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清晨,朝阳又一次照耀在冻土新田上,不同以往死气沉沉,今日新田生机勃勃。
五亩之地,上面薄冰以可见般的速度融化,薄冰上的雪花消融成水渗入地下。
似暖日温养,似春水滋润,土地变得松软,松软地好像另一季。粮苗破土而出,可见般的成长,似乎再有几天就能秋收。
附近守田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跑去临时营地禀告。
蒯文泽、尹渝等人得到消息,火速验看。
尹渝笑的灿烂:“上将军以为如何?”
“高,太高了,有您一人可养十万大军。尹先生,真是禾族巫术吗?”
“稻姬圣女恩赐。”
“拜,回去一定拜;来人呐,传我军令,将郡外之事禀告王爷,叫人打扫龛堂,排摆桌案,供奉稻姬圣女。”
明令传完,小声问道:“圣女喜欢什么?珍馐美食还是生祭?”
“寻常五谷即可。”
“境界,境界呀,看见没有,这就是境界;还不速速回禀?”
两个兵卒得到军令,火速回返和风郡。
接下来通知两魏庄的百姓,百姓似乎更早一点得到消息,军兵进庄通报时,已经有人往这边赶。
待两庄百姓亲眼目睹,无不惊叹神奇。尹渝借机宣传稻姬圣女,七成信以为真。
两天后粮熟丰收,两庄百姓派出代表进郡朝拜圣女像。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得到消息的来湖边,圣女龛堂一番圣景。
龛堂粉刷一新,檐上系排红灯笼,正中间一块牌匾,上书:天粮圣龛。
供桌上铺一块碧绸,中置五谷,周置菜肴果品。正前安一铜香炉,上焚三柱高香。
圆木立柱同样粉刷一新,对联上的字铜水描摹数十遍 ,阳光照射下闪闪放光。
再看龛像,上面尘土擦净,服饰颜色补全,众人眼中,一和蔼仁善素雅圣女接受朝奉。
龛像前,两魏庄的百姓做扶肩礼状虔心感谢,虔心祈求,仿佛一切全是圣女所赐。
附近空地新立一告示栏,上书稻姬圣女赐两魏庄四季种的功绩,旁边两个兵卒敲锣宣传两魏庄的七日经过。
当初尹渝自己宣扬,影响没那么大,如今王爷亲自派人宣扬,加上郡外西南却有其事,影响胜前十倍百倍。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人表示怀疑。当然一部分人表示相信,理由很简单,喜王爷能骗大伙吗?
尹渝看着、笑着,艰难的第一步终于走出,计划就从此时开始!
混在人群中的周舸心道不好,尹渝行动如此之快,等母亲和姨母来了,已难阻止,这可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看着?
旁边的楚大鹏见过稻姬灵体,抱有怀疑问道:“豆丁,你会禾族巫术肯定知道,这个真的假的?”
“能是真的吗?禾族哪有这号人?”
“假的?可郡外的事怎么解释?七天收种,两庄百姓和赈粮军兵都看见了。”
“春秋蛊蚓,那片良地,怕是成了蛊蚓成长的温床。”
“不是巫术是蛊术?他要干什么?”
“我哪知道,反正没便宜事。”
楚大鹏想到什么,刚想动地方,罗金仙一把将其拉住:“楚爷,您想干什么?”
“找我四叔聊聊,拜拜山!”
“拿什么聊?俩肩膀扛个脑袋?上嘴唇碰下嘴唇?这是人家地盘!”
“他还敢把我怎么样?”
“外姓封王多少辈前的事了,现在江家人说了算。您人单势孤,还……算了,反正不能去。”
楚大鹏知道他要说自己没什么脑子,他也不想反驳什么,言道:“干看着?”
“要不您回趟鸿鹄郡带点人。”
“楚家调鸿鹄郡府兵,别说当地官员百姓,太子和鸿肃帝都得惊动,调个屁!”
“您就没点别的朋友?”
“兵营当职呢。”
“别地方呢?”
“豆丁人不错。”
楚大鹏心说这位愣头愣脑,还指望周爷调人,废物王爷。
“那就先看着吧。”
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旁边拉拉丁鹭,问道:“丁姑娘,简爷什么时候来?”
“师父没说。他来也是看水擂和火劫教,多半不会管什么圣女。”
“你呢?”
“周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杜爷呢?”
“访事去了。”
“唉~指望不上。”
“说谁指望不上呢?”
众人回头,杜争正好赶到。
罗金仙赔着笑:“杜爷您来的真巧。”
“来的不巧指不定说我什么呢?走,回客栈,有要事说。”
临走周舸看了一会,尹渝忙正和愿意相信的介绍稻姬圣女还有得四季种的方式,忙的焦头烂额。
撤步离开人群,回返陈家酒楼的小院。
众人聚到一起,听杜争讲述所谓的要事。
原来他已查清郡外人命案,犯案的冥屹新收的三个刀主还有桑谷川的亲兵,托桑谷川办事的正是尹渝本人。
楚大鹏听完拍案而起:“草菅人命!”
“楚爷,他们不这么干,两庄百姓怎么缺粮呢?不这么干,火劫教怎么趁机过劫呢?”
“那可是活生生的命呀!四叔能不能知道?”
“喜王爷肯定不知道,不过楚爷,知道能怎么样?冥屹是他新红人,桑谷川和尹渝都是他的得力助手,知道了能给他们定罪吗?江崖不倒,和风郡百姓任其宰割!”
“太可恨了!豆丁,你想个辙,宰了他们几个!”
“谁都有靠,你宰谁?杜兄说的没错,江崖不倒,一个也动不了。”周舸说道。
“正如周爷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久在一边的莫黛儿轻声道。
“莫姑娘说的有理。”罗金仙肯定道。
“我有个想法,你们想不想听?”
“请讲。”
“眼下他们做什么,咱们都没法公然阻止,最多处理点边角;最好的时机只有一个,八舸水擂。等周爷的人和安王的人来,加上楚爷的身份,咱们来个擂上问罪,那时名正言顺。要是还不解气,就地打死。”
“好,打死了好!”楚大鹏听后心里敞亮:“莫姑娘说的不错,界时都给他们打死。”
大伙琢磨着,没有更好的办法。
莫黛儿继续说道:“擂上问罪得有证据,没有证据说的也得跟亲眼看见似的,搜罗证据,就看杜爷了。”
对杜争来说,搜集证据是老本行,当仁不让。
“处理边角的事呢?”
“放心,周爷不会看着的。”
周舸表面态度:“理当如此。”
说话的时候心中佩服莫黛儿,这位雩舞坛圣女不愧即彦师要保的人,几句话把安王和月明山拉下水,而且理由顺理成章,令人无法拒绝:扳倒喜王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