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一路无话回到家。
长公主心情不好,珉璇也不知道怎么开解,她拥抱了一下长公主,就带着婢女回到了惠风院。
晚些时候,两名武者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零七,女的零九。珉璇嫌不好听,就给他们改了一个名字。水墨丹青。
水墨和丹青都是内卫。以一当十。这正是珉璇需要的,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懂进退。
又一次在噩梦中醒来,珉璇想去求一个平安符,也可以理解成求一个心安。
“阿娘,儿想去寺庙礼佛,儿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多谢佛祖保佑。”朝食后,珉璇跟母亲商量。
“也好,皇家大学的任命书还没有下达,趁这个机会去拜拜神灵,要阿娘陪你去吗?”长公主赞同的点点头。珉璇看母亲的脸色好得多了。
“不用了,阿娘也有一堆事要忙,慈善总会每天都有得忙。”长公主兼任大陈慈善总会副会长,以前女儿病怏怏的,她就是挂个头衔,现在女儿痊愈,她也该做点实质性的事情了。
长公主也没有坚持,吩咐仆从侍卫护送珉璇到了法门寺。
珉璇本不愿意兴师动众,但本朝规矩多,贵主出行一般都有仪仗队,珉璇只用了半幅仪仗,也够张扬了。
“师叔,师叔,外面来了一个贵人,大手笔的给庙里捐了一千两香火钱”,小沙弥吐舌头,连比带画地跟一个年轻的僧人说起来。
年轻僧人点点头,继续忙着。
忙完后,他有点心不在焉地穿过回廊,来到前庭的大雄宝殿之后,就是那有桑和菩提的所在,他心里还在思量着方才入定时参悟的佛理,却冷不防,被一个挺秀纤细的背影撞入了眼帘。
她穿着月灰色的衫裙,衣料华贵,素白的手抚着那棵桑树,轻轻仰头,似乎正在出神。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名护卫,皆面目冷峻。
“三宿桑下天亦老……佛祖,也会怕生出尘缘么?”她叹息着说道,声音轻如落花,却也重如寺里日日夜夜他听了二十年之久的暮鼓晨钟。
鬼使神差,年轻僧人开口道:“尘缘爱欲是一切苦,佛祖自然也会惧怕。”
女孩回过头,四目相对。惠风和畅,有烟花在心头绽放。
僧人沐浴在阳光之下,脱俗俊逸。浅灰色僧袍,长身玉立。
黄叶满天纷飞,少女欺霜赛雪,眉目韵致,美目盼兮。冷清孤傲。
“多谢法师解惑。”珉璇淡淡一笑,随即转身离开。“女施主无需客气。”僧人嗓音柔和,低沉带着磁性。
“师叔,师叔,我说的就是这位贵人。”虎头虎脑的小沙弥兴奋不已。
“嗯,知道了,无事别去打扰施主,知道吗?”僧人摸摸小沙弥的头,“知道了,师叔。”说完,蹦蹦跳跳就离开了。
“到底是孩子。”僧人纵容一笑。
珉璇回到禅房。有知客僧来,说方丈大师有请。
“大师,信女郑珉璇有礼。”珉璇双手合十见礼。“女居士无需客气,阿弥陀佛,”了凡大师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信女夜不能寐,似是被鬼魅魍魉纠缠,大师可有开解之法。”珉璇好看的眉头禁皱。
“心魔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大师慈悲的双目睿智的看着珉璇,透过她仿佛又是看着其他人,珉璇一惊。
“信女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迷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出得黄竹精舍,一路分花拂柳,珉璇和年轻僧人擦肩而过。
好闻的檀香味儿扑鼻而来,珉璇顿觉神清气爽,精神一振。多日的沉闷一扫而空。胸口的郁结也似是消散了不少。
秋高气爽,珉璇吐出一口浊气。果真是秋日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