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看见了吗?下雨了!”聂冰川激动地说道。
聂冰洋呆呆地伫立在那里,豆大的雨水已砸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仍旧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皇兄!快来躲雨!”聂冰川见聂冰洋呆呆愣愣地站在雨里,忙把他拉进连廊躲雨。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一声清脆的霹雳又劈了下来,接着雨滴越发大了起来,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似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来。
聂冰洋身处连廊之内,伸出了右手,那雨滴砸在他的掌心之上有微微的痛感,他蜷起了手掌,那掌心聚集了几滴雨水,聂冰洋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下起了雨。
“皇兄你看,连天神都在帮你!你快回屋休息吧!明日才能更好的同七月一起!”
聂冰洋回了卧房之后,齐府丫鬟侍候他沐浴更衣,沐浴之后他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或许是因为昨夜一夜未睡,疲劳过度的原因,聂冰洋居然一夜无梦,睡得极其安稳。
聂冰洋和七月休息了一夜,但槐殇却一整夜都在忙着施云布雨。那降雨本是司雨天神之则,何时施雨自有计划,槐殇胡乱的施云布雨自是扰乱了天规,既坏了天规,便又接受天罚。
槐殇一边引来乌云,排云布雨,一边抵抗三十六重天降下的天雷。槐殇自沼泽之底之后,伤势便没有痊愈,如今又承受天雷之罚,自是抵抗不住,没过多久便喷出一口血来。
就在他喷血的一瞬,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清冷之音。
“这样做值得吗?”槐殇回头望去,原来说话之人竟是清羽。
槐殇抹了抹嘴角之血,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此来是想要告知你一事,谁成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我无事!倒是你想来告知我何事?”槐殇微微牵动了嘴角,向齐王府门外隐去。
“你从女床走后,大殿下来了女床!”清羽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哥去女床干什么?”槐殇诧异。
“不知!但......”清羽将话说成一半,故引槐殇好奇。
“但什么?”槐殇果然中了圈套。
“但那青鸟后人七月之母法力非常微弱!九霄的余威打到她身上,她竟受了重伤,简直无丝毫抵抗之力!想来七月作为虞后之女,法力也高深不到哪去,那白泽之三成修为传于青鸟后人的传说八成有假!”清羽啰嗦道。
“如今这个情景,真真假假又有何妨?”槐殇鄙视地看了清羽一眼。
“也对!哈!”清羽苦笑一声,又言道:“按说这九道天罚不至于把你伤成这样?难道你有旧伤?”
槐殇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清羽关切地问道。
“把七月气走的那次,在沼泽之底遇到了巴蛇!”
“十几万年前巴蛇不是早被裔神杀死了吗?”
“这话没错,我说的是巴蛇之灵,那巴蛇不知用了何种办法,修成蛇灵,又不知是何原因,那巴蛇之灵极其厉害,我隐约觉得他体内所含既不是神气也不是魔气!”
“哈哈!那就是妖气被!”清羽揶揄道。
槐殇白了清羽一眼。
“甭管哪个,总之能把你打成这样,总之那蛇灵很是厉害!”清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无妨,慢慢养!”
“慢、慢、养?谁给你慢慢的时间?这一路你没见各路妖魔一齐出动寻找青鸟后人!”
“几个小妖小怪,我还对付得了!”
“那万一来大妖呢?”
“我是妖皇!大妖都知我身份,自是不会随意前来!”
“你是妖皇不假,但谁把你当成妖皇?如今青鸟后人既已出世,他们根本不知青鸟后人的真实法力,还以为夺妖力者能成为新一任妖皇呢!”清羽说说,从锦囊里掏出一粒丹药,趁槐殇不备冷不丁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喂了我吃什么?”
“毒药!”清羽说着,变成一只飞鸾向女床方向飞去。
清羽虽口里说的是毒药,但那熟悉的味道在槐殇嘴里蔓延开来,却是十巫丹无疑。
槐殇服了十巫丹之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虽十巫丹的作用尚未完全奏效,但已然让他有了久违的舒畅。
次日凌晨,七月醒来时,大雨虽然已停,但从那院里的积水和芙城河流的高度,便知昨夜下了极大的雨。
“七月,昨夜这雨势极大,积水极多,道路难行,不如再多留两日吧?”聂冰洋挽留道。
事实上无论道路泥泞与否,根本与七月无关,七月是用术法行走,自能一日百里。自打七月知晓自己是妖后,便明白了自己为何天生金眸,为何和桑吉同修术法,却技高一筹,为何体内有源源不绝的灵力!
但这些七月自是不能同聂冰洋讲,她不讲不是因为她是妖,而是因为她是逸燊之女,若刨除这种关系,是妖是人又有何妨?
普通人修习术法自是不能一日百里,聂冰洋以为她要去南疆也是从官道行走,既然官道泥泞有碍行走,她便只有留下。
于是七月回道:“既如此,那我便多留两日!”
可这两日积水甚多,确如聂冰洋所说,既不出去不便,聂冰洋虽想日日与七月单处,但也知如此会让七月尴尬,于是唤来和齐王和华倾,但四人也不好整日闲坐,于是齐王便提议四人玩推牌九。
聂冰洋听后大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聂冰川会想出如此可玩的游戏,于是急急让宫人取来骨牌。
由象牙制成的骨牌盈润、洁透,三十二只骨牌在紫檀炕桌上显着淡淡的光彩。
聂冰洋心里掩饰不住快乐,因为他不但是推牌九的高手,他更有因为通过这游戏能拉近和七月的距离。
华倾和七月均没玩过,看着那象牙制成的骨牌上的点数一脸蒙然。
聂冰洋极其有耐心的讲解,“四人之中轮流坐庄,主要与庄家比大小。玩家投注后,玩家按顺时针或逆时针发牌,每人有4只牌,分两组摆放,每组两张。可自行将四牌两两搭配,然后两组中有一牌让众人看见,另一牌牌朝下。然后每人与庄家比牌分胜负,必须前后都大于对方才算赢,前赢后输或前输后赢就是和局,前后都输即输。所以配牌时既必须讲究策略,也要通过观察众人的表情,猜他们手里的底牌。”
聂冰洋虽讲的极为仔细,但七月和华倾仍旧听得云里雾里。
第一轮聂冰洋坐庄,聂冰洋第一组明牌是个三,第二组明牌是个红八点,而七月的第一组明牌是白十点,第二组明牌是白四点,而聂冰洋的第一组暗牌是白六点,丁三配二四的至尊宝牌局第一组自然聂冰洋胜,第二组聂冰洋的暗牌也是红八点,而七月的暗牌则是白四点,双人自然大于双板凳,聂冰洋胜。
玩了半日下来,七月总算熟练了些,第二日再玩,七月便没没那么没底气,聂冰洋偶尔使策略,七月也会毫不客气地揭穿,见七月如此,聂冰洋不怒反喜,他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下去。
推了两日牌九,四人之间渐渐熟悉,偶又嬉笑打闹出现,她暂且将槐殇之事搁置于心里,槐殇见七月在聂冰洋面前如此喜笑颜开,心中百感交集,既为她能走出阴霾喜悦,又为她如此快将自己抛诸脑后伤悲。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便到了两日之后,七月早已定好于这日上路,聂冰洋虽十分不舍,却也不好阻拦,此次和七月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聂冰洋想了又想,决定临行把要说之话吐露出来。
“七月,你办完南疆之事,可否再回中蜀......”
七月看着聂冰洋那满是深情的眼睛,她知道他即将说出什么,于是说道:“未来要去哪里,我尚未有所安排。”
“七月你回中蜀吧 !我......”
“你不必说,你要说的我都知晓,只是我心里已有了人。”聂冰洋话还未说完,七月便阻止道。
聂冰洋叹了口气,问道:“可是上次现在你身旁的男子?”
七月没有回答。
不回答便等同于默认,于是聂冰洋继续问:“我见你这几日情绪不佳,可是因为他?”
七月仍旧没有说话,但眼圈已经微微泛红,聂冰洋从七月的沉默中知此事定是因为那男子无疑。而槐殇见七月如此,也知自己并没有如此快地被抛诸脑后。
聂冰洋知晓七月马上要走,若不再强加挽留,便再无任何可能,于是鼓足勇气又说道:你如今已随他不在一处,不如尝试同我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你自会把他忘记!”
七月抬起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看了看聂冰洋,她现在的心很痛,但若有一日她真的忘了他,她的心会更痛。
于是七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同你一处,我也不想把他忘记!”言罢,翻身上马,离开了齐王府。
聂冰洋本打算给七月派了一百暗卫护七月周全,但七月拒不接受。
蓉城皇宫,蜀皇偶感风寒,已经三日未上早朝的风声终于传进了华裳的耳中,她前往式乾殿探望蜀皇,而李措和李太医却已风寒传人,不宜面圣为由将其挡在了外面。
华裳隐隐觉得不对,以聂冰洋那强壮的身体怎会感染风寒,即便感染了风寒也不会三日未处理公务,御书房的公务堆积如山,并没人向式乾殿呈递,哪怕一册。
华裳回到椒鸾殿,摘掉耳钉,用妖力探寻,那蜀皇果然不在宫中,寻着他的气息隐隐感知他在芙城。
“娘娘,该吃午膳了!”一个婢女进来传唤。
“好!”
“啊!”婢女吓得惊叫一声,因为她从镜中看见了那那双蓝色的眼。
“既如此,那便不能再留你性命!”华裳本不想杀人,奈何那抹人记忆的术法她并不懂!
华裳衣袖一挥,三枚银针便插入婢女体内。
华裳把婢女变成自己的模样放于床上,自己则变成婢女的模样走了出去,对众人言道:“皇后说不舒服,要小憩片刻,明月,紫寰随我送点点心茶水进去,便不再打扰!”
操持完这些后,华裳又恢复成自己的模样,寻着聂冰洋的气息来到齐王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