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樽蒲接受了田敦厚建议,出去拉脚。徐樽蒲为了省钱、先不投资。他先凑合着,用田敦厚那辆闲置的旧三轮车,出去拉脚。
徐樽蒲这一代人,勤俭持家的观念,已浸入他们的骨髓。他们宁愿多吃苦,也不愿多花一文钱。
徐樽蒲为了尽快地,修理好那辆三轮车,尽快的出去拉脚、赚钱。他回到家中后,饭都顾不上吃,顺手抓起一个馒头,边啃着边跑下楼来。
田敦厚推着他那辆旧三轮车,已经等在楼下了。他为了抓紧时间,帮徐樽蒲尽快地修好车,出去拉脚,他也没有来得及吃午饭。
田敦厚、徐樽蒲两个人顾不上吃午饭。他们推着那辆旧三轮车,走向路边的修理店。
他们没走几步,田敦厚的媳妇田大婶,拎着两兜包子,从后面追了上来。
田敦厚回到家中,他把徐樽蒲也要去拉脚的情况,大致的跟媳妇田大婶说了一遍。然后,他见午饭还没做好,也顾不上再等,急匆匆地下了楼。
田大婶见丈夫火急火燎的,连饭也顾不上吃。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人就跑走没影了。她匆忙把刚做熟的包子,装了两袋,追来送给他们。
田大婶把手中的两袋包子,首先递给邻居徐樽蒲一袋,接着、又递给自己丈夫一袋。
她嘴里还不住的怪道:“你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跟火烧猴屁股似的,那么不稳重?修个车,连饭都顾不上吃啦?”
田敦厚面对媳妇发自好心的埋怨,未做争辩,只是“嘿嘿”憨笑了两声。他可能也是饿啦。他在裤子上蹭蹭手,顺手抓起一个包子,放入口中。
徐樽蒲接过田大婶递过来的包子,有些过意不去道:“田婶、您看,这又给您添麻烦啦!”
“大兄弟,你说这种话,可就见外啦!”田大婶道。
田大婶比自己丈夫大一岁,更年长徐樽蒲三岁。她在他们面前,完全是一副老大姐姿态。她用教诲口吻说道:“咱们邻里间,都不是外人。以后、可不许说这种见外、生分的话语。”
田敦厚、徐樽蒲两个人,把三轮车推到修理店。他们和修车的师傅一起给三轮车,彻底的做了一次大维修,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
徐樽蒲、田敦厚修好了三轮车,回到家属大院时,天已是黄昏时分。他们前脚刚进家属院,徐樽蒲的女儿徐秋虹修长的身影,便出现了。
徐老师傅昨天出了医院。今天一整天,徐秋虹都掂记着。她眼前总是浮现出她爷爷那绝望的眼神,弄得她心神不宁。她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一下班,她径直赶来父母家,来看望爷爷。
徐秋虹和她爷爷感情很深,徐老师傅一直把自己这个孙女,视为掌上明珠,宠爱倍加。
在徐秋虹的心目中,爷爷是她最亲的人。她对爷爷的感情,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母。
徐秋虹一周前,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本市东海商厦做销售导购员。
海恒纺织厂破产倒闭,失业后的徐秋虹,本想找一家公司,从事文员工作,可未能如愿。
徐秋虹只是个大专生,现在,很多大学本科生,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她一个大专生,想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谈何容易。
徐秋虹明白她家的现状,她不想耽误时间,只想尽快找到工作。她只好先将就着,以后有合适的工作再说。
徐秋虹首先与田敦厚打了声招呼。她正待问父亲弄三轮车干什么?田大婶从楼里走了出来。田大婶边走、边说道:“秋虹、你爸这是跟你田叔叔学,他也要去拉脚。”
徐秋虹知道田敦厚拉脚的事情。现在、她听说父亲也要去拉脚,她觉着这主意还真不错。
她想:自己父亲这个年龄,想找工作难上加难。还不如选择灵活就业,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干,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徐秋虹正这样想。楼里的邻居丁大婶也从楼里走了出来。
丁大婶听说徐樽蒲也要去拉脚。她马上表示赞同道:“大兄弟,你这办法好!他们嫌咱年龄大,不要咱,咱有志气,不低三下四的,去央求他们!咱靠自己,自个养活自个!”
“就是,人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要挺直腰杆做人!”田敦厚铿锵有力道。
一旁的徐秋虹不便掺合长辈间的话题。她朝田大婶和丁大婶莞尔一笑,招呼道:“田婶、丁婶,你们好!”
“好,好!”两个大婶连忙回应。徐秋虹向来对邻居们很有礼貌,嘴巴也很甜。邻居大婶们都很喜欢她。
丁大婶笑着应声。她转而夸赞起徐秋虹来。
丁大婶亲热地扯住徐秋虹的手,说道:“看看、我们秋虹姑娘,这小模样、真是出落得愈发标志、水灵啦!”
田大婶也毫不落场。她也跟着夸赞道:“我家秋虹,不但这小模样长得俊,还特乖巧,招人喜欢。”
徐秋虹被大婶们这一夸赞。倏地、她脸上泛起了羞红。这反倒让她,更显得娇妩怡人,楚楚动人。
丁大婶这时又开始发泄心中的怨气。她一直对孙强未娶徐秋虹为妻,而是娶了姜丽娜,而不平和怨怪。
丁大婶忿忿道:“唉!这个孙强真是瞎了眼!娶了姜丽娜那种女人,有他后悔的时候!”
田大婶也随声附合。她发出一声叹息道:“唉!谁说不是呢?强子哪都好,就是这眼光看人不准,有眼不识金镶玉!”
正在帮徐樽蒲收拾车子的田敦厚,听她们又在背后姜丽娜的坏话,心里颇为不满。他不满地“哼”了一声。
徐秋虹也觉着两个大婶这些话语,说得有些过分。虽然、她曾经有过渴望。渴望她的强哥哥做她丈夫。可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况且、她现已结婚,有了丈夫。她觉着不该再谈论这种话题。
徐秋虹为了转移话题,不再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语。她转而说道:“丁婶、田婶,我找到工作啦!”
“是吗?”丁大婶、田大婶同声问,又道:“找到工作啦?那可是好事情!我们秋虹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什么好工作找不着。”
“也不是什么太满意的工作。”徐樽蒲接过了话语说。
他似有不满足地说道:“我女儿这工作,一般般的,赚不了多少钱。”
几个人正说着话,孙强和他妻子姜丽娜的身影,也出现在大院中。
孙强昨天接他师傅出了医院。今天白天,他本想抽空来瞧一瞧他师傅,可他因为忙着告状的事情,没抽出时间来看望师傅。
孙强想尽快知道,师傅出院后的状况。晚饭、他匆匆吃过之后,便急着回老房子来看望师傅。他妻子姜丽娜也掂记着老人的病情。她也匆匆地,随同丈夫一道前来探望老人。
姜丽娜的耳朵格外灵敏。隔着老远她就听到,人们议论着,徐秋虹找到工作的事情。
姜丽娜和邻居大婶们的话语很少,她对徐秋虹却很有亲近感。她每次见到徐秋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如同是姐姐对妹妹似的。
如果不是徐秋虹,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姜丽娜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们恐怕,早已成了好姐妹。
姜丽娜听说徐秋虹找到工作后,心里急于想探个究竟。她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了。
隔着还有好几步远,姜丽娜便热情的问:“秋虹妹妹,找到工作啦?是什么工作?说给我听听。”
徐秋虹闻听话音,她转过脸,见是姜丽娜和孙强。
她微笑着与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回答道:“丽娜姐,是在东海商厦,做销售导购员。”
姜丽娜闻听此言,她蹙了蹙眉。马上、她直来直去,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她神色怏怏的说道:“秋虹妹妹,这工作不怎样,可没什么前途。”
姜丽娜毫不遮掩的说过,又盛情相邀道:“秋虹、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安排个适合的工作,咱姐俩在一块儿,我也能有个伴儿。”
田大婶和丁大婶一听,姜丽娜要把徐秋虹引到马先富的公司,马上急啦!
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秋虹、听婶子的话,咱不去!咱决不和马先富那种人搅和到一起。”
田大婶、丁大婶,这话说得很直白。一点都不顾及姜丽娜的感受,她们直来直去,一点都不给姜丽娜留面子。
徐秋虹听着两位大婶,火药味十足的话语。她当着姜丽娜的面,不便吱声多说。她只是浅浅的一笑,用微笑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她又转向姜丽娜,委婉道:“不了,丽娜姐,我这份工作也挺不错。”
徐秋虹回答后,为了让她的话语,更有说服力。
她又蛮有道理的解释说:“丽娜姐,我现在最欠缺的是社交经验,欠缺临场随机能力。这份工作,很能锻炼和提高我与人交往,接人待物能力。这对我,也是一种锻炼。”
徐秋虹婉转地推辞了,姜丽娜的一番好意。前些日子,姜丽娜曾经跟徐秋虹说过这个话题。她邀请徐秋虹到她那里去工作。当时,徐秋虹也是委婉地谢绝了姜丽娜的好意。
姜丽娜还想说什么,但她的眼角余光瞥见,田大婶和丁大婶,向她投过来的不满目光。这两个大婶正用白眼乜她。那目光充满了懑懑和怨毒。姜丽娜只好噤口,不再吱声了。
孙强这时开口说话了。他问徐樽蒲:“大哥,我师傅今天的情况怎样?我白天没抽出时间,我师傅他还好吧?”
孙强一句话,一霎间、提醒了徐樽蒲。他今天忙前忙后,忙碌了一天,父亲到底怎样,他还真不知道。
徐樽蒲面露自责,心里暗暗怪自己:父亲出院第一天,情况到底怎样?他光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了,忘记了父亲的病情,真是很不应该。
徐樽蒲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难为情道:“你看我这人,只顾忙自己的事,把老爹的事给忘啦!”
“快上去看看吧,我和丁婶刚去回来。老人家的情况不太好,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田大婶说。她脸上写满了忧虑。
丁大婶也面露愁容的说:“你们上去后,好好劝劝老人家,既然摊上了这档子事,就要想开些,安心养病,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孙强等人听后,心里顿时万分焦急。他们顾不上再多费话语啦!一个个的急匆匆地往楼上跑。
丁大婶望着姜丽娜的背影,一脸的恶毒。不知为了什么,她怎么看姜丽娜,
怎么来气。怎么看,她都觉着姜丽娜不顺眼。
她扯了田大婶一把,气忿忿的说道:“他田婶,我瞧这个女人,怎么瞅着就别扭?我一看见她,心里就来气。”
丁大婶忿忿的说。没等田大婶开口,她又道:“你看,孙强和秋虹是多么般配的两个人?怎么看,都是美满的一对。只可惜,被姜丽娜这个风流女人,横插一杠子,抢了我们秋虹的位置。太可惜啦!”
田大婶听了,连忙做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你小点声,别让她听到,她耳朵可好使啦!”
“哼、她听到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会怕她听见?”丁大婶轻蔑地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样子。
徐樽蒲、孙强等人跑到楼上。徐家,邻居丁大哥也在屋里。徐大婶一见到丈夫就埋怨开了。
她对丈夫怨怪道:“你可真行,这一整天都不着家,咱爸怎样了,你都不管不问?”
徐樽蒲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连忙道歉说:“我今天一忙,给忙忘啦!我真是太不应该。”
“你忙,再忙、那也得抽空回趟家,看一看咱爸怎么样吧?”徐大婶依然不依不饶的说:
“我一个儿媳妇,在家伺候咱爸倒没什么,可咱爸他大小便怎么办?我去帮咱爸,可咱爸他老古板,死活不肯用我伺候,说什么也不让我靠近。他老人家,就自个儿在那儿憋着。你说,憋出毛病来怎么办?”
徐大婶发出了一连串的怨怪。她继续说道:“多亏丁大哥来看望咱爸,还是丁大哥为咱爸,处理的大小便。”
徐樽蒲听了媳妇的话,惭愧万分,懊悔不已。他为自己一个做儿子的,未能尽孝道自而责。
他面带歉意,对丁大哥说道:“丁大哥,你看这事闹的,把你麻烦透了,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啦!”
“没事,都是邻居,哪那么多讲究。”丁大哥不以为意,爽朗回道。
他又接着说:“樽蒲、你有事,忙你的去。我退休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以后,照顾徐老师傅的事,交给我了。”
屋外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儿。
躺在小间屋床上的徐老师傅,一动不动,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只是茫然的,大睁着一双呆滞的眼睛,木然地凝视着房顶,仿佛痴呆入化了一般。
走进小间屋来的徐秋虹,见爷爷这个样子,她不由得眼圈泛红,面露凄戚之色。她望着自小就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爷爷,竟然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眼圈一烘,哭啦!
此刻、徐秋虹既心痛又内疚。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那个不争气,自甘堕落的丈夫陈纶,惹得自己爷爷着急,她爷爷何致于如此。
徐秋虹这样一想,双眸再次噙满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含着眼泪,扭脸问母亲:“妈,爷爷一天都是这个样子吗?”
徐大婶听了女儿的问话,脸上即刻现出忧愁。
她悲嘁道:“唉!你爷爷,今天一整天都这样,出院后就是这样。”
孙强看到师傅这个样子,心情格外沉重。他想说些安慰师傅的话语,可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来。他站在师傅面前,满脸都是悲恸和哀伤。
一旁的姜丽娜这时开了口。她问徐大婶道:“大嫂、徐老师傅的胃口怎样?他老人家今天吃的什么?”
徐大婶听了,脸上的愁云更重了。她哀声道:“唉!我公公他老人家,今天什么也没吃。我喂老人家饭吃,他死活、就是不张口吃。”
“这是绝食啦!”姜丽娜脱口失声。
徐老师傅出院后,徐大婶光顾着发愁,没有想得更深。她听了姜丽娜的话语,恍然大惊失色。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梗咽着悲声道:“还真让你说对啦!他老人家一整天,既不吃也不喝。这可不就是绝食,不想活啦!”
徐大婶此言一出,惊唬住了屋内的所有人。他们都如同挨了当头一棒,全都当场懵啦!傻眼啦!
徐老师傅绝食之举,让人们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每个人的面容,都凝重起来。
“呜”的一声哭泣,徐秋虹忍耐不住,扑在爷爷的身上悲凄失声。
她哭着哀唤道:“爷爷!您干嘛要这样?您想抛下孙女,独自走吗!”
徐秋虹伤心地恸哭。她悲伤的泪水,簌簌的淌落在她爷爷的脸上,浸湿了老人苍老的面容。
徐老师傅似是感受到了孙女的泪水。他动了动,痛楚万状地挪了挪头。两行老泪,也顺着他那布满沧桑的眼角,滚落下来。
老人的手微微的动了动,似是想伸出手,如往常那样,抚一抚孙女的头。但现在、他人已经瘫痪了,手已经不听使唤,不能动了。
老人的脸,痛苦地抽搐几下,泪水、再次泊泊而下。然后,他不再言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爷爷!您吃点东西好吗?”徐秋虹见她爷爷闭上双眼,不再看任何人。她抽噎着,哀求说。
徐老师傅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徐樽蒲见到父亲这种情状,刚才曾经有的喜悦,一扫而空。他神情萎靡,痛苦万状地垂下了头。
屋内的所有人,都是伤心泣绝,随之发出一连串歔欷之声。
孙强的心里,肝肠寸断,五内俱焚。他一把握住师傅的手,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他带着哭腔,沉痛道:“师傅,您这是想干嘛?想就这么走了吗?您要是这样走啦!让我们以后怎么活?”
徐老师傅感受到了,自己徒弟那双有力的手,传递过来的温暖,也感受到了徒弟的伤悲。
“呜哇、呜哇。”老人突兀地发出了一连串哀鸣。倏地、老人大睁开双眼,轱辘辘地转动着眼珠子。他那浑浊的目光里,蕴涵着无尽的痛苦和伤悲。
老人吃力的抖动着,艰难地歙动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瘫痪在床的徐老师傅,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只能发出几声,“呜哇、呜哇”的哀唤声。
老人发出几声“呜哇”的哀鸣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尝试开口说话。
泪水、再次顺着老人的眼角,泊泊而下。
姜丽娜见到这幕惨景,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尽管、她有时很自私,个人利益至上。但她终究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想尽自己的能力,安慰老人。
她眼圈泛着红潮,走到老人面前。她握住老人的手,情真意切、感情真挚地连番劝解道:
“徐师傅,您是个习武的硬汉,您可不能自暴自弃。我理解,您看自己变成这样,绝望啦!想一走了之,不再拖累晚辈们。可您错啦!您如果选择这种方式离开,您会让活着的人,背负上阴影,会让他们痛苦终生的呀!”
姜丽娜说到这里,有意地停顿一下。她安慰老人的同时,也力求说服老人,让老人重拾面对生活的信心。她接着道:
“徐师傅、您可能是觉着自己不能动了,灰心了,绝望啦!其实、您不该灰心丧气,您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您没有看出来吗?您的身体正在日渐好转。
您想过吗?您刚刚闯过生死关卡,保住了生命。您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但不可能一蹴而就,不可能马上恢复到完好如初。您现在需要的是,静下心来,慢慢的调养,一点点的恢复。
您可能觉着,您出院了,身体就应该马上痊愈恢复啦。您一看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的恢复,您就失去了信心?
但您要知道,医院里为您进行的治疗,只是控制住了您的病情。您若要想痊愈,只能是回到家中,通过一段时间的慢慢调理,才能恢复如初。您大病一场,身体的恢复,不是瞬间就能立杆见影的。
您千万不能着急,更不能绝望。您看自己不能动了,就绝望啦?就想抛弃自己的徒弟和亲人,离开这个世界?
您这样做,您为他们的今后想过吗?您要是这样走啦!您要是选择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会给他们这一辈子,留下难以愈合创伤。您的亲人们,他们这一生,都会生活在阴影里。”
不能不说,姜丽娜确实有一张能言善辩的伶牙俐齿。她劝起人来头头是道,真的很会开导、宽慰人。
姜丽娜有条不紊,念念有词的一番话,说完之后。徐老师傅竟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老人很艰难地动了动,似是点了点头。接着,老人又摇了摇头。蓦地、徐老师傅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渴望的光。
徐老师傅发病入院后,他还是一直配合医生,积极接受治疗。因为他的积极配合治疗,他才闯过生死关口,保住了生命。
老人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好起来。等到出院那一天,自己虽然不能说,恢复到完好如初,但最差也能够做到,生活上自理。
可是,当老人瘫痪着离开医院后。老人意识到了,一个冷峻的现实摆在他面前:医院对他的治疗,就此为止啦!他的病情,只能这样了。他今后的日子,只能是瘫痪在床,熬过每一天。
徐老师傅自幼习武,他是个硬汉,他不想这样活着,让他这样活着,还不如让他死。
回到家中,徐老师傅下定了决心,不吃也不喝,只求速死。他想赶快结束,这没有质量的生活。
徐老师傅本来是抱着,只求尽快结束生命的决心,绝食等死。
姜丽娜的话语,又让老人的决心松动了。老人从姜丽娜安慰、鼓励话语中,似乎看见了一丝曙光,产生了一丝期望。他开始期望着,自己的身体,会如同姜丽娜所说的那样,慢慢的恢复、好起来。
特别是,当老人听到,姜丽娜说,如果他,选择这种方式离开人世间,他的亲人,他的徒弟,会因此而痛不欲生时,老人寻死的念头动摇了。他放弃了,绝食求死的念头。
这时,徐家单元门外传来敲门声。吴国民和他妻子郑淑贤两个人走了进来。
吴国民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儿子小剑,给母亲端来了一盆热水,让母亲烫一烫脚,缓解疲劳。
吴国民趁着空闲,决定去看一看徐老师傅。他把刚才专门为徐老师傅熬制的八宝粥,装入保温罐中。他准备去五楼徐家,看望徐老师傅。
他妻子郑淑贤得知后,也要跟着丈夫,一起去看望徐找师傅。
这样,他们夫妻两人便一同上了楼,来到徐家。
一进门,吴国民将八宝粥递给徐大婶,并马上问道:“徐婶、徐老师傅的病情怎样?”
还未等徐大婶开口回答,郑淑贤似乎是为她和丈夫,这么晚来看望老人,解释、打圆场。
郑淑贤开口解释道:“我和国民事先说好了,等我下班回家,我们一块来看望老人家。国民他是等我的原因,耽误他白天没来,徐婶,您别见怪。”
“淑贤,瞧你这话说的。”徐大婶接过盛着八宝粥的保温罐,说道:“我咋能会怨怪你们呢?我家摊上了这倒霉事,给邻居们添多少麻烦,我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徐大婶一边说,一边把八宝粥倒入碗里,端到她公公面前。
她哄劝着说:“爸,您看、这是国民专门为你熬制的粥,你喝一口,尝尝,可好喝啦!”
未等徐老师傅作出表示,徐秋虹从母亲手中接过那碗八宝粥。
她对母亲说:“妈,我来吧,我喂爷爷喝。”
徐秋虹端着那碗八宝粥。她试了试温度,舀起一汤勺,送到爷爷嘴边,她弄出一脸委屈、撒娇的样儿。
她对爷爷,含着泪音、娇声唤道:“爷爷,您要是还心疼您孙女,您就张开口,把这粥喝下去。”
徐老师傅把目光移向孙女。老人不错眼珠地瞧着,自己心爱的孙女。他的眼神里,满含着长辈对晚辈的爱。
徐老师傅很听话的,缓缓地张开了口,将孙女递向嘴边的粥,咽了下去。
大伙见老人张开口,喝下了粥。他们见老人不再绝食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长舒口气,露出了欣喜神情。
徐老师傅终于肯进食了,不再绝食、寻短见了。这让他们,都不由自主长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
孙强和姜丽娜夫妻二人,回到对门的家中。
姜丽娜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忧郁。她刚在徐家,念念有词的劝慰徐老师傅,说得头头是道。
但她的心里,却是忧虑的。她清楚,按照现有的治疗方法,老人的病情,不会有大的改观,可能也就这样了。也就是说,老人将难以摆脱,终生瘫痪在床的结局。
姜丽娜发自内心的关切,对丈夫说:“强子、你师傅的病,我觉着得找个中医瞧瞧,用传统的中药,调理、调理。”
她又说道:“我好姐妹周姐,认识好几个名中医。我让她给你师傅找个有名的中医,给老人调理、诊疗一下。”
孙强心里很是感激瞧着妻子。他妻子刚才苦口婆心,劝解自己师傅时,就让他就很动情。他心想:他妻子虽然有点自私,但她终究是个善良的女人。
他牵起妻子的手,感慨道:“我妻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姜丽娜听了,抿着嘴,美孜孜的开心乐啦。
蓦地、她又露出不悦的神色,怨怪道:“哼!那你还不肯听我的话?”
“我哪里不听你的啦?”孙强辩道。马上他又意识到什么,噤住了口。
可是、孙强这一句话,霎间、再次勾起了姜丽娜对丈夫的怨怪。
她不依不饶道:“你听我的话吗?听我的话,你还到处的告状?告状、告状!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即使是告赢了,把马先富绳之以法,那也是给国家挽回损失。这和你个人、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姜丽娜说罢,见她丈夫没吱声,她言犹未尽样子。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道:“你要是听我的话,就应该干点正事,利用现在机会,出人头地,干一番自己事业,轰轰烈烈成就一番大事。让我也能跟着、夫贵妻荣、享受余荫。”
孙强缄默无语,他一直未出声。他如果反驳妻子,马上就会引来,妻子没完没了的数落和训诫。
孙强不想和妻子吵架,妻子的那张伶牙俐齿,他根本争辩不过她,他干脆闭口,不再言语了。
但是,孙强告状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
自己师傅遭受如此苦难,虽然是因为,老人见孙女婿陈纶自甘堕落,一着急才导致发病。但始作俑者是马先富!是他中饱私囊,侵吞国有财产,才导致了海恒纺织厂的破产倒闭。才导致了师傅的家人,全部失业,失去了生活来源。才导致了师傅一着急,脑溢血致使全身瘫痪。
孙强发誓,决不饶恕马先富,他要讨还公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