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还在床上醉生梦死。
突然手机一响,吵醒了她,接到老家的邻居哥哥功佐的电话,说带奶奶下来深圳,正在人民医院检查。
问海棠方便过来吗?
海棠感觉奇怪:“功佐哥,杭州离你那边很近,这么舍近求远呢?难道奶奶身体很严重吗?”
李功佐叹了气:“除了治病之外,我大哥也在这里,只是出差去了没回来。奶奶想见他呢?”
海棠回老家的时候,怎么没听过还有个大哥的?
也许,不常在家的人,不提也罢。
“那等一下我过来医院看奶奶。”海棠换洗好后,出门啵了爸爸的脸:“爸爸,我要去医院看朋友,中午不要等我吃饭了啊。”
“那你小心点,有事给爸爸电话啊。”慈爱地看着她出门。
唐露一来电话,谭文斌不想接,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在意她抛下女儿,但还是接了唐露的电话,爱电话中,唐露问了太多都是海棠的事情,言语中隐约想和海棠见面之意,谭文斌没同意,故意说海棠情绪不好为由,拒绝唐露想单独见女儿。
“昨天又再发生,海棠其实已经情绪不好了,昨天好不容易和我出去散心,心情好下来,唐露,能不能不要再刺激她了,来日方长,让她慢慢接受,自然会有见面的那天。好吗?我们三人之间,怎么好像总理不清楚的。一天没解决,就有后面很多麻烦。昨天我们出去,又碰到那个小女生,真是没大没小,胡言乱语又刺激海棠了,还好我在,把她怼了没话说。我真不知道,下次,是不是又还是这样。我实在不想我女儿受委屈了。”
“唐露,海棠受的苦不是你抛下那么简单,从你抛下她的时候,她就被那个父亲后来再娶的继母,虐待真的是好几年呐,大了自己离家出走,还好老板收留她,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势单力薄,可我把心疼死了,唐璐,当初你把她带走多好啊,至少,她现在不会这样子。”
“我没想到一时的私心,会害了海棠,我知道我说多少个对不起,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
“唐露,你是个母亲啊,一个母亲怎么可以不理自己的孩子呢?”
一个母亲怎么可以不理自己的孩子呢?
唐露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泣不成声地:“是啊,一个母亲怎么可以不理自己的孩子呢?我终于懂了我的母亲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唐露,这是两码事啊,我并不是责怪你,如果当初多思考的话,也许结局不同,可我们现在一味执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去假如结局,有意义吗?我等下还要去公司,你好好休息,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决的,尽快找姜静吧,不过,你别这么操劳,知道吗?只有尽快解决了不留后患对大家都好,那小女孩不能再留在深圳了,我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我的女儿了。”
放下手机,父女真一模一样,不喜欢乱七八糟,不喜欢麻烦,不喜欢纠缠不清。
遇到什么事,快刀斩乱麻。
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暂停与唐露来往,并不表明复合态度,对于姜静,他压根不想理。他只在意海棠开不开心,他要用剩下的生命,全心全力爱护女儿。
而唐露已经心力交瘁了,好像什么都是她的错,她确实自己错了,造化弄人是她自愿的吗?要不一意孤行不听父母劝,要不姜静始作俑者造成自己误会狠错的局面。
撇开其他不说,就抛下女儿一事,这是事实,她无力反驳,就算她为自己找其他真相洗白,也无可改变的事实。
她懊悔不已。宋泠如心疼妈咪:“为什么会弄这样呢?不是知道真相大白了才偕大欢喜吗?怎么越真相越复杂啊?”
到底是没有经过社会历练的官家千金,她至少没经历被抛弃的滋味,她怎懂呢?
功佐终于见到了海棠,她就像天使一样,站在他面前,他焦虑的心,便安稳了许多。
“功佐哥,奶奶怎么样?”
“还在里面做检查。你看样子变化很大啊,开朗了许多,上次你回家,可没那么开心的。”
“上次是上次了,总之说来话长,先安顿下来,我再告诉你吧。”
“谁是杨媚燕的家属?”一个医生出来叫家属。
“我是她的孙子。我奶奶身体怎么样?”
医生手握着奶奶的拍片,轻车熟路地:“老人脑里长了肿瘤,暂时还不知道良性和恶性,需要先住院下一步确认。”
“那麻烦大夫安排住院吧。”
李功佐办完住院事后,把奶奶安排到vip病房。
奶奶没醒来,打了点滴,身体非常虚荣,睡得沉。
海棠有些吃惊:“你们不是住小山村的吗?这么贵宾的病房负担得起吗?”
“我大哥经济条件不错,我给他过电话,他汇了钱过来,还是可以负担得起。就是出差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奶奶特想见他。”
李功佐海棠,要不我们去吃麻辣干锅吧。
“好哇好哇!走吧”
两人在医院附近一家饭馆,李功佐虽然住小山村,但穿着干净,样子还是清爽英俊的,却嫌弃周围油污污的,用纸巾使劲擦着干干净净。
咋看起来,一点不像穷苦人家。
“你倒是有点讲究的,你看我都懒得讲卫生。”
“还好吧,怕你不习惯吗?”李功佐每次讲话都笑。
“也是,我回老家那会,你确实把床被换新的,你挺心细的。”
“下次你回来和我说一声,我换新的。”
海棠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痛快:“功佐哥,那边可能,以后不去了,本来与我没关系的。”
李功佐当然知道,那是海棠童年阴影,谁愿意回去触目伤怀呢?
“我知道,就算每年的清明节,也没必要回来看。”
“那个不是我亲生父亲,我亲生父亲在这里。”
李功佐惊得动不了筷子,不是很肯定海棠说的话,但眼神却闪烁其词。
静静地听她讲,“那天我离开陈家铺,去找余如意的时候...”
李功佐难以想象,海棠居然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千金,一个人那么坚强面对所有的事情,又隐忍不说,还好总算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