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嘉祥五年。陈州刺史府。
“儿啊,练功累了吧“,中年男人一脸慈爱看着绝美的少女,她刚沐浴完毕,比出水芙蓉还要美丽。
“嗯,习惯了”,女孩点点头,接过父亲递来的一盏饮子,饮子不冷不热刚刚好,女孩刚好渴了,接过一饮而尽。
她忽略了父亲双目中一闪而过的阴狠,“父亲还不休息呀”,许是刚出浴,女孩的脸红扑扑的。
“为父很久没和尘儿聊聊天了,我儿已经年满十六,是时候找个婆家了。”男人语气颇有一种怪怪的。
女孩也没注意,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猛然间,女孩突感浑身无力,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进而,她浑身潮热,酥软,她猛地看向父亲“阿耶,你在饮子里……?”“对,为父今晚就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女孩一脸震惊,“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为何如此?”,陈尘睁着一双寒潭似的美眸,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昔日对她疼爱有加的中年男人。
她此时全身发软,浑身火烧火燎,她读过一些医书,知道自己中媚 药了,这种媚 药必须男女交合,否则就会经脉寸断而亡。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女儿,哈哈哈哈哈,”中年男人一脸狠辣无情,“大概你不知道吧,你身上没有一滴血是我的。当年你母亲那个贱 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害得我遭受奇耻大辱,我隐忍多年,就是要这一刻,林婉,你若是在天有灵那就好好看着,你的女儿怎么死。
儿啊,秋大人会很温柔,你只需好好伺候。带走。”
陈尘努力咬着唇瓣,死力掐着手掌心,她不再求饶,大喊大叫不如省点力气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想到这,她拔下头上的一只金簪,用力刺进手掌心,疼痛使她略微清醒一点了。
“大管家,求你把我扔进荷花池自生自灭吧,”尽管知道求情不管用,但陈尘还是想试一下。
“姑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一家老少的命可都攒在府君手里呢,放了你,我怎么办?”大管家漠然一笑,笑不达眼底。
陈尘彻底绝望了。父亲知道她有武功,所以用了化功散,又喂她吃了烈性媚 药,这是成心要让她死得屈辱,就连死也不让她好过。
“父亲,你为何如此心狠?”陈尘泪如雨下。绝望之下她咬紧牙关不再求饶。
秋大人就住在陈府,离陈尘的院子不远,须臾功夫,就到了,大管家半拖半拽把她拉进去,秋大人早已等待多时,“果然国色天香”。
陈尘看着眼前这个邪魅俊朗的年轻人,没有欣赏之心,只有无尽的恐惧,若不是中了媚 药,她也不至于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年轻人看着中了媚 药,媚眼如丝的陈尘,“美人儿,别害怕,大人我一定温柔。”说完挑开浴袍,媚 药发作,陈尘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呻吟声。
秋大人一边欣赏着美人的无助,一边粗暴的挑开女孩单薄的衣衫,很快,只剩肚兜了。
女孩肤光胜雪,秋大人眼里染上一层欲色,急不可耐俯身上去,陈尘努力遏制住身体的不适,用尽洪荒之力将一根金簪狠狠扎进秋大人的后颈,
即便死也要让对方挂点彩,疼痛和愤怒让秋大人来不及思考,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掌拍飞陈尘,身怀绝技的男人。
这一掌可是非同小可,猝不及防之下,陈尘整个身躯不由自主撞向冰冷的墙。
她嘴角里渗出血丝,身体的剧烈疼痛压制了媚 药的可怕,她努力想站起来,可一切都是徒劳。
秋令辞俊脸扭曲,双眼腥红,“贱 人,胆敢伤害本官,找死,来人。”
“大人,”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把她赏给你们了,记得好好伺候陈大姑娘。”伺候两字从他嘴里蹦出来,阴冷得可怕。
陈尘的五脏六腑疼得错了位,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一群人,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她在寻找机会,宁可死,也绝不受辱。
领头的黑衣人一脸冷漠,看陈尘就像看一具尸体,他面无表情的脱下裤子,很快下身赤裸,陈尘羞愤难当,她努力的积蓄了一点点力量。
就在黑衣人要俯下身的时候,陈尘手疾眼快伸向他的佩剑,出于本能,他一掌劈向陈尘,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陈尘甚至于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瞬间便香消玉殒。她一缕幽魂不散,徘徊在房间。
“大胆,竟敢违抗本官命令”,秋大人手起剑落,黑衣人左臂应声落地。“大……大人,属下做…错了什么吗?”,他疼得冷汗直冒,说话都结结巴巴。
“你把本官当傻子,当瞎子吗,咹?”,下属不敢言语了,私底下,他也不愿意这样一个大美人受尽折磨而死,“下不为例,此为小惩。滚吧。”
下属们鱼贯而出。陈尘恶狠狠的看着这个畜牲,她想将他抽筋扒皮,于是猛地扑过去,结果穿身而过。原来自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带着满腔愤恨,魂魄飘飘渺渺一路向西,来到了长安。
晋阳长公主府。
“儿啊,你醒醒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阿娘怎么办?”一个宫装美人哭得撕心裂肺,身边的丫鬟婆子无不暗暗垂泪,陈尘冷眼旁观,“也是一个可怜人”。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魂魄不受控制的扑进夭折少女的身体里,她想退出来,她不想做人了,做人太痛苦,她想做鬼,做鬼可以看尽人间龌蹉事儿。
可是她的魂魄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她想骂娘,劳资招你惹你了,贼老天,我不想当人也不行吗?
“女郎醒了,殿下”,小鬟惊喜的嚷嚷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美人仔细一看,女儿已经微睁双目,一脸茫然。
“儿啊,可是哪里不舒服?”陈尘不做声,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身份,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惨痛,她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长公主急忙宣太医,太医诊断一番,“女郎已经没事,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就可痊愈。”
一番兵荒马乱,室内总算清净。
陈尘举目四望,这是一间奢华到极致的闺房,富丽堂皇,就连最普通的小摆件儿也价值不菲,透过雅致的帐幔,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
华美无朋,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金线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荷花,接天莲叶,映日荷花。
可以看出女孩儿受宠。
想到这,她冷峭一笑,“自己当初何尝不受宠?要星星不给月亮。结果呢?”她是胎穿,打小就有记忆,一开始,陈泽对她的确不错,直到母亲血崩而亡后。
“等等,血崩?”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当初自己并没有细想,现如今可谓是细思极恐,恐怕母亲死得另有蹊跷之处啊。
当年所谓红杏出墙,血崩而亡,按陈泽的狠辣,估计另有隐情。
想到这,她揉揉发酸的腰,躺久了就会腰酸背痛,她坐起身,赤脚下地,小鬟想来扶,她错开身子,她不想陌生人触碰,小鬟也不失落。
她问,“女郎可是要用饮子?”
“不,我想走走,躺久了不舒服。”“喏”。陈尘踩着绵软的波斯地毯,思绪渐渐飘远。
陈泽乃陈州刺史,母亲林婉也是大家闺秀,两个人也算是般配,如果不是被父亲下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陈尘想到自己的死,不知道渣爹会不会悔不当初,拿养女博前程,结果鸡飞蛋打。
此时已经是深夜,通过旁敲侧击,陈尘大致明白了这具身体的身份,崔太后嫡长女晋阳长公主的女儿郑珉璇。
她出身世家大族荥阳郑氏,可谓是千娇百宠,可惜十六年华却过早夭折。便宜了她这个孤魂野鬼。
长公主之女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可惜从小身体不好,从小到大汤药不断,大夫诊断她活不过十二。
少女硬是强撑着活到十六,短短的十六年,少女走出家门的时间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毫不夸张的说,见过少女庐山真面目的除了崔太后陛下皇后之外寥寥无几。
长公主心疼爱女,遍寻名医,不惜花费巨万,只想女儿好好活着,一腔拳拳爱女之心令人动容。
次日,长公主又来看望女儿,见女儿已经大安,欣慰不已。
她低声吩咐婢女细心伺候,就忙不迭的去皇宫报喜,崔太后担心得几夜睡不着觉,珉璇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
母女二人一见面,“绾绾怎样了”,崔太后急问,“阿娘,我儿已经大安,不日即可痊愈。”崔太后拊掌,喜笑颜开,“我要送绾绾一份大礼”。
说完拿出一张明黄色圣旨,“赐封号兰陵,食邑八百户。”
“阿娘,我儿寸功未立,即有郡主封号,这怕是不妥。”晋阳长公主急忙推辞,“这是陛下的意思”。
崔太后安慰女儿,“绾绾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当舅舅的送点礼物怎么了?”也许是外孙女大安,让崔太后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好,等绾绾彻底痊愈,我让她来皇宫请安。”长公主急吼吼的说,“别给孩子立什么规矩,咱金枝玉叶就要活得洒脱。”“阿娘,我知道了,我走了。”
崔太后目送女儿远去的背影,命人上膳,已经是几天没吃一顿安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