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海十八年九月底张皇后下葬后,马英韶的心情暂时平静了一些。
虽然那天马英韶对图拉哈、章道繁的无礼之举不满,也没有当场发怒,但是内心是十分火大的,为此他曾密令内事厅、仪仗司寻找时机秘密将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做掉。
十月底,正当内事厅、仪仗司的人已经准备就绪后,只待马英韶一声令下就可行动时,对他的秉性非常了解的杜迎秋发现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赶紧劝阻道:“你不满意,可以赶走他们,甚至可以私下找人教训一顿,但是万万不可杀掉他们,而且更不能死在我们这里,否则这擅杀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啊,因此引来不必要的冲突,可就麻烦了。”
马英韶:“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杜迎秋:“现在不是以前了,该忍的必须忍,如果做了他们,那可就将与燕朝的关系彻底闹僵了,将难以修复啊。”
马英韶思索了一会儿后,说:“好吧,我再想想吧。”
虽然马英韶没直接说,但这样的意思就是事实上放弃了。
十月二十七日,马英韶给王艳晴、田承续下令,让他们取消对图拉哈、章道繁的暗杀,但是还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十月三十日,仪仗司的人在二人晚上外出返回的必经之路上将他们揍了一顿,并将其身上财物劫走,制造出一种盗贼抢劫的情形。自然事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图拉哈、章道繁被打,他们也知道是谁做的,而办事大臣王若松等人也是清楚的。王若松事后给他们抚恤,并对他们说:“此事就这样作罢,也不要再声张了。”
图拉哈:“就这样忍了?”
王若松:“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切忌以后冲动莽撞。”
图拉哈、章道繁无奈,但此时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被迫作罢。
另外一方面,六月十八日,范茹琳姐妹和随从在特梅莎等人陪同下由安晋港出发,历经近三个月的航行,于九月七日抵达了马哈迈港。
来到马哈迈港后,特梅莎将她们带到东天竺商社的接待之地,安顿他们住下,并派人守护。
九月十日,东天竺商社的理事之一也是当年驻兴京府商务代表的伊贝托前来与二人见面。
双方礼毕寒暄后,谈了些正题。
伊贝托:“我与马绍承王子也是故交了,当年和他还有马雯婷女士谈判的时候,两位那时候还不在,不过以后我听说过两位的大名。”
范茹琳:“我们也听说过先生大名,当年无缘想见,颇为遗憾啊。”
伊贝托:“不过如今是补上了。”
范茹冰:“是啊。”
伊贝托:“两位来此主要是做什么,做生意还是商谈事务?”
范茹琳:“你们开的是商社,当然你们叫公司,以生意为主。我们也是生意人,自然是想来这里看看贵号的经营方式和商品,为我们以后合作铺路。至于商谈事务,我们只商谈我们家族或者盛华祥商号与贵号的事务,其余事务我们没有这个权限,也没有这个能力。”
伊贝托:“两位小姐过谦了,你们的影响很大,而且还有在晋国王室的官职,所以是可以就一些非商贸事务进行商谈的。”
范茹冰:“不错,我们是有官衔,但那只是晋王宫的官职,而且已经被免职了,所以无权商谈。我们也的确有司徒马绍承的信件,但只是私人名义。我们此行是个人行为,并不代表晋国也不代表晋王及司徒大人。”
范茹琳:“你们要商谈其余事务,可以去兴京府,也可以去海山洲,找市舶司或者是别的衙门,找我们不合适也没有用。”
伊贝托:“我听说两位此次出行,多少也有避难的意思。听闻海山洲部分人反对晋王,而且还有燕朝人的参与,两位也受到了冲击。”
范茹冰:“海山洲的确有对我们持不同意见的人,就像你们这里也有对你持不同意见的人。但是海山洲没有对晋王不满不忠的人。而且我们也不是避难,是私人游历。”
伊贝托:“那燕朝人是否参与了此事。”
范茹琳:“这一点我们不清楚,没有多余的消息答复你。”
很明显,伊贝托非常想借此打听出关于晋国内部的情况,然而范茹琳姐妹也是十分精明的,说话是谨小慎微,对于晋国内部的各种情形是一个字不说,即使是做生意,也只是以盛华祥的名义谈。
眼见双方的商谈谈不成什么,而伊贝托依然想继续询问,特梅莎知道不可能也不会问出什么事,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伊贝托先生,两位小姐远来劳碌,让她们休息几日吧。”
伊贝托:“好吧,两位小姐请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和特梅莎小姐说,她会帮你们安排的。”
之后的几天里,伊贝托也不愿意再自讨没趣地与范家姐妹商谈,而派东天竺商社中专司商贸的约德利、莎拉尔两人与范茹琳姐妹专门谈生意,并和特梅莎一起陪她们在马哈迈港附近游览。
在马哈迈港,范茹琳姐妹一直住到了第二年的二月。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在晋国以外的地方过春节,虽然特梅莎招待的她们很好,而且每天的生活、游览、居住都还是比较充实的,她们也对许多都很好奇,但是内心还是思念家乡,尤其是春节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从九月到第二年的二月底,特梅莎与范茹琳姐妹混的很熟了,私下里经常一起,范茹琳姐妹教她汉语、汉字和汉族礼仪,特梅莎教她们苏威兰的语言、文字,还有西洋礼仪、舞蹈、绘画等。同时几个人也各自讲一些自己知道的趣闻轶事。
虽然在这里对她们招待不错,范茹琳姐妹也看到了这里名义上虽然还是莫扎拉帝国的版图之内,但是苏威兰人至少在马哈迈港,权力都很大,不亚于这里的官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仅。同时苏威兰人在这里不过只有几百人的军队,但因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竟然统治者港口的十几万人。而且这里的港口到处停泊着苏威兰的商船和战船,而这些商船也都是武装商船,多则配备有三十几门的火炮。另外这里还有各种工场,生产各种西洋商品,也生产枪炮。自然也有庞大的仓库,储存着各种东西方的各式各样的商品。而在这里做生意的人非常多,也有晋国的商人,还有少量的燕朝广南一带的商人。
此外范家姐妹和徐武成也在这段时间里看到了苏威兰国东天竺公司的诸多黑暗和肮脏之处。贩卖黑人、奴隶,对当地土著人和奴隶等随意践踏甚至处死。范家也经营着贩卖黑人奴隶的生意,但他们平日只关注利益,并未亲眼见到这些生意的血腥和残酷,如今亲眼见到了,自然很是震惊。但是终究是商人,利益的驱使让她们对此虽然有恻隐之心,但还是不会放弃。
范家姐妹代表着盛华祥商号,而在与约德利、莎拉尔两人的商贸中,也达成了一些生意。范家将会从该公司购买一些西洋日用品,而公司会通过范家以相对低廉的价格购买茶叶、瓷器。
除了生意外,范家姐妹还通过公司购买三百支西洋自发火枪和两百支旧式火枪,作为装备范家在南洋的家丁。
两人出来时候没有带多少钱,但是两人是有权力的,由公司拿着两人的手书派人到兴京府交货时候付清。
看到了西洋经营的公司犹如一个国家一样极具实力,范家姐妹也想自己的盛华祥也有这样的实力,但是她们也自知很难做的到。
三月初二,特梅莎前来见范茹冰姐妹。
特梅莎:“范小姐,公司已经决定让你们回国,三月五日或六日出发。”
范茹琳:“好的,终于能回去了。你去吗?”
特梅莎:“我也去,我是奉约律先生命令陪同你们的。自然要和你们一起回到兴京府的。”
范茹冰:“那就好,没有你,我们会寂寞的。”
特梅莎:“我也是一样的。”
范茹琳:“又得好几个月。”
特梅莎:“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范茹琳:“不过有你的陪伴,也不至于太寂寞。”
范茹冰:“不是说我们还可以去苏威兰国吗?”
特梅莎:“伊贝托先生说最近的海上向西的风浪起伏不定,不宜远航。而且考虑到两位小姐此次出门仓促,加上思乡心切,所以还是觉得下次吧。”
范茹琳:“也好。”
特梅莎:“另外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晋王已经在去年十月同意公司在宁安府设立商馆,约维斯先生现在代理商务代表,这个月,伊莎拉小姐将正式出任驻宁安府的商务代表。以后我们来往就更加方便了。”
范茹冰:“那这是好事情。”
范茹琳:“既然晋王恢复了你们在宁安府的商馆,我们在贵号的商馆是否也应该恢复。”
特梅莎:“我想也是可以的。”
范茹琳:“我希望见一见伊贝托先生,说明此事。”
其实在关于是否请范家姐妹前往苏威兰国,公司上下的意见是不一样的,但是伊贝托坚持认为虽然范氏家族影响很大,但是目前看来并无什么太大的价值,加上天气原因,确实不宜。最后决定让他们返回。
三月三日,范茹琳等成功见到伊贝托,并提出此事。
伊贝托对此倒是并没有反对,认为可以,并表示会请示公司最高层,在他们走之前会给答复。
另外伊贝托还说:“两位小姐与晋王次子真是心有灵犀啊?”
范茹冰:“什么?”
伊贝托:“不瞒两位,在晋王恢复了我们在宁安府商馆后,也要求恢复你们在我们这里的商馆,而两位第一时间知道此事后,也是同样的想法,这还不算是心有灵犀吗?”
范茹琳姐妹笑了。
伊贝托:“关于你们商馆的事,将由你们的兴京府尹和约律去细谈。你们回去也许还能赶得上。”
范茹琳:“多谢。”
三月五日,伊贝托在范茹琳姐妹走之前,答复同意他们恢复东天竺的商馆,并可以尽快派人来,地址还是原来的地方。
范茹琳姐妹很满意,第二天即三月六日,范家姐妹和徐武成等人在特梅莎等人陪同下启航返回兴京府。
兴海十八年十一月,兴京府尹徐海波就与约律关于恢复在东天竺商馆的事进行了交涉,谈的还是比较愉快的。约律比起伊贝托,更好说话一些。
另外,约律还大方的提出在马哈迈的商馆可以使用晋王国的名义,但是徐海波则对此表示要请示。
关于用什么名义,马英韶、马绍承父子开始觉的并无不妥。最后还是谨慎的马绍华决定不宜用晋国的名义,也不宜用晋王的名义,而是用海宁通商号的名义,但人员可以不一定全由海宁通出,只不过是挂一个牌子。马绍华的考虑是这事情迟早会被朝廷和办事大臣衙门知晓,为避免麻烦,还是用商号的名义较为合适。另外苏威兰国不也是以商社的名义在宁安府开设商馆吗。马英韶、马绍承同意,并给徐海波下令。
兴海十九年三月,徐海波与约律正式达成约定。当年下半年,晋国就以海宁通商号的名义向马哈迈港的苏威兰国东天竺公司派遣商贸代表。
至于派谁前往马哈迈港出任商贸代表,马绍承希望范茹琳去,但是马绍华不同意,他真不希望他喜欢的范茹琳远离家乡。走的这几个月,他很想范茹琳,而王紫霄也看出来了,并提出希望待范茹琳回来后让马绍华娶了她。但是关于谁去合适,马雯婷最后举荐了李家的李玲嫣。其能力也不亚于范家姐妹,再搭配上几个年轻的男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三月二十日,由宫苑府和市舶司下令,李玲嫣出任海宁通商社驻苏威兰东天竺商社贸易代表,赵敏陆、程华维为副,内事厅、仪仗司、宫苑府等选派数十人一同前往。
赵敏陆、程华维都是绍海康和海宁通商号里的人,是李玲嫣的助手,自然挑熟悉的人一同前往。
三月二十三日,一行人从海京府出发,踏上了出发之路。
马英韶于兴海十九年三月初将范锡玄召来,还有马绍华、马绍承。
马英韶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开口就说:“范大人,你女儿和你侄女的婚事,你考虑过吗?”
范锡玄:“臣谢晋王惦念,但两个孩子的性情您也是知道的,我这当长辈的,有时候也因为宠爱他们就不想打扰她们。”
马英韶:“理解,我给你找两个女婿,如何啊。”
范锡玄:“这,敢问晋王是谁啊。”
马英韶:“就是眼前这两个,马绍华、马绍承。”
范锡玄:“臣不敢。”
马英韶:“有什么不敢,你我是故交。两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的两个儿子也是看着长大,而且他两个都喜欢你的女儿、侄女,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不妥,等她们回来咱们就办。就这么定下了。”
马英韶已经把话说死了,范锡玄没办法,只能是谢恩了。不过他内心还是高兴的,虽然不是正妻,但是对范家而言已经是多年没有的机会了。
兴海十九年五月二十六日,范茹琳等一行抵达了安晋港,终于回到了家乡,很是高兴,而且此次是光明正大不用再有担忧了。
当晚,范茹琳在兴京府以北郊区的范家庄园大宴宾客,包括府尹徐海波及其所有的儿子,还有苏威兰国商馆的约律、拉穆尔、特梅莎,伊莎拉已经上任了,就不在了。
徐海波等人和约律都是第一次来到范家的庄园,这是一处占地很不小的庄园,房间陈设相当豪华,而且都是珍品甚至是孤品。而且也有不少西洋的物件,由此约律等人更加确信范家对他们是有用的而且是有大用的朋友。
徐海波此时已经听到了马绍华兄弟要娶范家姐妹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多说,王室宫廷私事,他的立场是尽量少过问。
对于徐海波次子徐武成这一路鞍前马后,范茹琳姐妹感激于心,心里已经有谱了,回去将会举荐提拔他的。
六月一日,两人及来时候的随从一路北上返回海山洲。
归心似箭的二人,一路是马不停蹄,六月七日就抵达了宁河港。
也许是老天爷也希望她们快一些回去,北上渡海的那几天正好是顺风,六月十五日就抵达了宁安府,在宁安府,两人打算宴请伊莎拉和约维斯。但聪明的伊莎拉则早早就在码头等候,并将他们请到商馆做客,用汉族风味招待了远道归来的范家小姐。
二十日,一行人抵达了海京府。
在得知女儿、侄女返回后,范锡玄前往迎接久别重逢的女儿和侄女。
范茹冰虽说是侄女,但是范锡玄对她的器重不亚于女儿。
当晚,一家人坐在了一起,这种家的感觉是真好。
茶饭之后,范锡玄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去年的事情也了了,估计你们也知道了。”
范茹琳:“女儿在兴京府也听说了,晋王也难啊。”
范锡玄:“是啊。另外二月份的时候,晋王将我召过去,和我说了你们两个人的事。”
范茹冰:“我们两个?什么事?”
范锡玄:“晋王已经决定,太子迎娶范茹琳,司徒迎娶范茹冰。而且等你们回来就办,而且内事厅、公族府、宫苑府已经开始准备了。”
范茹琳:“这么大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范锡玄:“是的,越是大事,晋王决定的越简单。我跟了他几十年,是了解的,此事不可能挽回了,现在就是看你们的意思了。”
范茹冰:“我们要去给他做小啊。”
范锡玄:“这个倒不用担心,以你们的能力和家族影响,也比正室小不了,而且我听说王紫霄和玛黛莉也同意。现在是你们到底喜欢他们两人吗,说实话。”
范茹冰:“我,我确实喜欢司徒,可是我比他大啊。而且玛黛莉是个洋人,我一个汉人在她名之下,总是有些。”
范锡玄:“这已经没办法了,谁让你对她动情晚,她也对你动情晚啊,加上年龄问题,没办法了啊。”
范茹琳:“晋王和父亲都决定了,女儿能有什么意见。可以后如果我们嫁过去,家里的生意呢。”
范锡玄:“我已经和太子、司徒商议了,参照柳梦绮模式,另外大事还有你小叔(范锡援),所以浙东尽管放心。”
二十二日,马英韶将范锡玄父女和侄女请来,提及了婚事。其实就是让姐妹两人表态,姐妹二人心里有底,而且马英韶的决定无法违抗,何况她们又确实真喜欢马绍华、马绍承,痛快答应了。
马英韶大喜,日子也都选好了,就在九月二十五日。两人一起办,地方就都在怀远宫中。
六月二十三日,马英韶就开始让公族府向人发请柬。
从去年十月开始,办事大臣衙门也得知了苏威兰国以商社贸易的形式恢复了在宁安府的商馆,而且也在今年二月得知了晋国也以海宁通商号的名义向马哈迈港派驻了贸易代表。
为此,王若松多次请见马英韶,与之商议。认为未经朝廷许可,就向西洋派人是不妥的。但是马英韶只是在十一月的时候见了他一次,说这不是他派的,是商号的正常私人贸易行为。
以后王若松、德龄安也多次要求见马英韶,让马英韶说明,并希望他撤回。马英韶都以种种理由拒绝见他,而是派马绍华、马绍承去应付他们。马绍承有过南洋和异域之行,没有内陆之行,对燕朝不少人的态度比较强硬,但是保持了礼节和尊重,不过也不谈具体问题。马绍华有过内陆之行,对燕朝的体制比马绍承更了解,说话很委婉,但是意思是不变的。马绍华于五月的时候在请示了父亲马英韶后,向王若松保证派人去马哈迈港只是为了方便海山洲、南洋属地与西洋的贸易,不会涉及任何商贸以外的事情。
王若松对此虽然不大满意,但是目前他所得到的消息和马英韶父子所说的是没有太大区别的,而且去年与赵德庆、肖玉苏等人密谋的事情已经让自己很被动了,马英韶没有追究,已经是给面子了,故而也只能作罢。去年和赵德庆、肖玉苏密谋以打击范家为名获得马英韶的一些实证,不仅没有触动范家,如今让范家反而更得志,已经是没脸了。
经历了这些,王若松也是心灰意冷,这个办事大臣的差事太难了,虽然经费增加了,但事情要办的更多,还不如没钱的时候自在呢。当年七月的时候,王若松以疾病缠身为由上表请辞办事大臣。
九月二十五日,马绍华、马绍承迎娶范茹琳、范茹冰。
怀远宫中是大宴宾客,座无虚席。除了晋国自己的人之外,西洋商贸代表、朝廷的办事大臣、乐东国、东町国的商人也都纷纷应邀而来。
伊莎拉、约维斯也都来了,被安置在了一个较为显赫的位置上。
王若松、郑博宇、德龄安也都应邀出席,但是此次吸取了上次张皇后的事情,办事大臣衙门只有他们三人出席,年轻人和新人一律不得跟随,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这次是喜事,万一出了事,影响可比上次要更大。
与较为激进的海山洲办事大臣衙门里的年轻人相比,驻军反而显的温和的多。札朗泰、刘玄洽、王希海也都应邀前来。而这两年里,刘玄洽自不待言,与晋国高层自上到下的关系非常融洽。王希海驻守宁西,远离核心区域,也还是稳当的。札朗泰与晋军有过作战,但是马英韶对他极为器重和尊重,还让他训练晋军,故而札朗泰的态度也不那么强硬了。
马英韶不是军人,却对军务很重视很了解,也对军人有着相当的好感。即便是章奚赫,他虽然讨厌,但也是尊重的。在他看来,这些军人是不会玩儿阴谋的,而那些文臣则经常是笑里藏刀。
当天是非常热闹的,自不待言了。
马英韶虽然不喜欢办事大臣衙门里的文人,但是这一天依然将他们安置在了最重要的贵宾位置上,地位略高于西洋人。
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也是他与朝廷打交道十几年来摸索出的一个办法,那就是与西洋人的交往可以多做,但必须少说。而与朝廷的人,再不满意,但是也一定礼数周全,充分照顾到他们的心理和面子。
婚礼礼成后,马绍华、范茹琳就入住了承天宫,马绍承、范茹冰则回到了离宫外不远的马绍承的司徒府中。
王紫霄这个太子妃,玛黛莉这个司徒夫人对自己的丈夫迎娶范家姐妹,要说完全没意见不可能,但是她们也保持了平常之心。这在晋国,在整个汉族风俗里是极为平常不过的。
十月,在范茹琳姐妹的举荐下,徐海波次子徐武成被调入宁阳军,开始了从军之路。长子徐文成被调入宣文院学习,年底进入刑部从小吏开始了自己的仕途生涯。
为何选择刑部,还是因为刑部正判顾明瑞也曾任过兴京府尹,同为南洋兴京府出来的人,方便照顾、培养以及日后的提拔。为何没有选择更近的户部或者市舶司,则是因为一来需要避免太招摇,二则也是徐文成本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