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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成功与价值向度
——以长篇小说《雾色边城》为例
作者/徐亚光
一
一个公认的事实是：当下中国长篇小说的出版数量逐年都在增长，每年万部以上蔚为大观。但数量的增长是否意味着对于时代的表达和现实的书写变得更加有力量有影响了呢？文学创作有了更高的成就、成功并又出现高峰了呢？另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于纷繁多元的时代不成比例的是，崇高、宏大和史诗性书写呈现式微的状态。对于个体、欲望和复杂人性、时尚个性经验的表达和探索在当代长篇小说创作是愈加明显。在社会进入市场化、信息化、网络化的高速轨道后，文艺创作更加凸显的是高度个人化、日常化和世俗化。在某些领域趋利是唯一目标性选择。这种情态的出现给长篇写作者提出了一个问题：以怎样的态度介入现实、以怎样的声音反映现状和社会，用什么观念和情怀处理人自身、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时代和人与自然的多重复杂关系，进而充分发挥文学的功能和价值，更好服务于以人民为中心这一时代主题，为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特殊作用。
中国古代先贤告诫：士不可不弘毅，任重道远。这样的“士”“亦余心之所善兮”，“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约翰·斯坦贝克说“作家的责任就是提升、推广、鼓励。------伟大的作品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团队，一个可以求教的母亲，一份能让顽廉懦立的智慧，给弱者注入力量，为胆小鬼增添勇气。”我们现在需要“士”样的作家，需要他们拿出“虽千万人吾亦往以”的宏大勇气，书写出“伟大的作品”，担当起“提升、推广、鼓励”之责任。
框架宏大、内容丰厚、视域深广的《雾色边城》出版了，作者是高子民先生。他以正面的融入姿态、以更为深广的时代视角、更为长远的历史眼光、更为深邃的思考力、更为丰富的艺术手法，描摹书写出一段正气浩荡、跌宕起伏、风起云涌、红黑争锋、波诡云谲的特殊故事。一部文学精品，必然是思想精深、艺术精湛、代表着一个时代或时段的创作成就。它有三个显著特征：一是具有个性化的“这一个”。有着不同于其他作品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为人们提供了对这一作品的排他性的意义认同。这样的作品在内容同质化的作品中辨识度仍旧高显。二是创新性。创新是文学的生命。创新性规定了思想深度和艺术高度，是小说成功的内部规定性要素条件。作品是观念和手段、内容和形式相融合的深度创新的产物。三是时代性和历史性的统一。具有时代精神，又有文学史意义，并且这种意义会延伸再延伸，发现并且继续被发现。王国维说：“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文学精品是时代的印记、回响和旋律。脚下的土地是作家创作的不竭源泉和永恒主题，时代的呼唤和人民的需求是作家的文学责任和艺术使命。
莫言讲：“长度、密度和难度，是长篇小说的标志，也是这伟大文体的尊严。”长篇小说就应该描绘时代世态，为人物立传，为希望和梦想高歌。它既是艺术的，又是社会性和时代性的。小说里的人物，是用现实里的血肉之躯虚构出来的镜像，又能让虚构出来的镜像拥有血肉之躯的现实感，这样的人物才能真正打动读者，让虚构的世界连通了现实的世界。优秀的长篇小说，其作者、人物及作品本身的韵调和气质就应该是三位一体不可分离的合一。
二
《雾色边城》的成功可以从现实场景 、贡献文学新形象、创作方法、价值向度四个方面来分析。
现实场景 。这是一个呼唤英雄的时代，社会需要平民英雄、孤胆英雄和群体英雄。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文艺的性质决定了它必须以反映时代精神为神圣使命。”（《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新时代的精神之一，就是弘扬以人民为中心的英雄主义精神。《雾色边城》的主题就在其列。它是高子民先生的一部现实题材长篇小说，是作者夙兴夜寐，潜心十年完成的精品力作。由远方出版社出版，内容分为五十六章，上中下三册，是一部140万字的巨著，它主题鲜明 ，奏响了时代的主旋律。歌颂中国刑警英雄、扫黑除恶、禁毒缴枪、反腐倡廉这些带有明显时代特色的主题内容，让这部书变得厚重深邃、令人瞩目。作品正气浩荡，时代特色和地域特征显著。
这部长篇小说故事曲折、内蕴丰富多彩，故事背景为党的十八大前后草原边城经济形态和社会的发展变化，辅以西南地区的凤城为故事发生地，涉及契丹传奇和日本侵略分子遗孤的野心，展示了草原边城的社会风情、历史和人文特征，塑造了中国刑警英雄的形象，是一部讴歌中国北疆边城两代刑警英雄扫黑除恶的成功之作。更是一部刑警英雄在实现中国梦的伟大进程中，正气浩荡、披坚执锐、百折不挠、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诗。它建树了刑警英雄的一座丰碑，令人仰止。同时也全方位多角度地呈现出以龙大章为代表的刑警英雄、以姜美祺为代表的媒体人对人民对国家和民族的倾情守护。小说以一副被称为“鸡血麻神”的神秘契丹麻将牌，一本隐藏着宝藏秘密的古书《辽域地志》被盗引起的案情为切入点，主辅多条线索交织发展，案情波诡云谲。故事的发生拥有鲜活的时代性。2011年7月，在以“条筒万”形态俱全的建筑物为标志的龙城，一副被称为“鸡血麻神”的神秘契丹麻将牌在龙城博物馆首展前被盗，这拉开了整个长篇小说的序幕，公安局副局长姜长庚和年轻警官龙大章、朱丽雅等处警，意外发现了十七年前在凤城被剿灭的“东北新干线”黑社会的袖徽。由是小说以两代刑警倾力摧毁“东北新干线”等三方黑恶势力使《辽域地志》和鸡血麻神回归的曲折过程为主线，辅以龙大章六个同学及其上一代人的人生和感情经历，立体地而多层面地表现了人间百态与爱恨情仇。描绘了一个伟大时代的一段历史进程。诠释了“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之论断。全篇立意高远、视角多维、思维宏阔，表层书写的是案件侦破，深层是在召唤人民对英雄的崇敬、对社会的奉献和职责的勇敢担当。
贡献文学新形象。成功的塑造人物是长篇小说成功的不二法宝。文学新形象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雾色边城》成功塑造了姜长庚、龙大章等两代“舍身求法、拼命硬干”的中国脊梁式的刑警英雄形象，其他20余名人物形象都个性鲜明，包括副市长、区委书记、公安局长、刑警、记者、地产商、煤老板、黑恶头目、盗窃犯、媒体人、文物工作者、高中生、大学教授、普通农民、黑恶打手、公职人员、文物贩子等等。在人物塑造上，主要人物龙大章是新时代一个爱岗敬业、嫉恶如仇、拥有理想和英雄情结的年轻警察的代表，他在事业与爱情饱受打击中不弃信仰、不辱使命，终致龙城三大黑恶势力覆灭。龙大章正气凛然，机智勇敢，能屈能伸，表现了一个人民警察勇于奉献和牺牲的高尚情操。龙大章经历了生活的“悖论”考验：“勇斗歹徒被批评为“与地痞当街斗殴”，跟踪嫌犯落入菜窖被定义为“夜不归宿”……但他非常清醒机智、勇敢坚定：深知如今的犯罪分子与以往相比有很大的不同，由过去的明目张胆打杀劫掠转型为高智商高科技隐蔽型犯罪，而且还往往身披合法甚至尊贵的外衣，背地里干着贩毒涉黄、绑架勒索、杀人越货、倒卖文物等等勾当。与此类犯罪分子做斗争，难度更大，风险系数更高。但他迎难而上，徒手勇斗持械歹徒、深入虎穴做卧底、在定时炸弹即将爆炸的生死关头挺身引爆……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护佑着一方平安。龙大章这个人物，不但表现出了英雄的个性气质，也表现出了英雄于困顿中力所不及的无奈和人所共有的“儿女情长”，真实亲切感人。龙大章这一人物形象的价值意义在于：恪守岗位，坚持法治，用理想改变社会、扫黑除恶、缉毒缴枪、让社会太平安宁，让乾坤正气浩荡，与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搭档，纯情、勇敢、乐观、机智的女刑警朱丽雅一起构成刑警精神的一个理想化“代表符号”。
公安分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姜长庚在守护亲情和牺牲亲情的选择上有着“是生存还是死亡”的“哈姆雷特式忧郁”，复杂幽微的心理描写让读者感受到英雄常人心态的一面，摆脱了英雄千人一面“脸谱化”的束缚，使这一刑警英雄形象更加鲜活可感。
女记者姜美祺，有着“铁肩担道义”的执着，心里有爱笔下有情，是一个正义和良心媒体人的代表。随着故事的展开，她相继写出《石破天惊——龙城契丹博物馆开业前夕被“斩首”》《石破天惊——鸡血麻神，你究竟在何方》《千人团购造成百人踩踏》《危楼高百尺，吓退千户人》《危楼又遭“连夜雨”》《危楼倒下谁之责》《政府刚思占地西移，奸商早已囤积居奇——谁来保障村民的利益？》《龙城的“麻疯”“麻”了谁》《麻将起源于我市？》等文章……以“三千毛瑟精兵”一样的“纤笔”将刚刚投入使用的博物馆楼却出现裂痕、阳光新区新建住宅楼质量堪忧、建筑材料送检与施工非同一批次、新城扩建信息遭泄露等等问题曝光，以舆论监督形式最大程度地保护了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的安全。
对“东北新干线”头目黑恶总代表赫老大这一形象塑造很独特有创新，采用“一人多面 ”的方法， 将其化为“神秘人”“张半仙”“赫老大”三重身份出场，至故事情节需要适时揭开面纱 ，令人恍然大悟，不禁拍案叫绝。
以性格的命运结局，揭示生活道理。作者注重对社会各阶层人物命运的挖掘，揭示与正义和良知做对、走歪门邪道，难圆人生梦想，只有恪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三个黑恶势力的代表——“黑而阴”的赫老大、“傲而贪”的钱如意，“浮而恶”的李明鑫，虽然万贯不义之财，终将被正义法治荡涤干净。官二代赵直帆，贪婪狭隘，自私轻浮，德不配位，终罹灾难。身世离奇的契丹才女敖倚拉乖张的性格，执着追求的畸形梦想，为日后的疯狂埋下了伏笔。出身寒微的吴寄瑶和小金子在市场经济的滚滚洪流中，迷失了正确的人生方向，一味追求富贵奢华，成为“丧身于物、失性于俗”的“倒置之民”，终致走上了一条寄生傍款的可悲之路。
学《红楼梦》中的方法，姓名深有寓意。有的概括人物性格如鲁运姓鲁，这个鲁字喻示着他就是一个鲁莽之人。有的暗合人物命运、隐喻情节发展，如信奉金钱万能的地产商钱如意、钱无迪父子，官运亨通的赵连起，在权与利的追逐中折戟的赵直帆，处处要强处处碰壁的郝子强等……
创作方法。其多样、独特、效果好。《雾色边城》的框架宏大，主线刑警英雄与“东北新干线”等三股黑恶势力的斗争突出分明，其他是辅线，多线索发展，主次多种矛盾交织，构成尖锐的戏剧性矛盾冲突，形成网格化体系“拓扑式”结构， 类似《红楼梦》的“蛛网式”。
叙述描写内容丰富多彩、离奇诡谲，视域跨度宏大，纵横捭阖于龙城和西南凤城两地。如此宏大的地域跨度，也是以往描写北疆的长篇小说创作中少见的。主线辅线交错发展，都很清晰。主线是两代刑警倾力摧毁“东北新干线”等三方黑恶势力的曲折过程，辅线是龙大章六个同学及其上一代人的人生和感情经历，立体地而多层面地表现了人间百态与爱恨情仇。龙大章侦破案件过程中与副大队长周至祥意见不合，他与初恋姜美祺的爱情误解多多，也受到了姜长庚的“导演”与打压，还有官二代男同学赵直帆的介入。姜美祺妹妹白小艺的老师敖拉倚神秘诡异、博物馆管理员刘尔贵的身世幽隐……一起成长的六个老同学命运各异，官二代赵直帆与老同学龙大章在追求上形成鲜明对比，是个浮夸贪婪、利益至上的轻浮浪子，最终一手导演了自己的人生悲剧。两个老同学，一正一负，一个是刑警英雄光明万丈，一个是拜金浪子跌入深渊。
情节关联紧密，设置合理。总是在细弱游丝的悬疑中把案情推向下一步、更深一步、环环相扣，章体结尾有明清古典章回小说风格。如龙小晴和于海平在博物馆的见面。推动情节发展人物见面，因情节所需人物会和，如龙大章上龙山意外见到张半仙和敖拉倚 。
以诗歌、对联、流行歌曲表达特定情境中人物心境与故事背景、渲染气氛、营造环境、抒发情绪 。例如歌曲：《雨一直下》《爱一个人好难》 《假如你不够快乐 》。 语言生动鲜活 ，个性化突出，幽默风趣。方言民谚俗语顺口溜运用娴熟，生活态鲜活。如吴寄遥与钱如意老婆互骂对打场面描写精彩、语言表达到位。如“好狗一个能拦路，耗子一窝喂了猫”“老母猪喝泔水---呱嗒得紧，进取有限”等。多有金句：不管昨夜怎么黑暗，今晨太阳照样升起。
多场景转换，多案件情节的链接、衔接承转自然。地点场景有方格棋牌室、帝豪夜总会、忘情夜总会、契丹王府博物馆、龙城大桥、足疗中心、平原公司库房、宏运建筑公司大院、敖拉倚住宅、青丝茶艺馆、大辽绿都、农家乐私房菜、北山废弃木工厂、烧烤摊、龙山寺、碾盘沟等16处之多。案件有鸡血麻神案、龙山寺盗挖案、公主墓盗挖案、龙山煤矿盗采案、《辽域地志》图被盗案等。这些为展示草原风情和故事发展提供了丰富广阔的地域空间。
影视画面的小说行态表达。叙述语言呈现的画面叠现在一起，有超越时空限制、扩大信息系统和推进故事迭次展开的作用；对话推动情节演进，逻辑严密、结局合理。是使用电视剧技法创作小说的探索与创造性的体现。
以情节、细节和人物命运的发展展示人性的幽微光亮，仁之明德的不可移易与存在的永恒力量。高中生白小艺不谙世事、身世复杂、命运多舛，是公安分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姜长庚的养女，生身父亲则为小说中头号反面人物赫老大。然而白小艺身边所充溢的，却是顺利、澄澈、光明与温暖。究其原因，当然离不开亲人对她的守护。老一代警察代表人物姜长庚，在失亲失爱的打击下，对白小艺倾情呵护，变得儿女情长。神秘人物赫老大，虽然集黑恶于一体，也有泪满衣襟的悲情。仅仅因为感觉白小艺“像”自己的女儿，就下达了“谁要是敢打白小艺的主意，我要了他的狗命”的死令。在得知白小艺沾染上毒品后，更是气急败坏地对跟随了他三十多年的金疤瘌动了手。作恶多端之人亦有其温情的一面。揭示反面人物身上人性深层幽微光亮的一面，这是作者对仁德恒存的坚守。姜长庚和赫老大于白小艺、赫老大与吴寄遥及其母亲、姜长庚和敖拉倚于刘尔贵多重复杂关系的交织存在，表现了人与人之间不可知的关系甚至血脉的关联与承传，这个“存在”表现了人类的浑然一体不可分割，警示意义很大。也充分表现了作者洞悉人性和驾驭长篇小说的超强能力。
悬疑设置引人入胜，这包括案情和人物两个方面。故事开篇，“鸡血麻神”被盗，引出陈年 “东北新干线”是否覆灭的旧案疑惑，新案旧案交织，开篇就为读者抛出了一个巨大的悬疑，揪住了读者的心。主要人物“东北新干线”头目日本遗孤赫老大，隐世化身为指点迷津的“神秘人”“算命先生”，插手龙城和凤城的社会多个领域，唯利是图、作恶多端，读者阅读过程中一直探寻其迷，在迷底揭开的瞬间，让读者拍案称奇。再如书中多有‘黑影’出现，虽重复但有新内容。
爱情的独特书写。《雾色边城》中的爱情可谓特色纷繁、情形各异。两代人不同人物的爱情之路，不同的人生，对比强烈 。婚姻形态呈现草木之遇、浪花之遇、金玉之遇、珍珠之遇和钻石之遇等多样性。或纠缠几十年未成正果，或猜忌误解鸾凤分飞，或徒有婚姻之名而无婚姻之实，或剃头挑子一头热，或痴情女傻等脱缰男……其中姜长庚和敖拉倚的爱情令人遗憾、愁肠百结。朱丽雅、龙小晴、赵直帆三个年轻人的爱情令人诧异、瞩目并深思。朱丽雅与龙小晴均属痴情专一之人，一个不远千里陪暗恋对象凤城卧底，历经九死一生而无怨无悔；一个不为金钱物欲所动，据守龙城听凭恋人南下北上穷折腾而不离不弃。既有经济实力又有社会地位的官二代赵直帆，追求多年，终于携手姜美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却被横空一纸婚姻半年考验期内“不同房、不干涉、不诋毁”的《婚姻考验期君子协定》拦在了洞房之外。赵直帆经受住了这份协定的考验。纵使手握合法婚姻的王牌，亦无半点越轨之举，他近乎卑微地爱着姜美祺，在占有与尊重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于一个贪婪无度、追名逐利、最终身陷囹圄之人肩上压一副守护爱情契约的担子，体现出的是优秀作家对世事人心的洞察，对人性底线和多面复杂的尊重。
价值向度。文学的本质意义是“人学”，从社会价值论来看，价值向度是人追求价值超越的向度，基于有限和限制，指向无限和超越。文学作品的价值向度就是人的价值超越向度在作品中的特定显现。以《雾色边城》为例，就是因为它将个性化的创作和体验置于新时代的背景中，它勇敢而强烈介入的现实感、关注重大历史阶段的姿态、积极敏锐地观察和宏阔的精神视野，都值得学习借鉴、令人敬佩。它的价值向度是力量、永恒和广大。《雾色边城》拥有对人民、对亲情的守护、对爱情的守护，对同事和下属的守护，对人民幸福平安、国家繁荣和民族团结的守护 ，这些守护的根本是良心、道德和人性的光辉、人间的大爱。这是作家本人宽阔视野与博大胸怀的隐性流露。力量价值就是以审美的方式展现、创造、传递力量，让人在美的享受中感受到无限的力量甚而与之同化，将现实生活中的无力感、疲软感、卑微感和恐惧感消解。永恒价值就是作品摆脱时间束缚，把时段变成永恒，让审美主体在独特的时空中感悟欣赏，逼近事物存在的本质真相。哲学家雅思贝尔斯认为：永恒并不是时间的延续，而是抹掉了时间的不朽。广大价值亦即伟大、崇高和深远。这种空间超越的价值向度把不在场的无限空间笼于艺术空间，可藏千军万马、可纳万水千山。文艺作品可将审美主体带入重叠交融的自然物理空间、主体精神空间、文化符号空间和虚拟空间这四界。
三
作者的坚守。当代文艺阵地一度充斥着“娱乐至死”、穿越、宫斗和抗日神剧，真正的现实题材作品比例不够，由于多种原因让很多作者对现实题材创作望而却步。《雾色边城》的作者还在认真地坚守，立足新时代大视野，盯准关注点和大题材，持之不渝抒写现实题材作品，体现了新时代一个有责任感作家的卓越追求。
炉火淬炼真金，作品昭示才华。高子民先生是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赤峰日报社总编室主任。他深谙文学之道就像跑马拉松，要甘守清贫、矢志不渝、持之以恒、厚积薄发。十年磨一剑，《雾色边城》获市级扶持正式出版是对他不懈追求的最好回馈。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研究室主任张志强先生慧眼有识：目前活跃在赤峰的小说作者中，高子民是个可以预见的未来。他在诗歌、诗歌理论、小说、剧作、杂文等多个领域都有成果，有诗文集《龙乡情韵》、诗词理论集《60词牌花飞絮》、杂文集《牧野微言》、电视连续剧文学脚本《神麻》、电影文学剧本《对夹传奇》、微电影《名誉村民》，特别是长篇小说《雾色边城》、正在进行的长篇小说《捕鱼图与玄机图》、中篇小说《雪恋》。在全国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剧本和报告文学上百篇，曾获中国百家报刊文学大赛诗文类一等奖、内蒙古杂文类二等奖。身兼律师职责的高子民，将其法治实践和法治精神融汇于文学作品中，表现了时代精神和历史趋势，进而提升了创作水平，赢得了众多读者的喝彩。《雾色边城》涉猎的领域很广，内容呈现世态的多样性、复杂性和丰富性，政治、经济、文化、文学、历史、考古等都有体现，具体涉及草原人文、扫黑除恶、反腐倡廉、缴枪缉毒、金融、建筑、娱乐、煤炭、拆迁、制假售假、契丹传奇、日本遗孤的野心等等，这些方面纵横交织，缤纷绚烂。这需要有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文学素养。这基于作者深刻的思想认知、深厚的理论基础、丰富的社会实践和自强不息、持之以恒的创作追求。《雾色边城》波澜壮阔的宏大叙述，丰厚的容量，语言风格的追求，艺术的创新与继承，创作的勇气、价值向度和精神向度，可谓洋洋洒洒、蔚为大观。诚如某评论慧眼所识：《雾色边城》中姜美祺这个文学人物所映射出的，恰恰是作者高子民先生作为一名记者、一名律师和一名作家正义凛然、扬善揭恶、维护正义的职业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