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梁有显然无法接受,说话也变的语无伦次:“我…我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我竟然有些高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必要的,我根本就不值得。”
“你是我的儿子,只此一点,就足够了。换作你母亲,也会与我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没有必要自责。你随我姓,还是随母姓也都不重要,无论你改成什么名字,哪怕日后改了相貌,你也一样是我的儿子。”
说完这段话,宋厉的身影明显黯淡了许多,变的越发的透明起来。
梁有见状,神情变得惊恐起来:“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银月冰玄说完,便是将梁有带离了宋厉的意识空间。
现实中,梁有跪在床边,睁开眼睛后,泪水夺眶而出:“爹!不要走,孩儿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为何就这么走了啊。”
“梁有,节哀顺变。现在,该说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了。”银月冰玄拍了拍梁有的肩膀,轻声道。
梁有双目通红的看着银月冰玄,此时的他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就连话也说不顺畅:“不…是说…好,让我见…父亲…最后一…面吗?你…骗我。”
“很抱歉,凡人的意识空间太过脆弱,我没有能力维持。再者,你与宋厉相见的时间也够长了。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与逝去的亲人仅仅只能见上最后一眼,更有甚者相隔千里远来不及见逝者最后一面。与他们相比,你已经很幸运了。”
似乎是在诉说着往事,银月冰玄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随后,话峰一转:“往后,夜里的时候多看看月亮吧,有什么想说的话尽情倾诉吧,昔日的他会听见的。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讲到这里,银月冰玄的背后浮现出一尊银色的寒月鸟,右手平放在梁有的头顶,柔和的月光从掌心倾泄而下。
沐浴在月光下的梁有仿佛置身在父母的怀抱中,渐渐的停止了哭泣。
“谢谢你。”
平静下来的梁有向银月冰玄表示感谢,随后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听完梁有的诉说后,银月冰玄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笑容。
“它们果然冲破了封印,才进的死也能解释得通了。怎么说呢,你看到的浑身冒着紫色火焰恶魔并不是‘才进’,而是一种名为恨兽无度的欲兽,意喻为没有节制的仇恨。它的出现将你因母亲身亡而仇视父亲的恨意提升到一个极强的程度,这就好比在你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之后你看见的长有四条手臂黑色恶魔是欲兽恐荒,给你的心套上枷锁。这么做是让你的意识分离,让新生的意识占据你的肉身。因为石山镇其他人它都能掌控,唯独你和你父亲它控制不了,所以才用了这种方法。”
“为什么会掌控不了我和我父亲?”梁有疑惑的道。
“这个就要本体来和你说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光明冰玄走了进来,银月冰玄似乎早有预料,微笑着点了点头:“来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无需担心,它们还未成形,过不了本体那关。我来是忘了件事,那个早在几十万前就叫嚣着来打我撒的毛玩意,是在这里吧。”
光明冰玄掰动着手腕,发出爆豆子的清脆响声。
银月冰玄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在那呢。”
屋内,穷奇瘫在桌子上,已经是半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说靠着休息也能恢复体力,但那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缓不过来。
听见推门声后,穷奇抬头看向来人,顿时一喜:“冰玄…冰…冰。”
“冰?冰什么?继续冰啊。”
听到回答后,穷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头泪汗直冒:“光明,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来回应你的请求嘛,回应那个几十万前年流时大成在神界四处乱窜放火偷食还不停叫嚣着来打我撒的恶贼啊。”
“呃…呵呵,说到放火,外面那个烧烤王可是要把三界都快烧没了,还用神识扩音喊话谁奈我何,你应该去找他出气。”
“那个家伙啊,人说的是实话啊,确实没人干的过它。至于你嘛,本来也没有收拾的了你。可惜,机会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下一刻,穷奇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石山镇。梁有在门口听了个真切,想推门进去,却被银月冰玄拦下了。
“别进去,光明可是憋了几十万年的火气。你这样闯进去,它只会连你一块打,还是边打边治伤持续不断的那种。”
…
隔绝结界内
冰玄看着已经长满各种器官的右手,连忙发动时泯。不曾想,想来无往不利的时泯竟完全失去了效果。
于是,冰玄果断用左手凝聚风刃砍下了右手。砍下的手臂也在瞬间分成三截,变化成三只大小不一的怪物。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种能力冰玄闻所未闻,尤其是在看到怪物的样子头上顶着的妒、怯、痴三个字眼,莫名的感觉恶心。
也正是这一问,冰玄没有注意到角虎挥来的爪芒,仅剩的左手也被砍了下来。
“角虎,你好歹也是个前辈,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回应冰玄的,又是唰唰,几道爪芒,不多时,冰玄就只剩了个脑袋。
“别停,就这么宰了他。”‘才进’满心欢喜的看这一幕。
角虎随即凝聚庞大的法力,压缩成一柄近乎凝实的剑刃,直奔冰玄的头颅而去。
本以为这连时空也能贯穿的一击能够彻底消灭冰玄,不曾想,剑刃在距离冰玄眉心不到一寸的地方自行瓦解了。
“咦?”冰玄不明所以,却也没太过在意。留存在身体里的万道法则的意志,已经告诉了他眼前这十几只怪物的来历。
欲兽,早在创世之战前出现的为祸世间的特殊生命体,成长起来后仅凭单一属性就能控制并随意且无任何限制附身于世间生灵的恐怖生物。
不过,未成长起来前,那是啥能力都没有。稍微有点成长,倒是能附身于相应属性的死物中,还得是指定的物品。
排列在眼前的依次为,妒兽疾火,怯兽懦回,痴兽迷情…最后是贪兽铜钱兽。
“你们已经动过手了,那么该轮到我了。”
冰玄心念一动,吞食了他躯体的十几只欲兽身体开始冒出七彩光芒,随后砰的一声炸开。最终,自爆炸中交织成的七彩宏光凝聚成天运剑直指‘才进’。
然而,天运剑刺了个空,一柄金色鱼叉将‘才进’带起,继而贯穿结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冰玄此时已经恢复原样,见到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角虎前辈,你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