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城门后不久,一个人喊住了骑着马走在前面的罗五。
“这是去哪儿?”
林啸玉从车里往外看,雷声带着几个人正在走向马车。
“小姐要去看病。”
石依探出头问:“我阿爹还没回来?”
“还没有,可能晚上回城。”
“那你告诉我阿爹,就说我去看大夫,留了话在我卧房的桌上。”
“去哪儿?”
“这个别问,几天之后就回来了。别让他担心我,我不会有事。你带着人回去吧。”
“是。”
雷声走了,没继续追问,不过,一个人在雷声的指使下往南去了。林啸玉感觉不妙,担心石武派大队人马追上来。
“你阿爹一定会派人追的,我们换其它路走。”林啸玉让前边带路的罗五往北走了。
木边城东北方向,五六里外有三个村庄:北塘村、东塘村、塘前庄。
这三个村庄挨着。它们的南边有个很大的池塘。马车绕过了池塘,先进了东塘村,又绕进了塘前庄。罗五骑在马上问了几个人之后,马车继续往北去了。
过了塘前庄,是一片碧绿的原野。原野上长满了野草。草丛里散着几十匹马。
过了三四里的原野,马车拐到了往东的一条宽阔的路上。沿着这条路走了几里,就到了林啸玉熟悉的浴神河。
她往南看了看,根本看不到浴神桥;又往北看了看,不远处一排排捆绑起来的浮木漂在水中,从河西岸一直延伸到河东岸。
浮木上走着几个人。
“我们从浮桥上过。人下车,车子应该能过去。”
“车子和马很重,不会掉水里吧!”玉竹问。
“我看不会,我跟在后边,你们等车过去了再走。”
几个人下了车到了浮桥边。林啸玉蹲下身看了看浮木,都是一整根一整根木头拼成的。人走在上边一点下沉的迹象都没。
“罗五,你骑着马先过去试试。”
“这太危险了,摇摆不定的桥,马都会害怕。”罗五根本不敢上去。
“我来。”
林啸玉让罗五下了马,自己上了马往浮桥上走。马刚开始并不敢上浮桥。林啸玉勒紧了缰绳,马才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浮桥下沉了不少,马蹄也被水淹了,不过,桥并没有继续下沉。林啸玉骑着马顺利到了对岸。
“我看马车过不去,一匹马上浮桥,就下沉了很多,再加上车子肯定不行。”任六走到浮桥上跳了几下,又返回了岸边。
“那你骑着马过去,车子拉过去。”
林啸玉让任六一个人骑着马过了河。罗五在后边拉着马车过去了。林啸玉跟在后边,玉竹扶着石依挎着包袱在前边走。
河对岸是山,林啸玉便让罗五骑着马往北走。马车跟在后边走了七八里路,才找到一条往东的小路。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下起了雨。人困马乏。林啸玉看到北边几里外有烟往天上飘,便让任六拐进了一条树木丛生的崎岖路。
罗五先骑着马去前边探路。马车在后边颠簸着往前赶。路面渐渐变得泥泞不堪。任六坐在车头,早就被淋湿了。
不一会儿,罗五骑着马快速返了回来:“快走,快走。”
林啸玉叫住罗五问:“别慌,出了什么事?”他骑着马已经跑过了马车,又停住了马跟了上来。
“不知道,地上躺了很多人,好像都死了。我没敢细看。”
“下雨了,不好赶路,就去这里歇息,也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啸玉让任六继续驱车往前走。过了一片树林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神钺寺。寺门半开着,门口躺着几个人,都死了。
“有带伞吗?”
“没有。”玉竹摇了摇头。
“你们跟着我一块儿进去。我不在,万一有人出现,保护不了石依。”林啸玉叫住罗五,“快去开门。”
罗五战战兢兢地下了马,走到门口,快速打开了大门。
“你怕什么。这些人死了有一会儿了,杀他们的人可能已经走了。”
“里边还冒着炊烟呢,说不定就在里边。”
“在里边更好,正好揪住凶手问个明白。”
罗五只是打开了院门,门槛并没有弄掉。任六只好下车把门槛放到了一边,又把挡路的死人拉到了墙边。
任六没说一句话,也不抱怨,也没畏畏缩缩,像一头任劳任怨的牛。林啸玉看在眼里,白了罗五一眼。罗五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内,根本没注意到林啸玉的举动。
院内躺着一二十个人,有的死了,有的还在喘气。林啸玉下了车走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
“四个人带着十几个人闯进了我们寺院找神钺。我们说没有,他们就砍杀我们。”
“他们在哪里?”
受伤的人抬了抬手,往北边指了一下。林啸玉正准备继续问,他突然死了。
她站在院内四处看了看,几个受伤的人只剩下几口气。没多久,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死了。林啸玉回到了车上,让任六继续往前走。
神钺寺很大,中间是通向后院的院门,门两边各有一座宝殿。殿里供奉的不是人、神像,而是神钺。
神钺和木边城统帅府钺斧堂里的神钺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一些,而且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
马车穿越了第一道门,又到了第二个院落里。这个院落里也有不少人。有的人好好的,并没有受伤,正在院子里不停地挖土。
东边一个房间的门开着。房门口有一张桌子。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林啸玉让任六把马车停到了北边的回廊旁,自己一个人下了车。罗五和任六躲进了回廊里避雨。
“你们是什么人?敢闯进此地。”房间里的人看到了林啸玉,一起沿着回廊朝她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死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又怎样?他们该死。”和林啸玉搭话的人左手里拿着鸡腿,右胳膊夹着一把剑,很是嚣张。
“你们是来找神钺的?”
“是。他们阻拦我们。我们的师父就下令杀了那些敢阻拦的人。”
“你们师父在哪里,我要见见。”
“你报上名来。”
“林啸玉。”林啸玉把纱巾摘了,那几个人吓得后退了几步。
“林啸玉会在这里出现?我不相信。你上去试试。”
那人拉住了一个后退的人,将他推向了林啸玉。林啸玉绕过了他,拿住了吃鸡腿的人的脖子。
“现在信了?赶快叫你们师父出来见我。”
“是,是。”
那人朝其他人摆了摆手,其他人都沿着回廊跑向了后院。不多时,一帮人就来到了回廊里。林啸玉一看是钟离四兄弟,十分惊讶。
“你是林啸玉,不是丁寻阑?”钟离天问。
“原来是你们在这里作恶。丁寻阑也是我的名字。”
钟离天指了指罗五摇了摇头回答:“我们也没办法,石大人让我们给他找神钺。我们才来到此处。你不信问问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