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不,好不甘心,最后一面居然不是父亲,母亲,亦或者是哥哥,竟是…竟是它?
模糊视线之内,当初追逐着我的它静静站立着,没有丝毫的动静,不管是躯干还是身体,尽皆保持着一个动作,好似静止了一般,仿佛…仿佛与我隔绝着,就像是分离着另一个时空,看不见,摸不着。
嗯?我不是已经?
是的,没错,我的眼睛依旧闭着,但是却能感受得到周围的一切,包括四肢,六感,体识…
崩坏之感已然消失,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又无法掩盖掉曾经发生并且已经摧毁的空间区域,伸出手来,触感还是这么真实,与失去它之前,还是一样的感觉,没有失去,也没有得到,世界好似变了个样,带着虚幻之感。
“你,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看着它静默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询问,不管曾经如何,至少我现在并不害怕它,愿意亲近它,起码从它这儿得到了该有的温暖,挺满足的…
静,不是一般的安静,除了我的呼吸声,就剩它的几分喘气响动,它就像没有听到声音般静谧着,好似连动弹都费劲,这还是它吗?我不知道。
因为当初追赶我的他显得十分勇猛,远不是如此孱弱不堪,还安分守己的模样,那堪比大凶残的攻击力,绝不是开玩笑的。
虽不知士卒们能否赢下此局,却也不得不行使,若不然,后果一点也不明了,充满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恐惧为先的。
或许真如想象中一般,他们不在同一方时空,亦或是它并不能得到我的讯息,这一切已然变得并不重要,我该想的是如何出去。
想采用老办法脱梦,可惜并不可行,一如既往的被堵住,就像有一堵隐形的墙壁将我滞留,除了与它相互对峙着,已经变得没有了丝毫办法。
难道真的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活动身体是可以活动的,那么关键点是否又再次与它有关,还是我不够坚定退出信念?
犹记得是怎么样晕倒的,但现在所处空间也不会骗人,已经被进行封闭处理,这儿出不去,又何谈能够醒来呢?
沉默着,没有再次说话问询,既然身体能移动,远离开它,还是有一点必要的,万一像以前一般袭来,我并没有把握能够自保,除了被分食,便再无选择。
‘吼!’
这时,熟悉的吼声传来,它,动了!
头部微微扭转之间,细细的耳朵不停振动,在千钧一发之间向我袭来,那速度,那跳跃力,是我望尘莫及的。
我深深的知晓,若是任凭发展,除了死于骨爪之下,便不会有其它情况。
但是现在翻滚躲避似乎并不现实,短暂思考间已经快临身,躲又躲不过,伤又承不起。
现在真的希望我闭眼是见不到这个世界的,这样起码也不会亲眼见证死亡的恐惧降临,不想坐以待毙都没有办法,逃是已经逃不掉了,也不知方才为何那么傻,居然还想跟它打招呼,它可是一只养不熟的怪物呢…
‘咻!’
只是一个瞬息之间,它擦着我的头皮过去了,似乎有意而为,却又带着无心之举,仿佛它要对付的不是我一般,那么,又会是谁呢?
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噗嗤’声自后头传来,一点不知明的液体袭向我的后背,我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喷洒正着。
由于身体确实被分离过,衣裳早已不见了去处,这份液体袭来,没有躲避的及时,倒是正中了靶心,怪膈应人的。
也许是心理原因,当几滴液体来到我的视野范围,竟是…竟是如鲜血般艳红,细闻之下,气味更是变得浓郁,怎么可能呢,明明这里就只有我一人,又何来鲜血之说?
赶紧转过身来,便见到今生难忘的一幕,商贩死亡都没有现在这么傻愣,因为,因为那只怪物居然将哥哥给穿胸而过了,那是我见不得,却也有几分解气之感,十分矛盾,带着纠结,一时不知该表达什么样的表情,只愿根本不曾见证这番场景,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烦恼。
“弟弟,救我…”
他仿佛见到了我一般,眼睛死死盯着我的位置,话语带着虚弱的味道,但是那份该有的傲气依旧不曾消除,也许天生如此,又或者后天养成,我也不会在意了吧。
看着他的痛苦模样,说不痛快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的脚步还是没有跟随着想法而停滞,慢慢靠近着,既然它没有攻击我的意思,那么这回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不过毕竟他是我的亲哥,若是真的任由其发展,却也过不去心里头这关。
它抽出那双可怖的骨爪,哥哥依旧手臂挥舞着,在呼唤着我的到来,最后缓缓到地,他嘴角的血液还在不断滋生,被洞穿的位置更是如此,鲜血洒满一地,怎一个惨字了得,眼睛都没有闭上,我连靠近再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他就已然快速进入饮恨西北的状态。
就好像是按了快进键,势必要我见此一幕一般。
“哥…”
我的话语卡在喉咙里,痛快迅速消逝,留下的只有痛苦与无助,赶紧快跑几步,只希望能在彻底倒下前,起码也扶住身体。
虽然他对自己不好,但是毕竟是亲哥,也是父母亲的宝贝,如若因此出了事,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极速奔跑着,尽管瘦弱没有营养的腿部再多么无力,这个时候却有着无穷信念支撑,一定要办到,一定要办到,反复在心中默念这句话,将自身潜力逼到能抵达的极限。
终于…到了,用尽全身气力伸出手来,侧过一个身位绕开怪物,手也是来到该来的地方。
什么?!
‘砰!’的一声,他还是倒在了这片空间之内,无论如何阻止,都是一个徒劳的旁观者吗?我不甘心!
看着自己被穿透而过又恢复初始模样的双手,我狠狠握拳,希望得到来自实体的感受,明明实实在在确实感受到捏拳而带来的鼓胀感,但是又为何我连扶他都做不到呢…
真的有另一个时空吗?
我的脑子蹦出这个奇怪的想法,这是从一开始就有的疑问,只是各种事情发生过快,都还没有时间进行一番整理,也就变成现在这般不清楚该如何处理的结果。
蹲下身,还是带着几分不确定性的碰触着,手指很是轻易的便穿透而过,都说人死后的灵魂是别想碰触到人类的,这又是否为一大方向呢。
我也很不能知晓,知识储备这块,还是过于不足,除了能总结出哥哥确实是死了,而我却根本无法摸得到以外,剩下的都是只有靠胡思乱想来定事,明显并不能起到什么太有用的效应,甚至让脑子变得更混乱,对死亡这件事也更充满恐惧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