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民今天心情舒畅。他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生活的出路而兴奋。他终于有了往前奔的目标,终于可以肩负起一个丈夫,对家庭的责任啦!
这一天,吴国民是在喜悦和忙碌中度过。地铁站前广场,吴国民和徐樽蒲话别后,他们各奔东西,忙开了各自事情。徐樽蒲去了顺驰桥方向,那里也有一个,自发形成的雇佣工市场。他要去那里找活干。
吴国民没有和徐樽蒲一起去那个市场。他已决定摆摊卖包子啦。他要做一些相应的筹备工作,如买辆三轮车,买炊事灶具等。
吴国民忙碌到下午,回到家中时,儿子小剑早已放学回家,正在写作业。他没有过多打搅儿子,他来到家中的阳台兼厨房,开始准备晚饭。自从妻子郑淑贤出去工作以来,他肩负起了,家中的所有家务活。
吴国民正在准备晚饭,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郑淑贤回来了。
“妈妈回来啦!”一声清脆的童声欢叫。儿子小剑放下手中的书本,飞奔向母亲,迎向母亲。
吴国民在阳台上做着饭。他扭脸面向屋内,对妻子说:“回来啦!累坏了吧?快歇会儿,我们马上就吃饭。”
郑淑贤强颜欢笑地应了一声。她努力地、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冲丈夫微微一笑,并俯下身去,抚了抚儿子的头。
尽管郑淑贤刻意掩饰自己的表情,儿子小剑、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小剑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眼瞧见母亲的两眼,红红的、肿肿的、好像哭过。他本能的反应就是,他妈妈被人欺负啦!
他扬起小脸,像一个小男子汉似的问道:“妈妈!您哭了,谁欺负您啦?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去!”
郑淑贤被儿子这小大人样子,给逗笑了。她心中不愉快,顿时消减了许多。
她连忙笑着回答说:“没有,儿子,没人欺负妈妈。”
郑淑贤瞧着如此懂事的儿子,看着满脸关切地瞅着子己的儿子。她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热流。她俯下身去,温情地抱住儿子。她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儿子的头上。
儿子小剑的话语,也引起了吴国民的警觉。他端着菜走进室内时,特意望了妻子一眼。他也发现不对劲,妻子的两眼红红的。
吴国民关切的问:“淑贤,你怎么啦?你这两眼、怎么红肿、红肿的,刚哭过是吗?”
“没有,没有。”郑淑贤连忙掩释,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她又寻找借口,遮掩道:“刚才路上,一辆货车从眼前掠过,卷起一阵土,把我的眼睛给迷啦。我去洗洗。”
她朝丈夫微微一笑,转身洗脸去了。
吴家的晚饭很简单,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青椒炒肉,极简单的一荤一素两个菜。
吴国民光顾着自己高兴了,没有太注意,妻子神色上的不对劲。他一边为妻子盛着米饭,一边仍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他兴致勃勃地对妻子说:“淑贤,我今天有个大收获。我终于开窍,找到事做啦!我们的生活、有出路啦!”
吴国民欢快的说。他两眼放光,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他把准备在地铁站前广场,摆摊卖包子的决定,对妻子说了一遍。
郑淑贤听了丈夫的讲述,也顿觉两眼放光。
她暗怪自己:这么好的主意,她怎么没早点为丈夫想到。丈夫自从下岗失业之后,为了找工作,每日里像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当她见丈夫一无所获,垂头丧气样子时。她的心里,也是难言的痛。
郑淑贤暗怪自己榆木脑袋,不开窍。她心里自语道:自己只想着让丈夫,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怎么就没想到,还有如此简单的生存之道?
自己干嘛非得让丈夫,死抱着找工作的观念不放?丈夫自食其力,摆摊卖包子,同样也是不错的选择呀?
郑淑贤为丈夫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耽心。她又怕丈夫第一次做买卖,不熟悉、摸不到门道,不能马上赚不到钱,着急上火。
她开导丈夫道:“国民,你第一次买卖,肯定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万事开头难,什么事情都要一部步摸索着来,你千万不要着急上火。”
“我知道,干什么买卖,都要慢慢来。我卖包子,也不可能马上就能大把地赚钱。”吴国民回答说。他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马上、他又自信满满道:“我还是相信我的手艺,谁吃了我的包子,下次肯定还会再来买!”
吴国民、郑淑贤两个人说着话儿。儿子小剑趁大人们不注意。他挟起一块很大的肉,悄悄的放到母亲碗中。
郑淑贤无意中瞥见,心头不由地一热。她心想:儿子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懂事啦!懂得了照顾妈妈啦!儿子小小的年纪,就长大成熟啦!
郑淑贤心里这样想,心里一阵感动。她温柔的抚了抚、儿子的头,又把那块肉,放回到儿子的碗中。
她慈爱地说道:“妈妈不吃,小剑吃。我们小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肉。”
“不!妈妈应该多吃点肉!妈妈那么累,应该多吃点肉、补身体!”小剑说着,把肉又放回到妈妈的碗中。
郑淑贤面对如此贴心的儿子。一霎间、她两眼潮润、模糊了。她眼眶中、倏地、噙满了滚烫的泪水。
她心中再次感慨道:儿子懂事啦!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懂事啦!懂得体贴大人,体贴妈妈啦!
郑淑贤眼含着热泪,她轻轻地抚在儿子的头。她想说什么,却喉咙一哽,没发出声来。
吴国民见了这一幕,也是很受触动。他瞧着很小年纪,就已经懂事的儿子。他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感慨: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来此言不虚。家庭的苦难,让自己的儿子,过早的成熟啦!
吴国民眼光里,满满都是父爱。他从盘中,也夹了一块很大的肉,放到儿子小剑碗中。
他激动道:“我们小剑真的是个好孩子!懂事的好孩子!”
小剑听了父母的夸赞,那样子很是洋洋自得。小剑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却完全让大人们出乎意料,令人大感意外。
小剑像个小大人一般,童声爽脆地说:“爸爸、妈妈,我一定好好学习,长本事!我要长本事,赚大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不再让你们为钱发愁。”
小剑说得振振有词。他还意犹未尽,继续言之凿凿说道:“我长大后,要赚满屋子的钱,赚好多钱,让你们随便的花。不让你们再为钱而受苦啦!”
吴国民夫妇听了儿子小剑,这成熟的话语。这成熟得,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的话语。他们既很受感动,又有些茫然。
儿子小剑的话语,是很让大人感动。但他们却又觉着,这不该是儿子小剑,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说的话语。
小剑的话语,让吴国民夫妇,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听着别扭。虽然、儿子的话语,很是让他们感动。但他们又觉着、有些别扭,听着不对劲。但他们也不明白,小剑哪里说得不对味。
下岗失业造成众多家庭,陷入生活艰难之中,也使他们的孩子过早成熟。按理说过早的成熟,懂事,应该说是好事。
但是,一个幼小的心灵,一个还在成长中的儿童,如果不树立远大的志向,没有报效国家和民族的远大志向,只是把赚钱放在第一位,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喜还是忧!
晚饭之后,郑淑贤忙起身收拾碗筷,吴国民拦住了她,不让她再劳累。
他边抢着收拾,边说道:“淑贤,你这一天够累的啦!什么也不要干,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歇着。”
儿子小剑也来抢着收拾碗筷,吴国民忙阻止儿子道:“小剑,不用你,你去好好学习,这些活儿、交给爸爸干。”
“爸,我写完作业啦,您就让我帮帮您吧。”
“你还是小孩子,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千万不要像这样爸爸这样没文化。你要做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
吴国民再次劝说儿子。他把家中的一切,收拾好之后,冷眼瞥见妻子略显憔悴的面容。
吴国民不由生出一股愧疚之情。他站在妻子的背后,轻轻的,按摩着妻子的双肩,为妻子缓解一天的劳累。
吴国民满怀自惭低声道:“淑贤、你嫁给我这样一个,没有本事的丈夫,真是苦了你啦!”
“国民,你不要说这种话。”郑淑贤连忙道。
郑淑贤转过脸瞧向丈夫。来自丈夫的关爱,让她的心里暖暖的,也再次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郑淑贤百感交集地动情道:“国民,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夫妻是什么?夫妻就是两个同甘苦、共患难,共同面对生活和风雨的一对人!”
这时,儿子小剑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屋来。他将热水盆放到妈妈的脚下,很小心翼翼,为妈妈脱去鞋子,让妈妈泡脚。
小剑很懂事的,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妈妈,烫烫脚吧,泡一会儿脚,您就不累啦!”
郑淑贤面对这么懂事的儿子。她再次热泪盈眶,再一次的热浪翻滚,再一次被深深触动,再一次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难以抑制的心潮汹涌,无限怜爱的,一把搂过儿子。她慈爱地、紧紧搂住儿子,任凭两行热泪,簌簌地落到儿子的头上。
此时此刻,一股股无尽的暖流,注入她的体内,让她在温暖中复苏。再次、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她再次暗暗对自己说:有这样的好儿子,有这样的好丈夫,她什么都不怕!虽然、很生活艰辛,有很多的磨难。但她不怕,更不会被磨难所击倒。
因为她有一个家,有一个背后支撑着她、温暖的家,有一个避风的港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