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帝豪会馆某包厢，灯光昏暗，灯影摇曳。
李明鑫、大裤裆和几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正在这里饮酒闲谈。
大裤裆喊：“服务生，让你找的人来了吗？”
服务生应道：“先生，这就到。”
正说着，白小艺和她的乐队人员带着乐器进了包厢。
李明鑫贪婪地看着白小艺。
白小艺拿起麦克，球场了：
“各位贵宾、大哥，晚上好！小艺乐队为您服务，请哪位贵宾点一下歌？在您点歌之前，我们免费为朋友们献上两首歌曲。”
音乐起，一男一女唱起了《草原迎宾曲》。
白小艺跳起了蒙古族舞蹈，边舞边向客人敬酒。
李明鑫看着白小艺，乐得嘴咧到了耳根上，一口把白小艺敬的酒喝了下去……
帝豪会馆那变幻的霓虹像是这个城市多彩生活的写照，龙大章和姜美祺的步子却走得很单调。
姜美祺的一意而行不仅影响了对大裤裆的侦查，也影响了对那个日本专家的挖掘，还造成了赵直帆的误解。
望着远处的帝豪会馆，龙大章认真地说：“美祺，你有没有考虑一下直帆的感受？”
姜美祺说：“怎么，你为他打抱不平了。一个男人，如果这样都不能承受，那他只能享受独身贵族生活了。”
龙大章说：“话是这么说，可总要给男人留点面子的。”
姜美祺说：“面子，多少钱一斤？我姜美祺是受过西方教育的，我如果连和谁交往都得请示，那就不是我姜美祺了。”
龙大章说：“说着还来劲了。刚才你说……”
姜美祺说：“我是在想，那个日本人可能涉嫌走私古籍等文物，我还想知道直帆是否参与了此事。”
龙大章说：“经过我们初步审讯，那日本专家只承认有招嫖行为。不过，回去问问直帆，如果参与，还是早日收手；如果没参与，也不要为违法行为做说客。我们就此道别吧。”
姜美祺固执地说：“不行，想当年你怎么送我到家还不行，还想送上楼呢？是不是我现在是残花败柳，不值得一送了？”
龙大章无奈地说：“这张嘴，我送。”
姜美祺满意地说：“这才像个男人。”
龙城的夜色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龙大章和姜美祺就这么并肩走着，前些年，他们多次这样走着。
姜美祺感慨道：“长大了，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走着走着，就散了。还是
郝子强走对了路，远离了同学，也远离了是非。”
龙大章说：“七年没见，郝子强也变了，他再也不是那土得掉渣的农村孩子了。”
姜美祺说：“每个人都会变，不变是死脑筋，比如说你。”
龙大章说：“我发现，他变得很可怕。他在赌，高中时赌青春，进社会赌运气。”
姜美祺注视着龙大章的眼睛：“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在赌吗？我们女人嫁给你们男人的时候，是孤注一掷地赌上了整个人呢。”
龙大章深沉地说：“赌大劲儿了就成贪，贪大劲儿了就成贫，很多人犯罪就是从这一步迈出去的。”
姜美祺说：“说话越来越像我爸了。”
龙大章说：“我可不当第二个你爸，我还是当你的阿哥……阿哥阿妹情谊长……”
姜美祺捶龙大章后背：“打死你，让你占我便宜。”
龙大章就向前跑去，姜美祺在后追，帝豪会馆的霓虹灯扑面而来。
帝豪会馆的包厢里回响着琵琶曲《琵琶吟》，乐队在卖力地表演着。
李明鑫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弹了，别弹了，这是什么呀？还不如楼上的流氓小调好听呢。来，那小姑娘，陪大哥我喝杯酒，钱，少不了你的。”
白小艺微笑着说：“先生，我们乐队从不陪酒。”
李明鑫说：“哎，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世界在变，一切都在变，要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开陪！”
大裤裆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大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让你陪你就陪！”
他把白小艺推到了李明鑫跟前。
白小艺拿起半瓶红酒喝了一大口，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指着李明鑫说：“告诉你，姑奶奶我醉酒之意不在翁！”
李明鑫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小妞子，有个性。醉酒之翁我不在意，上酒，让她可劲摔，我喜欢！哈哈哈——”
白小艺向乐队一挥手：“我们走！”
大裤裆往门口一挡，双手一张：“哎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吧？还讲不讲一点职业道德？这陪不陪可就由不得你了！”
白小艺的男同学去扯大裤裆，被大裤裆一扒拉，人险些摔倒。
白小艺等人推开大裤裆，往外涌。
大裤裆喊道：“反了你们了，都给我站住——”
白小艺他们没有理会，继续向外走。
一看这形势，李明鑫趿拉着鞋追了出来。
他边追边恶狠狠地喊：“你给我站住！”
赶巧的是，朱丽雅跟踪的那条黑影，被李明鑫的一声“你给我站住”吓得
一哆嗦，愣了一下，立刻像球一样逃得无影无踪……
朱丽雅再回头看时，就见李明鑫、大裤裆等几个男人抓住白小艺他们几个往屋里拖。
一个保安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白小艺他们用脚蹬着挣扎，李明鑫和几个男人狞笑着。
白小艺突然咬了李明鑫一口，李明鑫“啊”的一声松了手。
李明鑫恶狠狠地说：“你个小崽子，敢咬你大爷！”
他扬起拳头就去揍白小艺。
这时，他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龙大章只一拧，李明鑫“哎哟”一声，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正惶恐的白小艺惊恐而欣喜说：“龙哥哥，救我们！”
龙大章对李明鑫说：“又是你？怎么回事？”
李明鑫疼得汗都出来了：“哎哟——唱歌……没唱完就跑……跑……”
龙大章讪笑着说：“噢，我明白了，人家没给你们钱呢，你们就跑。人家这是追着给你们送钱来了。”
他厉声地拧了一下李明鑫的胳膊：“是吧？”
李明鑫用手揉着胳膊，痛苦地喊：“哎哟——是……不是……”
龙大章又一用力，李明鑫就倒在了地上，问白小艺：“多少钱啊？”
白小艺沉着脸说：“一场六百元。”
龙大章说：“一场六百元，你这是加急场，咋也得八百吧？给吧？”
他又抓住了李明鑫的另一条胳膊，李明鑫疼得直咧嘴：“兄弟，兄……快松手啊……劲儿好大，钱……你们几个死人啊？给啊！”
大裤裆赶紧把钱塞给白小艺，几个人灰溜溜地跑了。
朱丽雅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正要和龙大章说话，姜美祺气愤地说：“白小艺，你还让大人省点心不？一个小崽子，你演什么啊演，你看你们去的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你姜爸天天加班儿冒着生命危险破案子，多挣点钱供你学音乐，就是为了让你在那种地方演出啊？”
白小艺激动地说：“不演出怎么着啊？同样的同学，人家有的一放学就坐在宝马里，我们连个自行车也没有啊！不难受吗？”
姜美祺怒道：“你还有理了？不管你了！”
说完，向前快步走去。
龙大章劝道：“小艺，你大姐说得对，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赚钱，是学习，应对高考。”
白小艺嘟囔：“我不也是为了减轻姜爸的负担吗？”
龙大章耐心劝导：“小艺，有些事是不能比的，你大姐也是担心你，快给你大姐说点好听的，她生气了。”
白小艺跺了下脚：“哼！”
她紧走几步追上姜美祺，靠在她身上，嘟囔着：“大姐，我错了，请你不要告诉姜爸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龙大章也走上来劝道：“小孩子嘛，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况且……”
姜美祺气愤地对龙大章吼：“还有你，明知道她错了，还帮她使用暴力往回要钱，你们公安就这么办案啊？”
说完，拉着白小艺向前跑去。
龙大章看着她们的背影说：“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赵直帆说得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朱丽雅站在他面前。
朱丽雅冷冷地看着他说：“风流的龙大公子，我看见大黑猫了。”
龙大章吃了一惊：“大黑猫？他不是在凤城被溺死了吗？”
朱丽雅说：“我也不确定是他，我从影院一直跟踪到这儿，不知谁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他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跑没影了。”
这一发现让龙大章一惊：“大黑猫没死？他来龙城干什么？他要到谁那儿去……”
龙大章向前望了望，一阵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