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使篇（九）——唯有你的光辉
是你的光辉，照亮我的道路，即使生活在黑暗之下，我也不会觉得这世界失去了色彩。
——天使王百世铭
……
地下室……
“百世铭！卸磨杀驴！你这个堕天使！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十八层地狱！被天使们碎尸万段！”
“百世流芳，尽管发泄吧，之后就没机会了。”
“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等你的秘密暴露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可惜你看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百世流芳大笑之际，他的心脏被百世铭刺穿，百世铭不明白百世流芳为什么要在临死之际大笑，明明都要死了。
“你为什么杀了他，你背后的两只黑色翅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有四只白翼、两只黑翼？你不是五翼吗？你告诉我啊！”遮幕夜的声音在百世铭背后响起。
百世铭听到遮幕夜的声音，一时间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身子都撞在了墙上，他低着头，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只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金色长矛。
遮幕夜不管不顾地走上前，看着眼前的百世铭，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两个天使就这么沉默的站着……
“我……”百世铭率先开口。
“你什么你！你还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遮幕夜打断百世铭的话。
“对不起。”百世铭低头说到。
“把长矛放下！你是想把我一起解决了是吧！我是你师姐！”遮幕夜用愤怒的语气说着，“史上最年轻的五翼天使！史上最强大的五翼天使！史上唯一的五翼天使王！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你不过是四翼罢了，为了力量，你什么都做得出来，是什么禁术？你到底用了什么禁术？师傅为你移植禁术符文，是希望你能够保卫天使城，而不是让你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被迫的！我不想，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幕夜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啊！”百世铭情绪激动地朝遮幕夜喊到，眼罩之下，是打湿了的有着漆黑巩膜和金瞳的眼睛。
“是……那次吗？”遮幕夜盯着百世铭，小声问道。
曾经，在天使王洛云•米迦勒死后，代理天使王职务的洛法斯为应对堕天使的进攻，保护危在旦夕的天使城，派百世铭带领敢死队深入堕天使大军，吸引堕天使的注意力，六个月后，只有浑身血迹的百世铭回来了，其它敢死队成员皆遭遇不幸……那次，遮幕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百世铭竟然活着回来了。
“你说话，好吗？我不会告诉洛法斯他们的。”遮幕夜安慰道。
百世铭摘下眼睛上的布条，露出了有着漆黑巩膜和金瞳的眼睛，这是遮幕夜第一次看见百世铭的眼睛，这是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冷漠……还有些可怕，唯有眼角的泪水暴露了百世铭的心情，遮幕夜捧着百世铭的脸，与他对视。
“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会替你瞒着的，瞒到天荒地老。”遮幕夜温柔地说。
“我的天赋是‘目杀予夺’，我自生下来，就有着一双布满深红血丝的眼睛，我骗了你们，我并不惧怕光芒，是因为这双眼睛太丑陋了，父亲与母亲把我当作怪物，天使一族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这样不详的生灵，我每天都带着眼罩生活，不敢出门。”百世铭说道，“有一次，我的眼罩被同龄天使抢去，他们看到了我的双眼，我好害怕，他们都觉得我恶心，背后嘲笑我……终于，我忍受不住了，我偷偷逃离了天使城，饥寒交迫的我第一次遇见了你，一头黑发，扎着单马尾，穿着火红劲装的幕夜，那时我没来得及戴上眼罩，你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一时激动，所以……”
“所以你就对我发动了‘目杀予夺’，我的右眼变成酒红色就是因为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小怪物！混蛋！你害死我了！我回去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大怪物！”遮幕夜摇晃着百世铭的肩膀说道，“你竟然是当年那个红眼小鬼！我不就是嘲笑了你几句吗！你竟然哭着喊着要跟我单挑！还敢咬我！”
“那……绝对是意外，所以我就这样得到了你的天赋，我那是没有恶意的掠夺，你的天赋还是会恢复的……总之，就是因为这样，我的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有着漆黑巩膜和金瞳的眼睛，代表着一切尘埃落定，能力已经消失，我意识到了，我还有一次使用‘目杀予夺’的机会。”百世铭愧疚地解释道。
“那你还装作不认识我，你有病啊！当年是我不嫌弃你，把你带去军队，给吃给喝的，结果你不仅不给我回信，还玩起了失踪！好不容易被老师收作学徒，还戴个眼罩，我还奇怪哪来的瞎眼小子。”遮幕夜抱怨。
百世铭继续道：“的确是那次战斗，我们被堕天使士兵包围了，我看着队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在我的眼前，是堕天使七翼•鲤，不，当时他是八翼•鲤，他看上了我的禁术符文，把我关了起来，那是我最后一次使用‘目杀予夺’，可惜我的力量太过弱小，没能杀死他，也没能收走他的天赋，只夺取了他的一只翅膀，之后，我被堕天使追杀……在途中，我遇见了被放逐的两翼天使百世流芳，他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他不仅帮助我解决了天使白翼与堕天使黑翼的相融问题，还偷偷地把一只紫黑色的堕天使翅膀移植到了我的身上，我很痛苦，天使血脉与堕天使血脉时时刻刻都在争斗，我每天要服用各种各样的药剂，百世流芳视我为最成功的实验体。”
“之后，我回到天使城，使用伪装，假装自己已经成为了五翼天使，我翻阅禁术法典，找到一种名为堕天使结合的术，这几年我一直和百世流芳合作，配合他的天予掠夺，我成功完成了两种血脉的融合，期间，我利用了大量的活体堕天使和天使的尸体，我见证了残忍恶心的实验，百世流芳威胁我，让我为他在天使城内建造一个实验室，并提供材料，否则就把我告发，我不在乎天使王的头衔，我怕幕夜你们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于是我把他囚禁了起来，直到这次战争结束，我的内心越发的恐惧，雪已经回来了，我只想好好地卸天使王之位，安静地生活下去，于是我杀了百世流芳……对不起，我……我当着你的面，我怕！我想瞒着你们一辈子！”百世铭痛苦的说着，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关键的最后一刻，遮幕夜竟然站在他的身后。
“我是担心你……利用影子偷偷跟过来的，那个，我不知道，我也对不起。”遮幕夜心虚地解释。
就这样，百世铭和遮幕夜，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安慰，像极了大型认亲现场。
……
此刻，另一边，天使城内张灯结彩，庆祝着战争的胜利以及大天使的回归。
今夜的天使城灯火通明，天使圣殿前方的广场更是热闹非凡，但可惜的是，暮悠之又坐上了轮椅。
“这天使城就是气派！这建筑风格我太喜欢了！”开天兴奋地说。
“确实不错！天使城不仅气派，制度和法律完善，还免费分配房子和工作，免费教育和医疗。”暮悠之感慨道。
“这一切可真不容易啊，估计除了长生一族，其它种族永远也达不到这种水平。”开天羡慕地说。
“喂！你们两个别聊啦！看我这边，篝火晚会！天使团子！”雪朝着暮悠之和开天喊到。
“天使的爱好真奇怪，怎么会痴迷于天使团子（一种长着小小双翼的毛茸茸黑白小熊，天使城的特有物种，极度濒危，十分爱干净，罕见的不携带病毒的物种），没我的超级无敌小绿暴龙一半霸气，是吧，悠之！”开天不解道。
“老板，给我两个天使团子玩偶，我要最大的那个和最小的那个！”暮悠之对卖玩偶的老板说道。
开天：“……”
暮悠之朝雪喊到：“雪，我帮你买了两个团子！”
“来啦来啦！”雪兴奋地朝着暮悠之怀中的巨大天使团子扑去。
“雪，起开，好痛啊！”暮悠之哀嚎道。
“好的好的！”雪开心地拿走了天使团子。
暮悠之赶忙转动轮子跟了上去……
此时，正在散步的百世铭和遮幕夜十分尴尬，正巧碰上抱着天使团子玩偶的雪，遮幕夜朝着雪冲了上去，抱住雪和天使团子玩偶大哭……
百世铭：？？？
“幕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雪摸着遮幕夜的头问道。
“哇哇哇！”遮幕夜止不住哭声，周围的天使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刚刚还和遮幕夜并排走的百世铭。
“跟我回去！”不知所措的百世铭大喊一声，急忙把遮幕夜拽走，之后干脆扛在肩上，直接快速朝远处飞去，留下了一脸疑惑的雪。
“雪，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是你的幕夜姐姐和天使王出事了吗？”暮悠之问道。
“小两口闹矛盾都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有经验的，真是无聊。(┯_┯)”开天说道。
“唉！”雪无奈地叹气。
……
“……”百世铭一言不发地看着遮幕夜。
“抱歉……我看见雪就控制不住了。”遮幕夜红着脸说道。
“一切已经步入正轨，我明天就申请辞去天使王一职，我想搬去城南祈愿管辖区居住，洛神官同意了我的要求，待雪成为新一任天使王，我就可以被调去城南工作。”百世铭突然说。
“你……想摆烂！想找个闲职！你是不是已经在城南祈愿找了间屋子？你给我道歉！”遮幕夜听到百世铭的话瞬间怒了。
“我没……好吧，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已经可以很好地处理天使城的事务了，并不需要我添乱，而且……我是个不纯粹的天使，我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百世铭支支吾吾地说。
“我也要调去城南……我去和洛法斯说，你等着吧！反正到时候我也摆烂！”
“幕夜！被闹了，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怎么不能说这种话？你怎么知道我的未来一片光明，用你那双臭水沟颜色的眼睛看的吗？你太自大了吧！有本事就尝试改变一下我的未来，而不是在这里苦苦地劝我！”
“我……已经是三分之一个堕天使了……”
“百世铭！我都说了，我不再乎！你是不是聋子啊！我巴不得你的黑翼被发现！这样你就会求着我收留你，就像当年的红眼小子一样！让你得瑟！”
“幕夜……烟花！”
“烟花！你还敢烟花！我锤死你！”
百世铭看着气鼓鼓的遮幕夜，感到莫名的幸福，他所有的付出，不就是为了看到大家不再压抑的样子吗？
“好累，原谅你了！”遮幕夜喘着气说。
“今天的天使城真是热闹呢！”百世铭感慨道。
“别生闷气啦，求求美丽大方的夜神官了！”百世铭笑着对遮幕夜说。
月光落在百世铭与遮幕夜的身上，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溪水旁，聆听着悠扬的夜曲。
此刻……
百世铭的想法：幕夜啊，我的光辉，可惜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往后的路，你只能自己去走，遇见更多的同伴，春夏秋冬，四季轮回。
遮幕夜的想法：摆烂？想把我甩了？你百世铭就死了这条心吧。
……
从来都没有想象中的完美的结局，只是我们都接受了现实，但仅仅是接受现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弑神首座冉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