,面皮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一番介绍客套过后,费利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里刘杰,刘杰会了意,清了清嗓子对公良雪竟干笑一声道:“七弟你是自家兄弟,这关了门能坐在这儿的,也都没一个是外人……你三哥我呢,向来说话做事也不喜欢拐弯儿抹角,你说你来看看这一帮老哥哥们,我信。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来,主要为的,恐怕不是这个……”
“哎——”鹿中原把脸一黑,朝刘杰一挥大手道:“老三,这是做什么呢?!老兄弟这屁股还没坐稳,你急着说这些干什么?!”
“我这不是……”
刘杰一阵窘迫,欲言又止。
公良雪竟咧嘴一笑,站起了身来,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来,走到了刘杰身侧,给他发了一支,转身又给旁边的费利和鹿中原各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我要没记错的话,一二三抽烟,四五六是好人,对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只有三哥把我当兄弟,你们,都把我,当外人了……”
“这是什么话??!”鹿中原一听公良雪竟这么说,一下子就急眼了。
“最起码,三哥心里面透亮,有事儿说事儿,不像你们,明明想要问我,却非要跟我装腔作势,好像生怕我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似的……”
费利尴尬一笑,道:“既然老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是再扭扭捏捏,就显得我们有些小家子气了!那咱就弟兄们光膀子对话,有一说一了,七弟,你说吧,你这次来,是不是要我们站队亮旗??!”
公良雪竟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不。我这次来,要么,带给你们六个一场空前的富贵;要么……是救你们六个的命。至于怎么选,我不干涉,由着你们自己……”
众人一听,全都大吃一惊,纷纷不解地看向了他……
“兄弟,这,富贵怎么说??救命又是从何谈起??!”
费利皱着眉头,不解问道。自当年通风报信一事过后,这个跟他们年岁相差一大截的小子,行事风格虽然诡异,但他们几个心里都很清楚:公良雪竟,绝不会空穴来风,危言耸听。
公良雪竟将手里的烟头在面前的烟灰缸里狠狠摁熄,面色冷峻的张口说道:“先说这场富贵吧。老话常说,富贵险中求,一场大富贵,自然不会你端坐在家里,它就从天而降了!想要富贵安逸,那就要拿命去搏!这一点儿各位老哥哥要比我有感触的太多了!而当下浮南的局势:内有钟离泊、柳开复等把持内卫、财力,架空王上,王室实则已是外强中干,无力反抗;外有你们六大金刚手握重兵,各自为政,拥兵自重。而红京城那几万兵力,日久年深的安逸惯了,恐怕连开枪都快不会了!相对于各位手里掌握的这能征善战的数万精兵,战力根本不堪一击!所以,各位哥哥只需要提兵围城,钟离泊之流只能望风惨败,红京旦夕可破,王室顷刻可灭!这不正是一场唾手可得的大富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