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离开的一霎,御老人骤然出拳轰向一束光芒。一只枯如干柴的拳头,简简单单的冲拳,竟是让这群山之巅的风雪都停止了。
一道遁光在拳威锁定之时退开遁法,风知雨身负包裹,右手拔剑:“花醉三千客!”数千剑影分光而出,与御老人的拳头相撞,一时间叮当声回响群山不绝与耳。
另一道遁光落到山头,系未端折扇化剑,焦急大喊:“请老先生住手!”心知风知雨刚运遁法内元恐有不继,强行回招会吃大亏,呼喊之时左手书册已经打开。一张薄纸化作城墙挡在两人之间,右手赫然挥剑一斩。虽出剑气冲向御老人,但并无杀气杀心,还留了七分力道。
御老人丝毫不理会系未端的剑气,一拳丝毫没有收力的击碎数千剑影砸向风知雨。没有任何花哨,一力降十会!
风知雨一步退步步退,拳势已经起身后退无可退。一声:“无奈。”剑划残影,风知雨剑出寒意,“剑寒十四州!”一剑刺出,简单对简单。
先前数千剑意尽纳一剑之中,拳剑相冲。系未端纸张所化城墙在两股巨力的冲击下瞬间化为灰尘,他发出的剑气在两人极招的碰撞下也被化为虚无。雪山之顶万年不见天日,终日飘雪。
这一刻,在风知雨御老人两者极招碰撞之下,阳光照耀神仙湖残迹!
系未端运气全身真元这才没被狂暴的元气风暴击飞,再看四周时,这群山竟是再现坚实山石。
风知雨和御老人分立两侧山头,前者嘴角溢血,后者双手负后。
系未端连忙行至两人中间:“还请老先生住手!不知为何突然对拙者之友出手?”
风知雨持剑而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眼中战意却是一涨再涨。
“把东西交出来!”御老人直勾勾的盯着风知雨,或者说是盯着风知雨身后的包裹。
“此物源自暗渊,不知老先生意欲为何?”事关暗渊不得不重,系未端拱手表示询问,而非质问。
御老人双眼微眯,言语渐冷:“你们查清了下方情况?”
“下方放是玄武真君,真武大帝所在黑水冥潭。此物是万年之前,大帝与暗渊对抗中获得。让我二人转交印先生。”系未端不曾隐瞒,直言相告。
“印先生?你们可说的是印沉。”御老人双目猛睁,目光炯炯。
系未端微微侧头和风知雨对视一眼,无奈耸肩。好像确实没有在老人面前提过印沉的名字。当下回应:“印先生的确单名一个沉字。”
老人沉身扎马,双拳紧握,一层血气逐渐包裹全身:“交出东西,不然今日神仙湖旁要多两位儒生长眠!”
“受人之托,恕难从命!”风知雨战意昂然,右手长剑一挽剑花斜指地面,身上气势与平日沉稳气质截然不同。
系未端摇头苦笑:“老先生既然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我等,拙者也只能,抱歉了!”左脚踏前,书册翻页剑问,钢拳!
就在雪山之巅战局一触即发之刻,雪山底黑水冥潭。
真武大帝正双手环抱在胸,冰冷的看着对面的黑铁架上的人:“你还不放弃吗?玄葵,一万年了,这一次该结束了!”
铁架上,残破白衣沾染斑斑血迹触目惊心,双手双脚,甚至脖颈处都被细细的黑线捆住。黑雾缭绕全身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女子。玄葵啐出一口血水吐向真武大帝,被一股透明气罩挡了下来。
玄葵撇了真武大帝一眼,语带耻笑:“最后一次?昕斗,仲月,夏雾,虚雅天,孟非星,楚宫盈,冬双壁。”玄葵的声音逐渐咬牙切齿,最后的名字甚至感觉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可下一秒状若疯癫的玄葵再出嘲笑姿态:“小葵帮帝君大人记着呢,身为帝君的玄武,亲手杀了他的守护七宿!”
“啊哈哈哈哈哈,”玄葵盯着真武大帝笑出了声,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洞壁之间回响。
真武双手环抱胸前,静静的看着玄葵,没有任何言语。玄葵脸上的黑气突然往双眼汇聚,癫狂笑声骤然变成惨叫。真武右手食指抬了抬,黑气翻滚着。
玄葵停下了惨嚎,喘着粗气再次发出低哑的笑声,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的笑声:“放弃?不,不会的。七宿在等我,在等着帝妃玄葵的解释,等着我的赎罪!快,杀了我!杀了我!让我去见他们!”
真武大帝面沉如水,没有丝毫波动,转身往岸边的天祸妖戟走去。
玄葵突然挣扎起来,黑线撕开皮肤血液滴落到黑水中只是溅起一点点水花而已:“你逃不掉的,你注定会死在那把剑上。”
真武大帝右手握住天祸妖戟的长柄,略一用力便将这三万多斤的长戟举起,回身一挥。长戟被挥出一道气刃,擦着玄葵的脖颈边飞过,带起一抹血痕。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感受着全身上下最轻的伤口,玄葵的笑声更加疯狂,“再准一点,杀了我,快杀了我!”
黑线随着玄葵的挣扎嵌入身体,铁架缓缓下沉,黑水再次淹没玄葵全身。癫狂的笑声,滴答的水声都消失了,整个黑水玄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幽谷方面,聂舞衣全力维持正气封界。黑炎之中时不时有黑气变作人形冲击金色壁障,而凤宣,再上次与释刀一战后再也没有出过手。
萧潇正跪坐高台上,身前案几只摆一张瑶琴。一直观察着幽谷方向,黑炎动态。
印沉身负道蕴剑,从营地小楼中走出,缓步来到这高台之上。在萧潇身后站定,也直视幽谷方向:“真的不需要让吾去接引系执业和风执业吗?”
萧潇的目光转到外出与黑气化人战斗的儒生身上,右手撩动一根琴弦,数十道金色气劲落在儒生头顶消失不见。做完这些,萧潇才平静开口:“谢先生挂心,还请先生相信儒家能为,必能将天成冰武带回。”
“唉,另一处出口情况如何?”印沉再次开口,幽谷两道口。一处接中州,一处接东海。虽说东海入口直通海底,但依然传讯让白佛寺派人看守。
此时有伤员哀嚎着被人抬回,双手已经一片焦黑伤势极残。萧潇右手拨动琴弦,传出一段琴音,顿时伤员沉沉睡去再无痛苦。一旁的同僚连忙给其祛除碳化的躯体,露出血红肉体才停下,为其上药包扎。
“昨日白佛寺来信,说有一身披黑色龙甲,极其强大的年轻人跳入海中。”萧潇掏出一封信放在琴边,又为下方替换出战的儒生加持了真元,“他说他叫敖泣,东海由他负责。”
印沉笑笑:“这是近日来最好的消息了。”
“对了,”萧潇突然转移话题,“释刀大师曾说,与凤宣一战时感觉对方多有留手,先生怎么看?”
印沉看着幽谷满山火海:“凤宣吾不清楚,但吾感觉幽谷深处应该还有什么。黑炎绵延焚烧万里,但除了树木草丛外,这片大地没有丝毫变化,你不觉得奇怪吗?”
“呵,请先生指教。”萧潇笑了笑,指尖动作不停又打出数道真元。
“一般土地受到黑气过境会被吞掉其蕴含的生机变为灰白二色,触之如镜碎。而凤凰涅槃之火,除梧桐外无物不燃,大地也不例外,会被高温融化为岩浆。”印沉指着不远处的黑炎,“但这幽谷之土,不受黑气吞噬,不受火焰炙烤。这么久只是焦黑一片,萧执业你全力之下,能在黑炎临身时支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