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姓书生说，“姜太公钓鱼”，把鱼拿走了。
黄姓书生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把鸡拿走了。
秦姓书生胃口大，说“秦始皇并吞六国”，剩下的六个都拿走了！
剩下孙姓书生看到自己什么都没了，发怒了！妈的X，老子让你们一个都吃不成。“孙悟猴大闹天宫！”把桌子掀翻了。
大伙都笑了，陈小东觉得萧月明这笑话讲得有文化。
供销科的人，喝酒如喝水。
供销科另外的四个人，都敬了陈小东，“陈科长一杯，我们也一杯。”
陈小东抓起杯子，正要和他们都干掉。
萧月明说，“兄弟，这几个家伙都是酒精里泡大的，他们一杯，你半杯。”陈小东本来想也一杯喝尽，听了后想想自己还要回敬，按照萧月明的话一一喝了半杯。
“海川县就属我们这地方的人最爱喝酒，一天要喝四顿酒。”
“怎么个四顿法，早晨起来先喝。你到茶馆、小吃店里去看看，早晨有不少人拿块糕点，就着面条，在慢吞吞地喝白酒，这叫喝早烧。中午、晚上再喝。到睡觉前再喝上一顿。他们几个”
他手一指几个手下，“呵呵，酒鬼，厂子刚筹建那会，有一次酒瘾上来了，抓起车间里的工业酒精就喝，喝得个个都昏倒在车间里，这些狗囡牌位，要酒不要命，好在这些工业酒精稀释过，但还是有75度啊。”
“我发现后赶紧叫了辆拖拉机，把他们拉到县城医院洗胃，才拣回了这几条狗命。”
“科长，救命之恩，不敢忘记。我们这几条狗命敬你一杯。”供销科的4个人齐齐举杯，还一齐汪汪了两声。
“这帮狗东西，倒会顺杆爬，想弄翻我啊，干就干。”萧月明一仰脖，喝了。
四五两白酒下肚子，话匣子都打开了，酒桌上更热闹了。
“兄弟，供销科的人苦啊。”
“出去收回款子，只敢收现金不敢收人家支票。这年头支票上做假太多，就是支票是真的，只要在盖印章时稍微模糊一点，银行就拒绝兑现，还是收现金安全。”
“但十几万、几十万的现金拿身边怎么能轻松？”
“只好背了个破蛇皮袋，把钱放在塑料袋里扎紧包上报纸，外面裹上件旧衣服，放进蛇皮袋里，上面再放些旧衣服。你背个蛇皮袋，穿件蹩脚地摊衣服，随便坐哪辆公交车上，人家都以为你是个外出的民工。不会盯你的蛇皮袋的，就是盯也是盯你的钱包。”
“车匪路霸多得要命，一次到中部某个省，公交车开着，几个人就爬上来了，拿了刀子挨个让人交钱，这帮家伙还算文明，没搜身。”
“车上的人赶紧把钱全交给他们。面对明晃晃的刀子，谁敢不交啊。”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直用这方法往回带现金，从来没有被偷过。”
“上车后随便把袋子放在身边。有一次住旅馆，退房时忘了拿，吓得要命，赶紧回去拿，那袋子原封不动地呆在那。”
“萧哥，款子回收困难吗？”陈小东问。
“这事儿，说难很难，说不难也不难。”
“除东海省南部外，目前全国的企业，大多是集体、国营性质。”
“只要把管事的爷侍侯好了，钱会很痛快地给你。”
“但这侍侯好可不容易，这帮爷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女人，有的喜欢吃喝，有的喜欢赌钱，也就是说他哪里痒就得帮他挠哪里，不仅要挠到痒处，还要挠得舒服了，轻重要合适，挠轻了，不过瘾，挠重了，抓出血来，就得罪了。”
“里面的门道太多，太累人啊！光是陪他们喝酒，都要喝到胃出血。不说了，来，喝酒！”
辛辣的白酒沿着喉咙一路向下，火烧火燎的，胃要翻过来一样。
陈小东明白了这帮家伙为什么这么急着吃菜，呵呵，让菜压住那股难受劲。
一下子喝得太快，酒直冲喉咙，直想呕吐。他借着上卫生间，伸手指往喉咙里使劲一钩，憋得眼泪直流，“哗”胃里的东西全出来了。
他扶着墙站了会儿，恢复了精神，又往包间走。
陈小东的酒量在白酒一斤低度左右，现在七八两已经下肚，再喝就高了。
但他有个能力，在中途吐了后很快恢复。
他回到包间，开始了主动出击，每人敬了半杯白酒。
萧月明的脸已由红而青而白。“兄、兄、兄弟，好样的。”他倒满了一杯，举起杯，“来，够爽快，再碰一个。”
陈小东站起来，“萧哥，多多帮助兄弟。你随意，我干了。”
这时喝酒，感觉喝多喝少已经一样了，觉不出是什么味道。
陈小东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
头痛得厉害，人软得像面条。
只记得和萧月明一满杯下去，后面的在他记忆里全是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怎么样了。
照照镜子，一脸憔悴，头发乱糟糟的。后脑勺处更是像个鸡窝。
一夜之间，下巴和嘴唇上方的胡子仿佛长出了不少，胡子拉嚓的，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胃里饿得难受得很，想吃东西，又没胃口，找找吃的东西，除了一包榨菜外，再无别的。
他简单漱洗了下，下楼去上班。
孙二花在办公室，手托着腮帮在发呆。看见他进来，笑了笑。“来啦。”
“孙姐，后来我怎么回去的？”
“怎么回去的？哈哈哈哈。”孙二花笑得很开心。“劳动车拖回去的。”
“孙姐真会开玩笑。”
“不开玩笑，真的是用劳动车拖回去的。”孙二花一脸认真的说。
“你们喝到后来都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喝醉了的人都死沉死沉的，跟个死人差不多，老娘一个人哪弄得动？”
“我叫了孔美萍来帮忙。我们两个把你们全都扔劳动车上，把你们一个个送回来。”
“那几个家伙，我全扔在供销科那个狗窝里，你呢，本来老娘也想把你扔后勤科算啦，小孔说还是送回宿舍。把我们累得半条命都没了。”
“六个人，一辆劳动车怎么拉得下？”
“哈哈，分两批。一批三个。”
“老娘让你们全趴着，脸朝下，怕你们中途要吐，如果脸朝上，脏物会堵住嘴巴和鼻子要窒息的。我让小孔在后面一直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