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千晴手一挥,周围慢慢变化,小春城之景一一出现。
到处点满橘黄色的灯笼,城中一片明亮。只空无一人,看着古怪。
千晴想着百灵模样,口中念道:“百灵。”
面前一个娇俏窄脸的女子转过身,看着千晴,再指指自己:“我叫百灵?”
千晴笑道:“对,你是百灵。”
百灵一脸茫然,看看周围:“这里怎么这样安静,还有,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千晴笑道:“很快就热闹了,你爹爹还在木棉院等着你回去做饭呢,快回去吧。”
百灵心存疑惑,在千晴的话语中,脑中多了一些记忆。她不自觉地向着木棉院的方向走去。
千晴心中又默念了许多人的名字。
周围渐渐人来人往,喧嚣嘈杂,比往日的小春城还要热闹。很多人都和千晴打着招呼,他们个个面色和善,眼带笑意,看起来心满意足。
这里没有资源争夺和勾心斗角,更没有失踪和死亡。
这个世界,一片祥和。
千晴见到越来越多心中牵挂的人,鹿儿、林真、三叔……他们恍若初见,又似久别重逢。在这个世界,他们都还活着,可真好啊!
“晴姑姑!”八岁的希儿过来,抱着千晴腰:“你可算回来了,致宁叔呢?”千晴眼眶一热,摸了摸希儿的脑袋:“他也会回来,乖希儿。”
千晴变出一把各色的泥人递给希儿。希儿一张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咧开缺了门牙的小嘴喊着笑着跑开了。
千晴轻轻唤道:“五哥,致宁。”
一人从后面抱住了千晴,一直不肯放手。
千晴握着他的白净修长的手,笑道:“致宁,我们这就去找师傅,跟他们说我们的事。”背后那人轻声道:“好。”他仍拥着千晴,久久不愿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千晴转身看着致宁。
这是一张平和清冷的脸,眼波流转,内中蕴情。
千晴轻轻摸上致宁的脸,心中想到,你冲破了我的符咒,为救我又和齐涣拼了命,还要在外面独自面对胡苏。
我现在实在不能出去,致宁,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你是死是活。至少在这里,你是好的,也不会遇到那些可怕的事。
致宁替千晴擦着眼泪,只觉得千晴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致宁心中莫名有些慌乱,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千晴道:“没事,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致宁眉毛一扬,不再多想,牵着千晴的手,慢慢走着。
走过食庐时,希儿跑过来:“晴姑姑,青竹姑姑叫你们去吃饭了。”她又一蹦一跳离开,好像方才和千晴不曾见过。
千晴唤住她:“希儿,我送你的泥人呢?”
希儿一愣,咕噜咕噜转着圆圆的眼睛:“晴姑姑,你是要送我泥人吗?”
千晴笑道:“好。”她又变出一把五色泥人递给希儿,看着希儿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
千晴看着希儿离开的背影,知道此处才刚形成,因为自己记忆的跳跃,这个时空中,还存在着很多漏洞。这些漏洞,怕是要自己离开后才能慢慢自行修复。
致宁看着方才一幕,只觉得这次回到小春城后,千晴的一切都很是奇怪,还有周遭的人,也很是奇怪。
他问:“阿晴,怎么了?”千晴道:“没什么,一切都像梦一样。有些不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致宁不解:“阿晴,你到底在说什么?”千晴道:“致宁,你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你是真的就行了。”
致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不得其解,只觉得眼前的千晴既熟悉又陌生。他点一下千晴额头:“说什么傻话,什么真的假的。阿晴在的地方,就是真的。”千晴笑道:“正是这样。”
刚进入大门,鹿儿扑了上来,抱着千晴亲了一下:“臭千晴,怕是在山外过得开心,把我们都忘了。”千晴看着鹿儿圆圆白白的脸,恍如隔世。她捏了一下鹿儿的脸:“怎么会,我还要带你和百灵去山外呢。”
百灵走了过去,哼了一声:“林千晴,得了吧,就嘴巴说得好听。要有这心,会连封信都不写回来?”
鹿儿拉着千晴往里面走:“别理她,一天到晚跟吃了炸药似的,跟别人斗个不停。”
千晴上前,和百灵紧紧抱着:“百灵,见到你真的很高兴。你越凶,我越开心。我就喜欢看你现在这样。”
百灵本来还准备了好些话要对着千晴释放,倒是被千晴这番操作弄些有些难为情。
百灵轻声斥道:“别以为说这些肉麻话,我们就原谅你了,没这么容易。等下自罚三杯!”
“就是,一走这么久,等下好好交待!”凯凯拍拍千晴肩膀。
“你不是猎妖去了,怎么在这里?”千晴奇怪。凯凯拍一下千晴脑袋:“你听谁说的?我专门等你回来,跟你吃了这顿饭再走。看吧,我对你多重视。不像你,没心没肺的!”
千晴道:“多谢!凯凯,你这次去苍幽岭西边,会有收获的。”凯凯道:“我是打算去那里,你怎么知道,还能预知未来不成?”千晴笑道:“我就知道。”
青竹上前推着千晴笑道:“快进去吧,等下饭菜凉了。”千晴看着一脸温婉的青竹,百感交集。
青竹见她这样,愣一下:“千晴,怎么这样看着我。几年不见,不认识了不成?”千晴和她抱一下:“青竹,好久不见。”
“好了好了,都进去吧,有什么话边喝便说。”丰羽道。“难得大哥也在,我们齐聚一堂可不容易。今晚都亮开了喝,不醉不归!”
千晴寻过去,见玉嶂站在屋檐下,长身玉立,松柏一般。
玉嶂看着她含笑:“千晴,许久未见,长大了。”莫非这里的大哥还没有闭关,还是……
千晴问:“大哥,你闭关出来了?”玉嶂点头:“知道你们今日回来,我提前出关,来喝这接风洗尘酒。”
林真站在玉嶂旁边,弯着眉眼,语调轻柔:“千晴,听了你许多事情,总算见到本人了。”千晴上前:“林真……”她看着林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当夜,兄妹十人就着酒菜,敞开心扉谈天说地,很是尽兴。
千晴看着几人,泪眼婆娑。
百灵有些醉意,看着千晴这样,拍手哈哈大笑:“大家快看,千晴哭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鹿儿摇晃着脑袋,一脸红霞,指着千晴:“千晴……你……怎么了?”
千晴擦一下眼睛,笑道:“没事,我这是看到你们,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俊人道:“九妹,你可不是这样感性的人。怎么这次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致宁,你有没有发现,千晴有些不对?”
致宁摇头,低头喝着酒,若有所思。
玉嶂看看致宁,再看看千晴:“你二人一定有什么瞒着我们。千晴,你可是在山外遇到什么?”
千晴道:“大哥,我是看到你们,真心高兴。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一个都不要少。”
青竹给玉嶂倒了一杯茶:“千晴这话说得,听起来可不好。我们定然都会长长久久,等都白了头发,我还做菜给你们吃。”
千晴道:“是我说得不对,还是青竹说得好,我自罚一杯。”千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知到了几时,大家纷纷醉倒,你挨着我,我靠着你,躺倒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