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已经结束,舞台上不再有男女主角的身影。我望了一圈,仍然没有看见多宁。坐回座位的时候旁边的哥们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摆摆手没说话,他也知趣的不再追问。
五点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新郎新娘也开始挨桌敬酒,多宁跟在新娘身后往杯里补酒和收红包,大厅里的说话声乱糟糟的汇成一团。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是张可。
“那个...你一会儿是不是要送多宁姐回家啊?”
“对啊,怎么了?”
“那...那你方不方便给我也捎上,我家离多宁家不远。其实本来我是想自己回去的,但是穿这身衣服回家有点...有点不太方便...”张可越说脸越红,目光也移向了地面。可能是职场上老练的人见了太多,我对这种害羞居然有了一种久违的亲近——刚毕业的时候,我也是求人办事脸就会红。
“好啊,反正也顺路。”
“太谢谢你了,回来我请你和多宁姐吃饭。”
“哈哈,不用啦,回来你请多宁就行,她完全能代表我。”
“那不行,你俩我都请,就那么说定了。”
“哎哎哎!”
张可说完直接跑了,我喊不动她,只能等回家路上再跟她说,不是我不想去,是我真没时间。两个伴娘的到来让这桌的其他人对我有了异样的目光,我仍然自顾自的吃饭,然后等着和多宁一起回家。
新郎收最后一桌红包的时候碰到了整蛊行动,他们准备了一个方形纸箱,在正面和两边各挖了一个洞,都在新郎嘴巴的位置。然后一个洞里塞上一支烟,让新郎同时把它们抽完,而且烟还不能掉,否则就不随份子钱。我看着纸箱,心想他要怎么抽才能让烟不掉下来,结果新娘直接替他把住了一支烟,我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在两口子齐心协力之下,这一桌红包成功被收入了囊中。
六点半的时候大厅里陆续有人离场,七点多的时候多宁终于一脸疲惫的回到了我身边。
“我超级饿。”多宁把头顶到我肩膀上,我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
“桌上的菜你没吃吗?”
“我不想吃他们剩下的饭,你也不知道给我拨点菜留着。”
“赖我赖我,我太粗心了,咱俩去外面吃。”
“我想吃麻辣烫。”
“没问题。”
“对了,我得去找张可,咱带着她一块回家。你先下楼开车,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
下一楼的时候正好碰到新郎的父亲,我不知道他认不认识我,但他攥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跟我说谢谢,我也忙不迭的道谢,并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车子启动,多宁带着张可一路小跑了过来,两人打开车门,全都坐到了后排。我扭头看着她俩。
“还有别人来吗?”
“没了,怎么了?”
我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副驾驶,“这上面也没长刺啊?”
“哈哈哈,你干嘛呀,我跟小可说会儿悄悄话,你看你不乐意的。”
“宁姐你快坐前面去吧,要不一会儿刘易哥生气了,该给咱俩扔半道上了。”
“别瞎说,你刘易哥哪有那么小气。是不是啊,哥哥。”
我宠溺的看着她,“你说是就是呗,坐稳了,我要开车了。”
“好嘞。”
车子上了大路,两个姑娘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哎,可儿,刘彭彭怎么没跟着你一块儿啊?”
“她...下午的时候刘易哥怼了她几句,吃饭的时候我看她好像哭了。”
“真的假的?刘易,你说人家了?”
“我没有,我就是语气有点冷,但没有任何带火药味的内容。”
“刘易哥没说彭彭,是彭彭自己找刘易哥要微信,然后被严词拒绝了。”
“呵,她还是老毛病,我是真没想到今天她会来,茜也没跟我说。”
“我也不太乐意让她来,但毕竟是茜姐邀请的,我也没法说什么。”
“哼,算了,不说她了。你什么时候找男朋友啊?咱们宿舍可就剩你没脱单了。”
“这个...快了,感情这个事急也急不来,缘分会给安排的。”
“你想的还挺开明,要不让刘易哥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不用!”
多宁从后面掐了一下我的腰,“听见没,你那单位要有帅哥就给我们留意着点,不过人品得过的去,你把第一道关。”
“行啊,没问题。”
“不要不要,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假的,撒谎要长长鼻子哦。”
“是真的啦,我骗谁也不能骗我宁姐呀。”
“那你到时候可要带给我们看。”
“肯定会带给你们看的,而且还要你们随份子,要随个老大老大的份子。”
“哈哈~你个小财迷~”
送张可到家后我和多宁去吃麻辣烫,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再歇,我回答国庆期间应该是没戏了。多宁狠狠掐了下我的胳膊,然后就赌气不再和我说话。我知道她是想和我多待几天,但我没有任何办法,也说不出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气氛一下变的沉重,吃到嘴里的菜也都没了味道。多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然后用手盖着放到桌子上。
“拿着,从今天开始,我包养你。”
我去抬多宁的手,她还和我较劲,我用力给她挪开,发现底下是张公交卡。
“你这卡不便宜啊,最低消费也得两块。”
“没事的时候多陪陪我好吗,我想你。”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却听的字字清晰。
“好,我答应你。”
国庆第二天我早早就去接了董事长。昨天晚上我擦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把所有的脚印和灰尘全部清理了下去,尽可能的让董事长看不出车里有外人坐过的痕迹——我不是完美主义者,但我真的很怕董事长会生气。我在车库里等了四十多分钟,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惊觉今天是假期,董事长是不去公司的。我想给谭董拨电话,又怕他还没起。思来想去我决定先给刘姨发条短信,问问她董事长有没有起床。编辑文字的时候谭董的电话顶了进来,我连忙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