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见到蜀皇顿时眼露惊喜之色,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讨厌这个男子,若此生未遇见槐殇,她喜欢上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人生中向来没有如果。
蜀皇见七月推门而出,一扫一夜奔跑的疲惫,眼中也现出光彩。连忙上前言道:“终于寻到了你!”
七月听蜀皇如是说,不禁噗嗤一笑,敢情那日被槐殇带走后,蜀皇曾遍地寻找。
齐王和齐王妃见七月如此表现,那便是和蜀皇曾相识,于是也不禁相视一笑,看来此次未寻错人。
小十一也为见到蜀皇欢呼鼓掌,因为蜀皇除了长得好看,还身为皇上。小十一还记得蜀皇想让七月进宫之事,七月若真进了宫,少不得珍馐美味。
“上次他带我走得匆忙,竟没来得及和你道别。”七月想到槐殇之时,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蜀皇见她这次只身一人,便问道:“你叔父和那个男孩呢?”
蜀皇这一问,又让七月心里突有一阵锥心之疼。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相伴而行,自有分开的一日。我今日便要去往南疆,能在去南疆之前见你一次也好!”
“既到了中蜀,何不多呆两日?”蜀皇深情的望向七月,聂冰洋那目光虽深情,但把握有度,并不让人反感。
七月已懂男女之情,自然懂得蜀皇眼中的情意,蜀皇能彻夜从皇城赶来,自己也不必太拂了他的意,便言道:“也好,那我便多呆一日。”
七月能多留一日,蜀皇已心满意足,不敢强求。于是说道:“既如此,今日我便同你一起赏赏这芙城之景。”蜀皇对待七月从不以寡人相称。
七月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蜀皇的出现再次勾起了槐殇带自己突然消失于客栈,在亭子里发脾气的回忆。是以七月心里又疼了一下,但为了不让众人发现,于是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在槐殇看来却分外刺目。
她居然在对聂冰洋笑,这样的事情他怎们允许,槐殇愤怒地击了一拳倚靠的树,那树上之花,纷然落下,众人头上都沾上几朵落花。
华倾见花落七月发丝之上,意识到此时正是说话时机,便说道:“陛下,妹妹,不如我们去屋里说话吧!先用点点心,然后去赏赏芙城之景。”
说话间,一众奴婢呈上菜来。齐王府的早餐分外精致,齐王妃早知皇上今日会来,所以早早便备下各种样式,她虽不知皇上爱吃什么,但这些可都是芙蓉两城及燕北的特色。
如清蒸驴肉丸、熬白菜、溜鸡丝、溜海参、糟春笋肥鸭、烹紫盖、酥火烧、酱肉、素炒白菜、小葱虾米炒豆腐、绿豆芽炒肉丝外加豇豆粥。此外,还备有各种水果、点心,共二十四样。
蜀皇虽身为皇上,但一向一心为国,勤俭有度,早餐也就有四菜一汤、再加水果两样,从未如此丰盛。
齐王府虽奢侈了点,但他也大抵猜出了是齐王妃的心意,故也没有多加斥责。
用餐完毕,聂冰洋便想带七月出去,但七月看出聂冰洋已疲倦非常,想让蜀皇先行休息,聂冰洋能见七月一次实属不易,就是让他十日不睡他都愿意,岂会甘心休息?
于是七月终是拗不过蜀皇,便随蜀皇一同出去。
芙城凌波水韵,翰墨流芳,绿水萦绕着白墙,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阳中浅吟低唱。
乘一叶扁舟撑一支蒿,穿行在青山绿水中,两岸是历经风浪的斑驳和亘古柔情的飘零,一泓清水所承载的,是似水流年的痕迹和沧桑。
深苔妖娆,青石板蜿蜿,无名的小花攀附墙根,让人心生怜爱。 芙城的美,是朦胧而古朴的,是树下悠然落棋,是花间醉然品酒,是庭中淡然品茶。
“七月,你既到了芙城,我便带你四处转转。”聂冰洋说。
七月淡然一笑说道:“我曾在芙城住了数月,这里的一切我都知晓!”
“不,有一处你一定不知。”聂冰洋说着便跨上一匹棕红色大马在前引路,七月则骑着一匹白色马匹紧跟其后,周围跟着数名暗卫,但七月并不知晓。
走了许久,那棕色马匹停在一座院落之外,这座院落与齐王府大小无异,但是从那灰青色的砖瓦处却可以看出是个普通民宅。
院落虽大,但还未进去便听到从其中传来了一阵阵孩童的欢声笑语,从这欢声笑语中不难辨别,此处孩童甚多。
七月不禁满眼惊奇地问道:“这是何处?”
“这是一处收容院,专收父母俱亡,死于战场的将士、士兵之女。”蜀皇说着,随即下马将马绳摔在栅栏之处。
七月也随即翻身下马,问道:“这里倒是特别。”
蜀皇拴好自己的马缰,又来替七月栓马,然后说道:“随我进去瞧瞧?”
七月点了点头,紧跟其后。
聂冰洋一进这处院落,孩子们便都围了过来,这些孩子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但都跟聂冰洋极其亲近,冰哥哥、冰哥哥的唤个不停。
从孩子们与聂冰洋的亲近程度,便知聂冰洋常来此处,看来蜀皇不仅雷厉风行、冷若冰霜,也有非常柔软的一面。
“孩子们,你们最近学习了什么本领?给哥哥耍来看看!”聂冰洋一呼百应,身旁的孩子有的耍起拳脚功夫,有的背起诗经。聂冰洋择了一处石凳坐下,与七月一同观赏。
“这都是他们平日所学?”七月好奇地问道。
“对!在这里能学些拳脚功夫,还能识文断字,长大后他们若不愿参军也可入仕;若愿意为国效力,也会给他们一些优待。”
“那女子呢?”七月问道。
“女子则也读写诗书,学些针线。”
七月眼里闪过一丝艳羡,因为自幼因为金眸的原因,七月并未上过学堂,大字不识一个。但七月不知为何不教女子一些拳脚功夫,于是问道:“为何女子不学拳脚功夫?”
蜀皇哈哈一笑,言道:“女子学那拳脚功夫何用?女子在家有爹爹兄弟、出嫁有夫君保护!”
聂冰洋的观点七月可不苟同,于是毫不示弱示弱地说道:“假若像我一样,无父无母、又无兄无弟,若不是会些功夫术法,怕早是死了万次有余。”
蜀皇蓦地心疼起七月自小的不易,更想把她留在身边,护她爱她。
七月见聂冰洋愣神,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聂冰洋忙收起思绪,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我回头便给这些女子请个女师傅。”
蜀皇说完,突然眼珠一转,意识到眼前正好有个现成的,若能因此事留下七月,岂不更好?于是又说道:“七月师傅,可否传授他们一招半式?”
“今日倒是可以一试,日后不行,因为我前往南疆还有要事!”七月说道。
即便只有这一日,能和七月待在一处,看她开心快乐也好。聂冰洋想着,便唤来众女孩,问道:“你们可愿同七月师傅,学些武艺?”
众女孩齐齐回答:“我们愿意。”
七月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别起裙角,开始教授姿势。
“嘿.......哈......”院子里响起一众女孩的嘿哈之语。
槐殇一直跟在七月身边,自打七月俩人知道两人关系后,七月便没有如此开怀的笑过,只要七月日后能开心就好,终其一生槐殇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