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明伸出一只手横拦释雅,他语气极为平淡:“你是杀手。”
袖子中的影刃又收了回去,那有些冲动又浮躁的内心随着这一句话再次沉寂下来。
“南宫茗,你去帮助媛漪。”冬明道。
可南宫茗却摇了摇头,她那清澈的目光从未从朱泽达身上挪开。
朱泽达笑了笑,根本不将南宫茗放在眼里。
大噜蛟鼻子呼噜一声,那龙头略狰狞,咬着一股极寒的元力喷吐向海王宗七魔,不过这种状态的大噜蛟自然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众天魔轻而易举的便将这冻气拦截下来。
星奇同样全力喷出两团毒液,也不过耗一耗七天魔的一丁点力量罢了。
又是那一幕幕浮现在南宫茗的眼前,她的家人,那记忆中最爱她的父母,都是眼前此人一手造成的。
只看到那第三对洁白的羽翼缓缓张开,介于平静与愤怒之间的她,终于迎来了突破,但她一点也不惊喜,有的只是对于恶魂海盗的愤怒与痛恨。
“魔文,我也有参悟……”
便见南宫茗分出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分身,随后这分身洁白的天使之翼化作漆黑的堕天使之翼,就连那乳白色的长发也化作一片神秘的粉紫色,金色双瞳化作如同血液一样的猩红色,一身洁白的修女服也如同虞芷忆那样化作一套令人血脉偾张的诱惑制服。
“有趣……”朱泽达呵呵一笑,手心凝聚出一枚血元力。
冬明皱眉:“堕落魔文?这种魔文要么心地善良之人才有能力接触,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否则永远沉沦堕落快感中无法自拔。”
“明哥哥不也是曾说过一句话嘛。”堕天使南宫茗的语气忽然酥酥麻麻、充满了诱惑,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保护欲望,“为爱之人,即使化作恶魔又如何?”
冬明可以扭转他人想要做的事,但扭转不了别人的意志,无法干涉南宫茗想要选择的道路。
“魔文嘛?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也有参悟。”满头汗水冰晶的大噜蛟笑了笑,那眉心中的冰雪符文,被一道暗金色的纹理包裹着,黑色龙眼此时蕴含着一股贪婪的意味。
雅伊媛漪感受着二人居然将魔文之力给使用了出来,不禁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妥当,但一想起自己的母亲与族人,那种折磨人的矛盾感再一次浮现。
“魔文吗……”冬明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魔文的力量了,也只是那一次短暂的接触,心中的魔念便被无限放大。
“光以符文与大阴阳合一的力量,又怎能潇洒到今天?”大噜蛟低声咆哮,那暗金色冰雪如同一枚枚锋利的尖刺齿轮剐蹭着不远处的敌人。
仅一个瞬间,那土鸡瓦狗们便殒命在此,场上只剩下二十来人。
冬明凝目,没想到大噜蛟的暗金色冰雪如此霸道,宛如切豆腐一样,摧枯拉朽地切开敌人的元力罩,根本不给敌人一点反抗与求饶时间。
朱泽达好奇的接住一片暗金色雪花,触碰到雪花的那一刻,一根手指头立马断裂,他喃喃道:“如此恐怖的力量被称之魔文倒也合适,不知这魔文究竟为何物,如此契合我魔之一字的宝物,又岂能不归我所有?”
“你有这个命吗?”
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朱泽达便已看见一双充满诱惑、不失浓郁杀意的猩红之眸。
“好快的速度……”
还未感慨完,那多一分胖少一分瘦的诱人大白腿猛地踢中他的鼻子,他只感觉自己的脸骨断裂,那碎裂的骨头已刺破他的上颚,舌头都能舔到骨刺。
“你也有参悟魔文吗?”冬明看向释雅。
释雅冷哼一声:“我本就是鬼魔,何来参悟魔文一说?”
释雅那右眼下眼睑的紫色图纹闪烁亮光,气息愈发飘渺,若不是冬明亲眼看着她,定要以为释雅消失在整个天地之间。
感受着幽影精灵的气息逐渐消失,六天魔围绕成一个圈,以无死角视线观察着周围。
大噜蛟在使用完一次暗金暴风雪后,身上的气息在极速消退着,他没有太多的力量继续对敌,只能减轻众人的负担。
好在冬明与阴魂山兽交战时,南宫茗以光明净化之力驱散了灵魂上的负担,也只有雅伊媛漪带来的些许烫伤,不过也很快恢复了。
但释雅与大噜蛟可就没这种本事了,此刻二者也是油尽灯枯,能多出一分力量便是一分。
“我看到她了,在那儿!”药魔伸手指着一个地方,但随后便是一道血花溅起。
琴魔捂着自己锁骨上的血痕,要不是自己反应后快,恐怕这下足以划破她的喉咙。
隐藏在阴影中的释雅略微颤抖,没想到自己已经虚弱成这番模样了,竟被一个没有修炼过瞳目之术的人,捕捉到自己的位置。
南宫茗穷追不舍,朱泽达身上的血元力化作一副铠甲挡住她一次又一次攻击。
“你那侵略他人、肆意主宰他人的气势哪去了?这么弱?”南宫茗嘴炮嘲讽着,朱泽达依旧不出手,只是不停的抵挡着南宫茗的攻击。
直到朱泽达脸部的伤口恢复如初,他才淡然一笑:“如你所愿。”
他一手抓住南宫茗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南宫茗手腕应声而断。
她忍受过更痛苦的疼痛,承受了更地狱的修炼,为的就是今天,这点痛苦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正准备一拳打穿南宫茗腹部的朱泽达眉头一皱,回头一脚踢在一柔软之上。
他回头一望居然是天使的南宫茗以肉掌接住了他凌厉一脚。
天使南宫茗以相同手段用力一扭,又伴随着一声“咔嚓”,朱泽达的脚腕也应声而断。
堕天使南宫茗另外一只手握着黑色匕首,伴随着一道黑色寸光,朱泽达脸上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伴随着一阵呼啸声,天使南宫茗手持一把光明大剑一举砍向朱泽达的脑袋。
朱泽达看着曾经不过普通人的南宫茗,心中感叹圣魔岛强大的同时,也不自觉的使用了全力,那头颅与身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躲开了这道劈砍,当他刚想到了什么的时候便感觉自己的臂膀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那堕天使南宫茗破不开自己的血铠,但却从铠甲缝隙中扎入自己的血肉里,这黑色匕首上居然还涂抹着可以克制血修自愈的剧毒。
向来喜欢玩弄猎物的他终究吃了苦头,他没想到眼前的鸟人竟如此难缠,脚下的黑色触手牢牢抓住自己的双腿,手臂绑着金色锁链,那一道道黑色腐蚀与金色净化本就有些克制自己,现在两种极端的力量在自己身体内乱窜,简直就是将战场放在自己的身体内。
释雅遁入阴影中喘着气,或许自己真该弄一些能够提升恢复的宝物,这样的持久战对自己来说是最为头疼的,杀手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
魔文使用多了也会受到巨大反噬,南宫茗如此,大噜蛟亦如此,释雅拥有先天血脉之力,但冬明却不知血脉之力能不能抵消负担,眼前六天魔加上一旁厉害点的土鸡瓦狗并不是可以速战速决的对象。
时间拖的越久,对使用魔文的人越不利。
想到这里,冬明以寒气悄然渗透六天魔之间,欲从内部瓦解他们的战斗力。
不料拨弄琴弦的伊莉芯则一直等待这无形的攻击,吃过一次亏的他们自然不会再吃第二次。
星奇软软的趴在地上,他虚弱的传音道:“六天魔站位呈现一种阵法,这种阵法配合六天魔很巧妙的抵抗偷袭类的招式。”
以法魔作为阵眼,琴魔等分别主持阵法东西南北,这东西南北之中还蕴藏着春夏秋冬四象之力,谋魔则负责操控整个阵法的攻击形态与防御形态。
一旁的朱泽达身上疯狂生长着红色毛发,那毛发化作飞箭无差别射向四周。
黑白南宫茗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一面旋转的阴阳盾出现在她身上,那毛发飞箭没入阴阳盾,却无法穿透。
只听黑白南宫茗共同娇喝一声“阴阳祀”,堕天使脚下生出白色阳鱼,白天使脚下生出黑色阴鱼,而她们则站在阴阳鱼的眼睛上。
阴阳阵周围出现螺旋一样的条纹,这阴阳阵产生一道吸力,被吸引的物体顺着螺旋条纹触碰到阴阳阵上,皆化作一股精纯的力量,汇入南宫茗体内。
朱泽达只感觉自身的元力被拉扯到这诡异的阵法中,他连忙祭出手臂上纹身,这纹身化作一柄肉色魔剑,那模样倒真的像一只没有皮肤且不断蠕动的肉片,这肉片之间的每个连接点都有一个锋利的倒钩,上面有一股极为邪恶的恶魂之力。
南宫茗感受着这把肉魔剑散发的气息:“如此魔器,至少用了二十万生灵生肉祭炼,并且这二十万生灵必须经过九九八十一道折磨,才能孕育出如此邪恶的恶魂之力。”
朱泽达伸出如同蜥蜴一样的舌头舔着肉魔剑:“你懂的不少嘛,不过你很快也是它们的一员了。”
只看黑白南宫茗双手高举天空,那方圆百里一片照耀着圣净白光,另一片则是魔幽黑月。
圣净白光照耀着堕天使,魔幽黑光照耀着光天使,只看黑白南宫茗从彼此的心脏处拔出一把圣净白剑以及魔幽黑刀。
堕天使提着魔幽黑刀插入阳鱼黑眼中,光天使持着圣净白剑插入阴鱼白眼中,只看黑白南宫茗再次融合一体,那一身黑白战甲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袭黑白相间的秀发完全没有少年白那苍老的感觉,倒像是纯洁中隐藏着无尽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