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那家伙成功降神了，那么眼前这些美好，将不复存在。
我全都想起来了，为了这千千万万的笑颜不被泯灭，我在上一个轮回里也组建了万事屋和那家伙对抗，然后惨败在独孤洛水的手上。缓过神来时，我的手已经捏得紧紧的，青筋一条接着一条暴起，愤怒至极。
“一将终成万古枯。”
吹着冷风，霓虹灯闪得我有些晃，我转身再次进入诊所。
“孙大师，你知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他可以帮助别人重铸肉身并且让灵魂回到体内。”我弯下腰贴着耳朵小声问道，生怕引得这个高人不开心。
“你说的这个人吧，我确实知道，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孙济世有些调皮地笑了起来。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说的这个人，是和我有过命交情的师兄何鹤之。”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我好像听见他叹了口气。
我心里莫名产生一个不详的预感。
“坏消息不会是……”我半信半疑地看向孙济世。
“放心，人应该没死，但是已经杳无音信了。”
我心说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看着我的表情复杂无比，孙济世也摆摆手，捻了几下自己的胡须，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放心，我一直都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和他再相遇的，这条命一样重的恩情，我还没还给他。”孙济世收起笑脸凝重了脸色，俨然一副长者模样。
“没事，那这次谢谢您了。”我朝他深深鞠了个躬，随后领着景凌霄他们回去了。
“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啊。”景凌霄咳嗽两声，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猛毒里缓冲过来。
“不怕，船到桥头自然直。”齐五倒也却是一点不慌张，指着一边的路牌，“就这里了。”
我开着车停在了路边一栋气派的洋房前，齐五和南宫微晚朝我们招了招手，作别之后我就踩下油门朝万事屋驶去。
“我说你，要对南宫小姐好一点哦。”我目视前方，心里却隐隐作痛，我太害怕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幻，因为失去他们的真实感随着记忆恢复一块涌了上来，不禁有些低沉。
“你干嘛说话突然像个老头子一样，之前也是，这一系列破事好像就是你那天打给我那个电话开始的。”景凌霄呵呵一笑，望向我之后，倒也收敛了几分笑意，毕竟我一脸肃然。
曼伊哈根酒店顶楼，汤姆森愤怒地把黑桃五撕成了粉碎，随手抄起一把飞镖给墙上钉着的叶启明照片连续掷了好根过去。他怒目圆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经过这次行动他非但一个目标没有完成，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眼下自己身边已经无人可用，这酒店又已经是个是非之地。
“我看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做了一个体现了他这么多年没白活的老练决定。
因为在他刚刚走出曼伊哈根酒店没几百米的距离，他的房间就伴随一声巨响埋没在滚滚浓烟当中，一晚上，火光冲天，把曼伊哈根酒店的玻璃幕墙活活烧黑，看起来好像一根直通云霄的窜天火柱，好在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倒是汤姆森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苏璇按掉电视里对曼伊哈根酒店的实况转播，没好气地看向在一边刷手机的秦笑笑。
“想打架吗，你可以直说。”秦笑笑冷哼一声，挑衅地瞥了苏璇一眼。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块，似乎就要爆发一场恶战。
“笑笑……”我看着眼前那个短发女，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干……干嘛，别突然好像和我很熟一样嘛。”秦笑笑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苏璇却已经是上手了起来。
两人扭打在一块谁也不让谁，我看了景凌霄一眼，他也就一耸肩，一脸无奈。
“嘿，在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可是破译了一些好东西呢。”莉莉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陈晓虚脱地趴在他的肩上整理自己的猫毛，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啦。”我不免有些好奇，面对莉莉这个“让我说让我说”的潜台词。
“就，我刚才把汤姆森那家伙的丑闻铁证全部趴出来了，我已经转交给叶科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拾那个家伙，给你报仇了猫猫。”莉莉看向肩上的陈晓，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很是温馨。
虽然我也和景凌霄应和地笑了一下，但是我知道，汤姆森在那群家伙面前也不过一颗棋子，现在局面已经演化到了和我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地步，我……打破了这个因，因此不一样的果产生了。我不禁对那股救回我的力量肃然起敬，那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非……来自神界?我不想多想，招呼着大伙早点休息就独自回房。
躺了许久，我都没法真正睡过去，因为心里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
“算了，出去看看吧。”
我伸了个懒腰拽开门把手，一道倩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凹凸有致。
“笑笑……”
“怎么啦，这么晚还没睡。”秦笑笑扭过头来看我，想起一切的我不再为眼前这个少女感到恶寒。
脑子不是很清醒，还有些晃的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她身前。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我把手搭在她软弱的脸上，也不知道哪里借的豹子胆，不过她也没有反抗，反而扑在我怀里。
我胸前衣服感觉一湿，望向这个正在隐隐啜泣的女孩，我只能轻抚她的头。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我两手按住她的脸，和她四目相望，眼前这个女孩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实在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你不想听吗。”
“那你说吧。”
现在的我仿佛开了上帝视角，我知道，眼前这个十九岁的女孩自小父母就在执行景沉下达的任务中意外身亡，是那个对自己不留情面的老者乔承勇把她拉扯大的。她其实并不爱这样打打杀杀……
“只是如果我不继承镜子的力量，他们就真的不存在了啊。”秦笑笑像是发些地说出这些话，伴随着碎镜之声。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只想你好好的，不是吗。”我眼里少有的温存交代了出去，因为我看到了少有的软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