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跟随桑谷川来到客栈,门口伙计出门迎接。
进到里面,只看见一个客人,桑爷手指朝客人方向点了点:“就是他。”
李山顺手指方向看,距铜火盆两桌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小伙年纪十七八,一张福娃娃脸配上一对铜铃眼,看着特别喜庆。
从上往下看,头上扎着青布头巾,发髻略显蓬松,上身绛紫色的外衣,下面灰布裤子,中间一条花蛇纹腰带,足蹬牛皮靴。
大氅和斗笠放在另一张椅子上,龙鳞宝刀立在桌边,左手拿着酒杯喝酒,不时地四周看看。
听见声音,人正扭头看向众人。
李山迈步向前,挺客气的行了一礼:“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孟应杰。”
“原来是孟兄弟,自我介绍一下,和风郡郡守府的将军,李山。”
“噢……来查案子?”
“没错,请问小兄弟,发生案子那天,你确定亲眼所见?”
孟应杰有点不高兴,心说我至少说过两遍了,怎么还问?眉头皱几下,恢复平常,说道:“确实看见了,那晚我正好借宿在后魏庄的魏有财家,半夜突然听说粮库着火,就过去看了看;去的过程走岔了路,正好撞见运粮车,暗中跟着,一直跟到秀眉岭。”
“您亲眼看见贼人把粮食运上山了?”
“啊,看见了,后来有人查,我也做了证。”
“行,多谢。”
李山合计,证人说看见了,桑爷说没找找,估计桑爷的人没仔细查。
正琢磨事,年轻小伙又说话了:“我说李将军,你们和风郡查案能不能自己查,别三番两次问我,我有必要蒙你们吗?”
桑谷川看他挺不顺眼,厉声道:“娃娃,我们将军好言好语,你说话太狂了吧?”
“呦呵,老头,想拿官身子压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信不信押你回郡问话?”
“那你问我这口刀答不答应!”
李山心说桑爷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跟小孩较劲?他赶紧去拦。好言相劝一番,走到门外等消息。
等的时候,跟桑爷来的人出来小声告诉他,因为问话问的多,问的细,孟应杰没少给桑爷甩脸子。
李山听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时间来到三更天,寻查秀眉岭的人回来一半。就地禀告结果,岭上住户十二家,全问过一遍,没人看见运量车上山。
为保万无一失,一半人回来报信,一半人夜查。
“十二户人家都查全了?”李山问道。
“没漏一家。”
“有问话记录吗?”
一个兵卒拿来临时卷宗;“将军,都在这了。”
逐一翻查,逐一审阅。一开始平平常常,翻到第九家的时候,一个骇人的名字出现眼前:寒宿苑林彤。
别人不知道林彤,他能不知道吗?他表姑母家的二弟正是原郡守田文越。少时两家还有交情的时候,没少听说武家事。他对武家人和林彤记忆犹新。
李山激动地问道:“这个林彤多大年纪?”
“四十多岁吧。”兵卒回道。
“长的挺不错,是不是?”
“好像是,年轻时候肯定更漂亮。”
“身边还有什么人?”
“姐弟二人。”
“姓武?”
“姓秦。”
“哇呀不好,我要亲自查看!”
一边的桑谷川问道:“李将军,这个林彤是谁?她怎么了?”
“桑爷有所不知,这个林彤不是善类。”
“一个妇道人家……”
“别小看妇道人家,她可是位巫女,会祛灾除病的巫术。”
“救人之术?”
“是!”
“那不更好,赶紧禀告王爷,把人拉拢过来。”
“没法拉拢!你知道他的公爹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杀人的魔头!当年林彤丈夫武章为歹人所害,她的公爹散半辈子家财招募人手找人报仇,武老头刀下亡魂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后来老头失踪,儿子病故,儿媳殉情,林彤接管武家所有产业,包括留下的杀手,如今带人到此,不为杀人还为什么?此人留停留和风郡边,王爷大患!”
桑谷川会心一笑:“你怀疑林彤的杀的郡外三家?”
“然!”
“那我跟将军过去看看。”
叫醒休息的兵卒,重新集合队伍,兵发秀眉岭寒宿苑;孟应杰听到动静,一同前往。
他是这么想的,参与案子不能白参与,最好弄清始末。
桑爷和李将军无所谓他跟着,权当办案见证人。
登上秀眉岭,派人寻找没回来的兵卒,然后直奔寒宿苑。
苑如其名,比较冷清。上前叫门,足等一刻才有人开。
门里走出一个年轻武生,年龄二十左右,来过得人认识,名叫秦宝。
秦宝开门吓一跳,大门外二十几个支火把,两个领头人站立当中,后面还有个年轻武生。
很客气的上前:“诸位,你们还找谁?”
桑谷川还算客气,说道:“和风郡郡守府办案。”
“不是来过了吗?没完没了。”
“下面人问的不仔细,府上李将军亲自来问。”
李山跨步上前:“你叫什么。”
秦宝见他挺横有点不高兴,没表现不悦,和声回道:“啊,小人秦宝,还有个姐姐,名叫秦珍。”
“不对吧?你真姓秦?”
“大人,姓有改的吗?我真姓秦。”
“你实际姓武,对不对?”
秦宝心中一震,此人这么知道武家?微妙的表情使得李山更加怀疑:“来人,先拿下。”
秦宝后退两步:“小人犯什么罪了?”
孟应杰看不过去,跳到前面横刀拦住:“李将军,人家问的对,他犯什么罪了您就拿人?”
“娃娃,这轮不到你管!来人,拿下!”
秦宝好汉哪能让他拿?闪身跳回院中,快速顶上大门。
三个兵卒上前撞门,
一人的力气哪有三个人大?只听“咔吧”一声,门板断裂,三人冲到院里。
再看秦宝,地上滚了几圈退到院中。
“弟弟,接刀!”
抬眼观瞧,一个女子跳到秦宝身边,扔上一把佩刀。先前来过得认识,秦宝的姐姐秦珍。
李山见对方亮了家伙,下令拿人,霎时五人跳到院中。他本人刚要参战,孟应杰再次拦下:“李将军,你不问青红皂白闯门拿人,是郡守府将军该干的吗?”
“小子,别多管闲事!”
撂下一句话,抽刀跳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