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姐弟武艺不错,加上仅次于云轻风的浮萍术,六人一时难以得手。
可分什么时候,也分遇见什么人。
李山带来二十余人,人多势众,加上各个配备弓箭,应付起来,异常棘手。
兵卒的箭术一般,可也够谁一呛。
院中打的火热,里面的人坐不住了。林彤走出房门,喝声道:“住手!”
孟应杰看到此人心头一震:“她怎么在这?”
李山走上前去,借助灯光观瞧,面前一位娴静妇人,看年龄四十多岁,多半当年的巫女。
“你是林彤?”
“正是,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和风郡郡守府李山!”
“原来是李将军,到此所为何事?”
“怀疑你和郡外人命案有关!”
“什么凭据?”
孟应杰笑着,心说问你了吧,看你怎么答。
见到卷宗上林彤的姓名,李山思绪已经乱了,根本来不及细想;言道:“你的身世就是凭据。”
“噢?想不到和风郡里还有人记得我这妇人?”
“不但记得而且记得,我还知道你豢养杀手!”
“我杀的是我仇家!与你有什么干系?”
“磨坊村褚季是不是你的仇家?五里沟孔吉是不是你的仇家?前魏庄、后魏庄的守良军兵是不是你的仇家?”
“李将军臆测办案吗?”
“是不是臆测,审后知晓,来人,拿下!”
秦家姐弟还想反击,林彤示意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索性走一趟和风郡。
孟应杰来到李山旁边,说道:“和风郡的将军好手段,我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万一错了,看你如何收场!”
李山根本听不进去,当下下令拿人。兵卒拿出随身绑绳,将三人绳捆索绑,绑回和风郡。
桑谷川会心一笑,暗道这才叫瞎子纫针,凑了巧。
两日后的下午,队伍穿街而过。附近百姓上前围观,顺便问抓的什么人。
听说逮到郡外贼头,大伙信与不信各占一半。
有人说妇人看着不像会武,能是贼头吗?还有人说贼没把名姓写脸上,说不定她会特殊手段。有人向队伍后面望,没见一辆运粮车,不好断言。
在大伙将信将疑的议论中,队伍走向郡守府。
正邀云轻风听书的罗金仙看见热闹伸长脖子往里看,等挤过人群看清拿的是谁,云轻风惊慌失措。
“罗兄,我得回去一趟,告辞。”
马不停蹄赶去陈家酒楼找周泊,把事情一说,两人火速赶往郡守府。
两刻多后,罗金仙回到小院见到周舸和楚大鹏,呼哧带喘第讲述见闻。周舸考虑一会,决定过去看看,临走嘱咐莫黛儿看家。丁鹭和楚大鹏一同前去。
再次回到押解犯人的大街,队伍已到断幕府大门前,周围人满为患。张断幕和李郡守站在一旁,静静等着什么人。李山则在一旁看守犯人。
一刻多一点,蓝脸将军马硕到此。紧随其后的是位四五十岁,精神饱满的老将。
周舸对他印象非常深,时长出现水擂附近的蒯文泽,八舸水擂的名头正出他手。
李丘和张礼见人到了,过去施礼迎接。
蒯文泽见张礼这般不太满意,心说不就抓到几个贼嘛,处置了就完了,干嘛非得找自己。自己这位小舅子够谁费事的。
没当众表露,迈阔步走到前方。
“断幕大人,什么事非得叫我过来。”
张礼不敢怠慢,赶紧叫来李山讲述详细经过。
蒯文泽不听还好,听完同样吓一跳。武家居然有遗孀?真的假的?还连犯三宗人命案,能吗?
偷眼往后观瞧,被押人贩三名, 头一个是位瑰姿体仪的妇人,妇人毛氅后面绣朵白色海棠花,猜想该是张将军口中的巫女林彤,后面两个大概是她的同伙。
一夜三处出匪徒,抓到的满打满算才三人,不合常理呀。继而问道:“李将军,你什么意思?”
李山毫不客气:“回上将军的话,此人豢养不明杀手,太过危险,不管是不是贼头,都必须押入大牢。”
蒯文泽听懂他的意思更加不满意,心说办人得有罪名,胡乱安插罪名把人下狱,等于抓个烫手山芋。
如果人家的人知道,劫牢反狱事小,要相关人等性命事大;防的了初一,防的了十五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只言道:“李将军说的有理,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
“先断一幕。”
“好,断幕大人,升幕吧!”
张礼揣度不出姐夫的心思,只好说什么听什么。
下令将人带到厅前,命人撤下幕布,即刻审讯。等笔墨纸砚准备好,卷宗展平,兵卒站立稳当,请他的姐夫蒯文泽和李郡守旁听。
站在桌案后往下望,李将军早就做好准备,三个犯人也早做好准备;再往后看,报事的兵卒一旁等候,掌刑的兵卒站在刑房前,一切和平时升断幕一样,没有偏差。
看看身边,姐夫闭目凝神一言不发,郡守李丘不发一言;望望门外,来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文有武,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有的搬来梯子,趴在墙头往里看。
像两位大人示意开始,轻置扶尺,道:“带主犯林彤!”
李山亲自把她带到案前:“主犯林彤带到。”
“好,李将军辛苦,一旁休息。”
李山退到旁边站立。
张断幕继续问道:“厅下可是林彤?”
林彤面不改色:“正是民妇。”
“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张礼被问住了,偷眼看姐夫蒯文泽,蒯文泽瞟一眼李山,张礼心领神会。
“李将军说你在秀眉岭豢养杀手,并在郡外作下三桩人命案,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
“我来问你,十一月初二夜,你人在何处?”
“秀眉岭寒宿苑。”
“可有人证?”
“没有!”
“不招?来人,给我打!”
蒯文泽起身说道:“断幕大人,岂有胡乱用刑之理?”
“他……”张礼还没全懂姐夫的意思,心说不打我该怎么审呢?又得罗织个罪名把人下狱又不能用刑,难死我了。
“上将军说的是,您稍安勿躁。”脑筋一动,计上心来。叫停要动刑的兵卒,说道:“李山将军,你有什么证据?”
李山上前几步:“回大人,我有人证。”
“人证何在?”
他看看人群,孟应杰还在。下去把人带到幕布前,说道:“此人就是人证。”
蒯文泽侧目观瞧,外面皮氅沾着雪花,斗笠下一张福娃娃脸,腰间一柄龙鳞宝刀,绝非等闲之辈。
带上人证,张礼高兴:“下面何许人也?”
孟应杰恭敬一礼:“点沧岛,孟应杰!
此话出口,案后三人全部起身,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点沧岛的人来的这么快,公更没想到他敢于公开身份站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