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所化之甲,请告诉您的血脉。黑甲龙枪守不住龙族延续,亦没有与仇人一战的根基。我的复仇,是可以继续坚定下去的吗?我倒底还能做什么!”
九龙游曳,亘古龙元以敖泣为中心往外扩散。一条红鲤恰好游过敖泣上方,被龙元入体顿时发出淡淡红光。原本迷茫无知的双眼,有了一丝灵动,尾巴一摇迅速远离。
笑云归从一处虚幻门扉走出,看着身具九龙的敖泣:“你能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相信愿意相信的,然后为之去付出,这便是信念。比你圣辉根基更重要的东西!”
平淡一语,终惊幻梦。
敖泣双眼睁开,体内九龙石怦然破碎被身体吸纳:“祖龙之愿是守护,父皇之愿是守护,黑甲龙枪亦然。但我之道非守护之道,黑气侵蚀残我族人,涅槃煮海毁我家园。敖泣此生唯有一念,枪挑暗渊。”
他现在很平静,看清自己的路后,没有热血激昂。站起身来,长枪横举:“皇叔在此,黑甲龙枪若还是想偏安一隅大可回到皇叔身边。但若想一观暗渊风景,那就释放你们完整的形态为我所用。敖泣保证,这一路唯有暗渊偿罪!”
话音落,黑甲龙枪再耀完整光华冲天。江南郡内百姓肉眼可见,大江之中有九条巨龙游曳,天上雷声滚滚,一条万丈黑龙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无数百姓皆跪地祈求,龙君庙内,哑女庙祝在龙君像前三叩九拜,心颂祷词。
一声龙吼,响彻整个江南,日出东方驱散乌云遍布。万丈黑龙九爪握珠,在旭日之下就宛若神明。
“龙君在上,哑女叶小苗。愿终身侍奉龙君,望龙君怜此方百姓,保佑风调雨顺。”
敖泣耳边响起了温柔虔诚的女声,硕大的龙头看了眼龙君庙方向。龙躯飞起,大江之下九道彩光激射而来。
万丈龙躯架着九色光华消失在天边。
笑云归走回虚幻门扉,重新回到无涯塔第一层的祠堂处。环视周遭牌位,只是无奈叹气。
“我来向皇叔拜别。”敖泣身上的黑甲有了变化,原本显得朴素的黑甲已经大不相同了。头盔多了二龙抢珠的雕刻,原本是嘲风和睚眦的护肩变成了黑金色的龙头,大叶连环甲也完全由黑金色的龙鳞覆盖,胸口处是一只大龙盘卧探爪,很是威武。
手握黑杆黑樱黑枪头的破渊龙剑,足踏龙头战靴。敖泣站在无涯塔外,恭敬弯腰行礼。
笑云归看着敖泣,笑了:“好!好!好!龙族后来者,不输人间客!好!”
四个好字,笑云归笑的很开心:“去吧,去战。战他个昏天暗地,战他个暗渊血偿!龙族沉寂太久了!”
“我还有个地方想去。”敖泣直起身,阳光照耀入学海,黑金战甲反射出金红的光芒。
“你准备接受?”笑云归凝视敖泣,“那的确是力量,人族信仰的力量。但要清楚,承接凡间的信仰,享受人族香火,你所接受的不仅仅是力量!”
敖泣平静的点头:“我知道,是力量也是责任,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
“如此,去吧。”笑云归挥手,似乎是累了,语气中有掩盖不住的疲累,“从今往后,孤皇与龙族再无瓜葛。我之名,笑云归!”
敖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笑云归看着走来的阅无心,拱手作揖:“谢执业成全。”
阅无心先是在诸多灵位前躬身三拜,然后走到启春秋的灵位前跪了下去,“今日有幽谷战况传来,云归不去看看吗?”
笑云归再次拱手:“学生这就去处理。”然后上楼而去。
敖泣一声黑衫站在了龙王庙门口,看着那名叫叶小苗的女子招呼着刚见过真龙,来此上香的百姓。没有上前,只是等待。
突然两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叶小苗走到敖泣身前,比划着手势,询问他有什么事吗?
敖泣摇头:“你就是此处龙王庙的庙祝?”
叶小苗听到后点头,不知为何眼前人给她一股熟悉感,突然她看清了,眼前之人哪里是人,九条龙魂盘踞周身,容貌与庙内龙君雕像一模一样,当下就要下跪,敖泣右手轻动将二人隔绝出人群。
“叶小苗,见过龙君大人。”本来是哑女的叶小苗,她的声音清楚的响在敖泣的耳朵里。
敖泣看着这女子,很平静:“你知道我来此为何。”
“不知。”叶小苗也很平静,知道只要她说,那龙君大人就一定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我相信龙君大人,一直都相信。”
“知道黑气一事吗?”敖泣问着。
叶小苗恭敬回答:“儒家的先生说过一些皮毛,说是很危险的东西。”
“是的。黑气会吞噬掉生命,魂魄,存在。”
“龙君大人会保护我的,就像我被遗弃时一样,龙君大人护佑着我长大。”
“可我不是你拜的龙君。”
“龙君大人和雕像一样,怎么会不是。”
“那便是吧。”敖泣无奈了,右手食指点向叶小苗额头。
叶小苗不闪不闭,任由敖泣右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凝气聚神,敖泣龙元汇聚指尖:“以吾龙魂,入汝凡躯,你之前路,由龙护持!”
“此生唯愿服侍龙君。”叶小苗虔诚跪地,再睁眼时,敖泣已经不见。
“叶庙祝,这边有人需要解签。”有人在呼喊叶小苗。
“来了!”叶小苗刚答应一声,瞬间愣住了,周围认识她的人也愣住了,“我,我能说话了!”叶小苗看向庙中的龙君像泣不成声。
幽谷大营内,依然没有天璇四星的消息。林天曲面对印沉的关心也只是说:“幽谷之事重大,林某不可轻离。天璇他们四人命牌未碎,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等解决完凤宣,在去寻找也无大碍。我相信我的门人。”
印沉萧潇也只能做罢,不过萧潇还是传信回学海,让笑云归帮忙里留意。
凤宣两日出战两次,皆被印沉挡了回去,而黑炎被聂舞衣施展的正气封界所阻挡,也失了威能,被全数压制在幽谷内。
看着聂舞衣逐渐苍白的脸,萧潇很是心疼,几次想替下她。
但都被舞衣用一句:“我还撑得住。”给挡了下来。
萧潇正看着北方:“不知系执业和风执业情况如何了,舞衣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一声黑色长衫的轩尘背负白玉长剑,头戴莲花道冠正行往幽谷,来到中途小树林。突有人出招拦路,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印以轩尘头顶为中心扩散开来,方圆百里皆被隔绝。
“不知道友为何拦吾?”轩尘停步,平静开口询问。
黑衣闭目,手持拂尘的女子缓缓落地现身。正是失踪的天璇,而轩尘身后和两侧分别站着开阳,玉衡,瑶光三人,皆是气息流转杀意不藏。四人之外,还有数千神霄宗弟子虎视眈眈,皆盯着轩尘。
“今日天璇斗胆,请前辈长眠于此。”天璇拂尘挥洒,元气外泄之下击碎一侧的大树。
轩尘皱眉,右手剑指在右眼一抚,再睁眼时景色已经变了。原本正气斐然的太极八卦阵法,竟然是以黑气为基石搭建。天璇,开阳,玉衡,瑶光四人不论,外面数千神霄宗弟子双目皆是漆黑一片。
“道心不稳,被黑气侵蚀。这下子麻烦了!”轩尘右手握住剑柄,左脚后撤半步沉身凝气。
开阳率先出扇,折扇挥动间形成罡风龙卷直接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