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小鱼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走了出来:“赵郎君,我家娘子让我把飘絮给你。我家娘子还说,她生气了。”
赵大河心中一亮,便知道苏婉兮并未生气。他说:“转告你家娘子,我一定回来娶她。”
说罢,翻身上马背着包裹马槊,离开。
小鱼回去,转告了赵大河的话。苏婉兮一阵羞涩,哼哼的说:“去牵辆马车,我们去长安。”
赵大河来到铁匠铺。
王铁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赵大河到来,便把铠甲兵器搬了出来。
赵大河下马,拿起横刀,挥舞两下。“好刀!”
王铁匠咧嘴一笑说:“那当然,全大周,除了将作监,你找不到比我打的这把好的刀。百炼的钢刀,绝对削铁如泥。”
说着,王铁匠搬起堆在地上得铠甲说:“看看这个,明光铠,这可是好东西,就是朝廷将作监也没造多少,这件铠甲,我可是一片片甲页打了好长时间的,本来是几个月前一个世家子找我打的。说实话,能像我这样一个人做出明光铠的,就是将作监你都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不,要不是你刚好赶上,索性就先给你拿去吧,不然,这么好的东西,三天时间可打不出来。”
赵大河拿起明光铠,只见铠甲头盔护耳上翻,顶竖长缨。护颈以下纵束甲带,到胸前横束至背后,胸甲中分为左右两部分,上面各有一块圆形甲板。腰带下垂膝裙、鹘尾,下缚吊腿。披膊作龙首状。
赵大河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王叔您手艺这么好,怎么就从将作监出来了呢?那地方不好吗,吃官家饭。”
“嗨,别说了。”王铁匠挥挥手说:“来,我先给你穿上。”
说着,将铠甲一块块穿戴上。只见身穿明光铠的赵大河面容严正,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王铁匠不由赞叹:“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
“王叔,多谢!”感受着明光铠完备的防护,赵大河心生感动。
“好了好了,别作小女儿姿态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可不行下去了,被你父亲按着打。”王铁匠拜拜手说。“好了,快去报到吧,天快黑了,再不去,可要迟了。”
看着赵大河骑着白马,渐渐远去的背影,王铁匠大喊:“大河,好好活着。”
“一定”赵大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蓝田城外大营,蓝田县数千府兵已经差不多到齐。
府兵们年龄小的只有十四五岁,年龄大的有三四十岁的。装备更是杂乱无章,除了每人标配的横刀外,其他铠甲装备可谓是五花八门。
外人看了,一定会觉得这是一群乌合之众。事实上,这些才是大周最强大,顽强的士兵。
当然,这只是初步集结,后面还会筛选,分开兵种,整队,编阵,以及配发制式装备的。
区分兵种这些事情,将会在后续几天的行军中,通过每个人得表现完成。到长安大营时完成。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军队就开拔了。折冲都尉刘禾将有马的人都撒到军队周围,其他人列阵行进。
这些骑马的人,将会根据表现,在长安时会决定划分到骑军或者成为军府斥候。
这样情况,赵岩以前都跟赵大河讲过,所以赵大河并不疑惑。赵大河记得,阿父说过,打仗时,斥候是最危险,也是最容易立功的。所以斥候都是精锐。
赵大河心想,自己要好好表现,争取进去斥候营。
就在蓝田军开拔的同时,一辆马车在十多个护卫的陪同下,出了城门,一路往长安城去。马车里,小小少女正加班加点的为心上的少年缝制着战袍。
十五从军征。
四天后,九月十七日,天气晴。
长安城北大营,经过四天的缓慢行军,蓝田府军终于到了集结地。三天后,这里将聚集三十万的军队。这些军队里,会有从军多年的老兵油子,也会有未及成年的热血少年,他们或将为了保家卫国,护境安民;或是为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或是为了混一分土地,抢一些财货。
目前的赵大河,还只是他们之中,普通的一员罢了。
在将扎营集结的伙计交给两位果毅都尉的副手后,刘都尉便去了中军大帐,听去作战计划和军队部署。
朝廷安排坐镇中军大帐,带领后续军队北上的,是这次抵御突厥的第二统帅,领兵部尚书,晋国公蒋承。
长安城,一家客栈,苏小娘正在认认真真的缝着那间雪白色的战袍。其实,她并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想要穿上这件战袍,至少要搏一个果毅都尉的武衔。她只是希望,这件雪白色的战袍,能够在北方战场上的满天风雪之中,能够保护她的心上人儿。
次日,各军府的整编开始了。关中人好战,善马战。所以很多府兵都有战马。
晋国公安排,从各军府之中,抽调五万人组成机动骑兵军团。和突厥作战,骑兵无疑是最重要的,这是千百年来对草原作战所获得的经验。无论是追击还是对抗,都离不开一支强大的骑兵。
朝廷长年养有五万人的一支骑兵,这支骑兵早在朝廷收到突厥入侵的消息时就已经北上了。现在要再组五万人作为二路骑兵军团。
在初升的朝阳下
蓝田军军营里,所以府兵列队集合,折冲都尉刘禾与两位果毅都尉站在前面,准备宣布三千多人的各自去向。
赵大河站在下面,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在他的心中,他是希望进入斥候营的。
“下面念到名字的,留在蓝田军斥候营,未念到的,牵马去西边大营。”
“李二,李马,李苗,高兴,赵萁……”果毅都尉李元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着。
下面,带着战马的府兵们都认真的听着。包括赵大河。
长安城,大慈恩寺。依旧一身青衣的苏婉兮在护卫和侍女小鱼的陪同下,为赵大河祈福。
昨天晚上,那件白色战袍已经缝制好了,代价是在昏暗的油灯下,手指上扎了不少针孔,雪白的战袍上,多了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