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震怒的慈音长老,前族长冷笑道:“慈音,你这话好没有良心!”
前族长看看几人:“我得了这药,好歹没有自己独用,只想着和你们一起共度难关,只祭司用不着没有告知。现在结果不好,倒是怪起我了。慈音,你是炼药的,真不知道这药是什么做的?”
前族长指着与梵长老和舒念长老:“你大可以像他二人,不要就是,吃了反悔怪到我头上,实在可笑!”
慈音长老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不给祭司,是怕他知道真相惩治于你!”
“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不知道?”前族长指着祭司长老道:“祭司,你当日既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便装到底,何必惺惺作态,看我们笑话!”
慈音长老失去冷静,对着前族长吼道:“不要扯到别人!我是不堪老化,慌不择药。可你存心欺瞒,拉我们一起下水,你实在无耻!”
前族长冷笑道:“那倒是,好东西自然要大家一起分享。光我一人妖化怎么行?”
慈音长老还要再说什么,栖梧长老劝道:“慈音,事到如今,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说到底,也是我们求生心切,才会误上了这条船。”
前族长嗤笑道:“误上?如果第一次是,后面便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
栖梧长老叹道:“所以说,不能完全怪你。有一次就有二次,我们便是这样,被这禁药牢牢套住。”
慈音长老想到什么,指着前族长:“我知道了,齐段定然是发现了药的不对,不愿再服用,被你威逼不从,才那样惨死!”
前族长道:“他太不知好歹,已经成了那样,不吃药就算了,还想闹到修室。”
祭司长老道:“所以,是你杀了他?”
前族长看着祭司长老:“他不愿继续服药,已经成了妖怪!他当时那样痛苦,我是帮他解脱!我不杀他,整个玄界都会知道小春城长老妖化丑事!祭司,你是想他一人死,还是整个小春城跟着陪葬?”
祭司长老怒道:“你实在过分!做错了事,还打着为小春城好的旗号,这样颠倒是非黑白!”
前族长道:“祭司,你现在是在兴师问罪吗?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不对,还任其发展,你就没有错吗?”
祭司长老道:“我知道你有动作,知道你们吃了秘药,想着只要你们能度过劫难,用些旁门手段也无妨。哪里知道你连同袍都杀,这般丧心病狂!”
前族长笑道:“你现在不也事后问责,推得一干二净。说起来,你该谢我,替你遮掩了这么多丑事!”
祭司长老问道:“你的禁药,不是我族中所制,哪里来的?”
与梵长老道:“祭司,齐涣一直在天一山制造禁药。”
除千晴外,众人哗然。
祭司长老指着前族长怒道:“你明知道齐涣心术不正,还和他这般勾结。我以为你不管怎么样,还是为着小春城,也不是刻意要害大家,到底还是错看你了!”
前族长喃喃道:“一开始,是蔡席将药送来,我服用后很有效果,便没有怀疑。等我察觉是齐涣在中间布局时,已经晚了……祭司,我实在没有祸害你们和小春城的心。如果那样,我也不会到今日。”
“族长,你没有这番心?或许你一开始初衷还是好的,可后来,你做了什么?”
千晴上前斥责道:“小春城失踪的人,有多少被你炼化了神识来修行,齐涣、蔡席作恶,你在中间包庇袒护,间接害死了多少人?族长,如只是你自己一人服药,也就罢了。今日,我将这事问清楚,便是要给无辜枉死的人一个交代!”
前族长看着千晴,狠戾道:“林千晴,你要我给个什么交代?我为小春城呕心沥血那么多年,就算死了些人,我的功劳也足可相抵。说到底,我也只是想活命罢了!”
他指着祭司长老:“祭司,你是想让今日之事搞得人尽皆知,将我小春城数万年清誉毁于一旦吗?”
祭司长老眼露悲伤,看着前族长:“我知道你一心为小春城,想活着,也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错,实在可恨。你勾结外族,祸害我小春城不说,还差点叫胡苏计谋得逞,祸害苍生。你实在不配这长老之位,自行了断吧!对外,我会将此事圆过去,给你留个身后名。”
前族长哈哈大笑:“事到如今,我还在乎这身后之名?既然你不肯放过,那便大家一起死吧!”
前族长一把拉过慈音长老,扣住她的脖颈:“慈音,我知道你一向偏袒齐段。现在,我要是不能从这里活着离开,你便去陪他!”
众人大惊,看着二人。
栖梧长老喝道:“你要死就死,拉着她做什么,你害她还不够!”
前族长挟持着慈音长老慢慢走向门口:“都给我让开!”
慈音长老眼神空洞,万念俱灰:“罢了,我早已经受够了自己这幅模样,今日和大家就此告别!”
慈音长老举起手掌拍向天门,前族长一时阻拦不及。
只见慈音长老头顶,散出一片青色光芒。她整个人瞬间气化,再无任何遗留世间。
前族长看着空空的手掌,马上反应过来,瞬移出门外。
祭司长老也即刻瞬移不见。
院中一片“轰隆”之声,是祭司长老和前族长在斗法。
众人出得门外,刚好看到二人运力腾空跃起,拼力击向对方,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师傅!”玉嶂喊道。
待二人跌落地面,前族长已经不能再动。
祭司长老被玉嶂扶起,一步步走向前族长。
祭司长老一把掀下前族长帽子。只见前族长面容妖化程度比起栖梧长老更甚,已经没有了人样,连同脖颈、手脚都长满了金色的毛发,俨然就是兽类。
祭司长老指着他:“你看看你,自你心念动错,便不再是人,还想混迹人群之中,何其可笑!”
前族长苦笑道:“祭司,怎么样活着不是活着。我大限之期已到,你看在我们同僚多年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眼看着前族长妖化加剧,容颜正在肉眼可见发生变化,祭司长老道:“好,我送你一程!”一掌拍向其天门。
前族长周身发散黑气,瞬间消失不见。
众人心中唏嘘,为慈音长老和前族长这样离去,感慨万分。
祭司长老经历方才一番激斗,又苍老了几分,眼中精光不再,看着就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寻常老人。
他心下悲凉,盘腿坐下,招呼玉嶂:“玉嶂,你过来,为师有事要交代。”
玉嶂见祭司长老这样,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上前跪倒:“徒儿在此,长老请吩咐。”
祭司长老伸手摸着玉嶂额头:“我实在也是强弩之末,只还放心不下小春城。玉嶂,你能自解那毒活下来,为师很是欣慰。为师已经累了,现将毕生功法传授于你。以后,小春城就交给你。”
说话间,祭司长老将手掌抚上玉嶂天门,一股白色灵气被徐徐注入玉嶂灵体。
眼见得祭司长老容颜衰老不堪,身形渐渐虚化,众人不忍再看。
灵力灌注完毕,玉嶂运掌收力,就要去扶祭司长老,祭司长老已经气化消失。
玉嶂跪倒在地,对着祭司长老方才位置磕了三个响头,落下泪来。
千晴上前要扶起玉嶂:“大哥……”玉嶂不起身,泪眼看着千晴:“千晴,怎么会这样……”千晴无语。
千晴走到栖梧长老面前,弯腰行礼:“长老,我有息桐长老的事要讲。”
千晴将息桐长老和血色樱花之事说出。
栖梧长老看着远方,喃喃道:“息桐,月儿,真儿,你们都是好样的,没有丢齐家灵女的脸……”
他对慕义长老道:“慕义,祭司这样的离开,是最好的。”
慕义长老叹道:“我也有此意,我们一起上路吧。”
二人相视一笑,唤来俊人和丰羽,照着祭司长老的法子,分别将功法灵力传与二人,自行气化离开。
小春城半日不到,几位长老先后离开,松林院中哭声一片,玉嶂、丰羽、俊人跪地不起。
千晴走到舒念长老跟前:“师傅,我不要你的灵力,致宁也用不着,你和与梵师伯好生活着吧。”
毕竟是相处许久的伙伴离开,舒念心中很是难受。
他眼眶湿润,拍了一下千晴脑袋:“阿晴,师傅和师伯不是想不开的人。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到了今日,便出山去到处游历,到了哪里就算哪里。你就别想着为师的灵力了。”
千晴破涕为笑:“那就好,师傅,我多怕你们也这样。你的灵力,我不要!”
与梵长老走过来:“千晴,我徒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你不必一直守着他。如果有一日,他能和你成亲,我和舒念再回来喝你们喜酒。”
千晴落泪答应。
舒念和与梵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出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