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现在上班的时候,心思根本都在李勇心上,有点顾不上检查生产线上的工人的产品。以前她生怕生产工人不负责任把东西弄坏,上了班就在车间里来回看着,因为上面要求得特严,弄个不好,不光奖金泡汤,连工资也要扣。但,她现在只知道一个人找个安静的角落发呆。不过高兴的是,有个小姐妹告诉她,上个月的产品都顺利过关,她们这个质检课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
李勇说过两天要来看她,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其实她身边有个别人介绍的男朋友,有可能要结婚的男朋友,人虽然木了一点,但对她很痴心,林妤本来打算要是处得好,就把关系明确一下,但现在看来,要等李勇来过再说了。
她在想,如果李勇真的是她心目中的那种人,是不是真的要跟着李勇到她所在的H市,她不知道李勇到底处在社会上的什么位置,因为仅仅见到了一张照片,她虽然很相信李勇说的话,但不知道,那么真实的一个人站到她面前,会是一种什么感觉。还有,最近有一件最烦心的事,作为课长的杜凡,老骚扰她,因为跟杜凡认识得比较早,也知道他比较混,因此也没办法真的跟他计较。
她心里正乱想着呢,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妤姐,你发什么神经,下班了,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一个叫雯雯的女孩显然在等她。
“我真的不想去,这两天感觉累了,想回家。”
“妤姐,你可欠我们好多次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子,今晚都去的,课长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妤一听到那个杜凡头都大了,只好拿起包对着小雯说:“走吧,我坐你的车”。
林妤所在的这个公司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当地人因为没有更好的关系,跟林妤一样,只好先在这样的外资企业的质检等相对较为轻松的工作上干着,因为工资能高一点,但为数不多。雯雯也是当地人,由于离家比较远,有时就骑着摩托一类的交通工具上下班,林妤一般是坐公交车。
公司里聚餐的人一起到了酒店,林妤也没什么高兴情绪,她想给李勇打个电话,但有时候她觉得男女在一起如果什么都明明白白,会变得太平淡,心里想:就让这个笨李勇多等会,看看他会急成什么熊样儿。她知道,如果晚上她不上线,李勇会等她一夜。
唉,这个一想起来就让林妤喜上眉梢的男人,现在正魂不守舍的在那干着急呢,有时还不时地看看手机,他很听林妤的话,严格地执行着没事不准给她打电话的规定。
一群小姐妹的闹酒让林妤醒过神来,平时她只跟几个要好的姐妹打打闹闹,并且是适可而止,这个孤傲而漂亮得有些过份的女人,那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就连女人们也有点只能远观的感觉。今天因为酒的刺激,也都渐渐地放肆起来,有两对男女还抱在一起啃起了猪油。酒这东西,是个坏东西,却又是好东西,某些图一时之快的男发,借着酒劲儿,及时行乐,把一些很神圣的也很有情趣的东西当成了家常便饭。男人女人上床真的如拿起筷子吃饭那么随便。林妤心烦得要命,就一个人走出了酒店,一个人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李勇写给她的那首诗:
不要以为
你会轻易地把我忘记
我会把思念你的心
放在远空,
看到吗
夜空的星星
那是我思念你的眼睛
林妤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呆呆地看着那些星星,希望她的眼睛也能看到那个痴情种子,一个现代都市里不多见的让她一开始就有了可以托付一生的感觉的男人。酒会散的时候,同事们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林妤看到那个令她头大的杜凡还没走。
“林妤,坐我的车走吧。”杜凡明显是不怀好意。
林妤看着他那个赖皮赖脸的样子直觉得恶心,“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走。”林妤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要不,我把你捎到站点吧。”杜凡混劲儿上来了,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凑到林妤跟前,硬是赖着不走。
林妤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坐上他的摩托车,可快到站点的时候杜凡这个家伙反而加速了。
“杜凡,停下车,要不我跟你没完。”
“你个林妤,着什么急,我还想跟你上床呢。”杜凡借着酒劲不怀好意地说着。”
“再不停,我跳了。”
摩托车总算停下了,林妤心慌意乱地往后跑,跑了没多远,她猛地感到腰被抱住了,一张臭烘烘的嘴贴了上来,林妤不知哪来的劲儿,一下子挣脱了,一反手把手里的包狠狠地打在杜凡的脸上。
两个人都愣在那儿了,血顺着杜凡的左眼角流了下来。林妤看着这条自己没走过的路,几步远处有一座桥,桥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路两边的深沟的树木也好象全是黑色的狰狞的脸,林妤越看越怕。
“妈的,你个烂女人,给脸不要脸,”杜凡说着话又跟疯狗似的扑向了林妤,林妤吓得直往后躲,退到了桥边,差点失去重心,她赶紧把住了桥边的栏杆。疯狗杜凡却一下子撞在栏杆上,他也想抓住栏杆,可由于用力过猛,身体失重,摔到了桥下。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四周静得可怕,林妤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一小会儿,林妤冷静了一些,按响了手机,这时候她想到的是她的亲亲的李勇。
“勇,我好怕,我这边出事了。”
“妤,别怕。”李勇的空灵世界今晚老是怪怪的,他感应到林妤那边会有什么事发生。“你说清楚,什么事?”
“今晚出来吃饭,有一个同事摔到桥下了,我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你没事吧,快打110,打完,你再跟我说话。”
林妤这时候心定了,赶紧打了110,接着又打给了李勇,听着李勇的安慰话,她的心也渐渐地静了下来。李勇跟林妤说着话,其实他知道这时候林妤脑子里乱乱的,也听不明白什么,只要她能安定下来就行了。
等到110警察来了,把那个伤得不知什么样的杜凡接走,林妤不知干什么好,仍然站在桥上。
李勇告诉林妤快点打车回家,回到家再好好地聊。李勇清楚地感觉到林妤有好多话还没说,可能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