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人村民们无一觉得绵绵疯了!
“你这孩子,疯了么,居然想着弑母!”
开口的是同族一个女人,绵绵认得她,那是母亲的一个表亲,若论起辈份来,整个村大半人都得管她叫上一声姨婆!
只是这个姨婆向来是个尖酸刻薄又自私的女人,平日里没少在背后说人坏话。
梭梭城是山中小城,又是客家聚居之地,更多的还是倾向母系氏族,女子地位略高于男子,而绵绵却出言要弑母,无异于,是对客家规矩的一个挑战。
但是,看着手持匕首,长发散乱,状似疯魔的绵绵,没有人敢肯定,下一刻,她手中的匕首会不会刺向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
她的眼神让人害怕。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即便是看待鱼肉一般看待众人的屠媚,也不由发出一声感概。
“有趣,有趣得很,你们谁都不许拦,我倒要看看这女娃娃有些什么能耐!”
屠媚的话一出,村中那些人不知是迫于两人平时里的威慑,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去抓人!
裴淑清满意一笑,将一把贴身的匕首拔出,塞到绵绵的手上。
“好孩子,你倒让人惊喜,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是好人还是坏人,谁能定谁的主,你只管报仇去,这事,我还管定了!”
屠媚忍不住冷笑一声,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但同为女子,不得不说,这两人倒有些对人胃口。
这女人口气倒大,今日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我说好姐姐,你可别走神,你的对手,可是我们!”
裴淑清这才注意到,屠媚的武器,居然是藏在那高高发髻之中的一条赤色小蛇,小蛇古怪,不过手指般粗细,却较寻常蛇类长上许多,最诡异当数蛇尾,上头竟然还长着了个蛇头,那蛇头尖尖,龇牙咧嘴,一看便知带了剧毒!
裴淑清也不废话,双刀在手,起了个招式,直接冲着那女人而去!
黑子一见,顿时知道今日这事必见血光,两人结为伴侣多年,遇敌从来不分你我,打一个是两人齐上,打十人,也是两人齐上,在他们心中,从来没有单打独斗一说。
黑子那把镰刀被他磨得光亮,但他身法却是笨拙,仿佛一个花甲老翁,摇摇晃晃,毫无章法可言!
但越是这样,裴淑清便越不敢轻敌,她仗着自己刀法高明,即便同时对上两人,也丝毫不落下风。
左手长刀将自身护得毫无破绽,右手翻转,招式走得是灵活轻巧的路子,且又在招式中融了些长枪之精华,刀法看着规矩,实则最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两人云里雾里,刚拆的招式,在下一刻便不便了招,逼得两人银节节败退,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屠媚忍不住看向黑子,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这种古怪招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尽管她的小蛇行动如风,但却丝毫无法沾她身子分毫,眼见她出招越来越快,两人逐渐不敌,只能收了小蛇,双手一挥,数枚暗钉使出,趁她格挡之际,袖风一卷,带着黑子倒退数丈!
“女侠好功夫,我们败了!”
黑子刚刚挨了她一刀,顿时伤口崩裂,那招式中夹带了精纯内力,即便屠媚护着,还是忍不住腿上一软,全靠手中这把镰刀撑着,才没倒下,而此时,屠媚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高高梳起的发髻在打斗中被袭来的刀风劈散,而那条小蛇也缩在自己袖中,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模样。
三人都是习武之人,数招之后,便知道彼此差距太大,根本没有继续缠斗的必要。
“承让!”
裴淑清见好便收,淡淡一笑,目光扫了周遭一眼,只见那些村民远远躲开,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出来说个不字。
“走!”
黑子咬了咬牙,拉了屠媚一把,两人提气一纵,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裴淑清将收了刀,将手默默藏于袖中,刚才交手之中,其实自己也受了些伤,也幸亏黑子这人没在镰刀上淬毒,不然还真是麻烦。
她的目光落在另外一头,只见绵绵母女二人纠缠在一起,拉扯之间,暂时未分胜负。
只是这胜负也是暂时,那一刀,终究是由绵绵亲自刺入了阿柔的身体之中。
只是,依照裴淑清的目力,那一刀并未刺中要害,但一这刀已经耗尽了绵绵所有的勇气与恨意,再也难下第二刀。
罢了,罢了。
裴淑清摇了摇头。
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是不要轻易沾上人命比较好。
这一刀下去,愣住的不止是绵绵,一脸震惊的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真要杀我?”
短暂的怔愣之后,那女人仿佛有些害怕,又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一时半会,竟发起狂来!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绵绵一时没防备,手中的匕首便被她徒手夺去,骤然爆发出来的力量让绵绵背上一痛,然后,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那把匕首竟要落在自己眼皮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暗处的平安及时出手,小石头打中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将方向打偏,那匕首落在耳朵一侧,只削落了绵绵耳畔的一缕秀发!
趁她还没再次动手,平安纵气跃到绵绵身边,轻轻一拨,那女人的穴道便被封住,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抓起绵绵的身子,冲裴淑清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如同燕子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闹了这么一出,家是回不去了。
好在,王汉办事还算妥帖,早早打理好一切,收拾妥当,在不远处的地方等着他们。
“你好像,总能未卜先知,连家当都收拾好了。”
裴淑清看了看马车里头的细软物件,不禁有些好笑。
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尘,总能先几人一步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甚至,他连下一步该往哪走,都计划好了。
只是,她看了看包袱里头那些多出来的银饰与肉干,不禁有些好笑,这家伙,八成趁机“劫富济贫”去了。
这一路走来,平安倒是没少干这种事情,哪怕自己一再与他强调自己身上并不缺钱,但他还是更愿意用自己的手段,来解决一路上的吃穿用度。
自然,王汉在这点上,十分赞同平安的想法,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不过,现在裴淑清心里藏了事,少不得强撑着精神,挤到了正在驾车的平安和王汉身旁,偷偷与他们商量。
“绵绵这孩子跟着我们也不是办法,毕竟一路危险,她一个女孩子......”这话说在大家的心窝上,倒也不是嫌她累赘,而眼下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都是人家追杀的对象,实在没有必要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冒险。
“嗯,梭梭城绵绵是回不去了,不如有空的时候,你问问她,若是有靠得住的亲戚什么的,我们送她一程。”
若是没有的话,裴淑清叹了口气,好在自己朋友也算多,实在不行,便她送到距离此地不远的周家。
“周家?哪个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