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天晚上,农村大队部门前放映露天电影,小三子看了一会,总觉得李平也來看电影了,就在影幕背面等着他呢。也许是上天安排的巧合,当小三子走到影幕后面时,还真看到了李平,就她一个人抱着她姐家的孩子,看电影呢,见到了小三子,她竟然凑到他身边拽了一下他的衣襟,这小三子哪见过这架势,撒腿就跑。后來,小三子回到城里读书了,而那个李平小学还没读完就辍学了,三、四年后,小三子听说李平嫁给了一个家境不错的男人。一想起这事,小三子就闹心就后悔,还说他一辈子最遗憾就是这件事。
人生谁没有遗憾呢?
“我想把书屋改成东方快车书社,你看咋样?”
小三子招待完顾客,转身笑着问我,“我这个名太俗气,正好咱这有本书,我这个书屋就用这个书名,再把屋改成社,不错吧?”
我点了一下头,“好是挺好,感觉你是在装。”
“放屁,这年头谁不装?”
“喂,來顾客了。”
“小芹招呼去了,我也该歇会了,这一小天竟我忙乎了,她却偷空看岑凯伦的小说。”
小三子说完,顺手把身边两把塑料椅子拎了过來。
我坐在了他对面,他背靠书柜坐了下來,比我舒服点。
“你知道咱们这片为啥都叫你大包子吗?”
小三子仍是满脸笑容,那两只充满血丝的眼晴眯成了一条线。
我不是好声的回答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是因为你脑袋有包。”
“拉倒吧,你脑袋才,才有包,脑袋让你姥姥家的驴踢了。”
小三子直晃脑袋,“我脑袋是被踢了。你呢?是你自己故意摔倒,头撞了在驴蹄子上,驴还纳闷呢,这傻小子,我没踢你,你自己找踢呀?”
我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看你气的,我跟你说点正事,”小三子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家邻居张婶求我作媒呢,她想让她家三丫头跟你认识认认识。”
“你是说那个挺大个子,走路象模特似的排骨女孩?”
“对呀。”小三子很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别说人家排骨,那叫苗条,现在哪个女孩不玩这个。我做梦都想跟人家处,可咱不配呀。”
“我不喜欢这种类型。”
“那你喜欢啥型的?梦中女孩?”
我点了一下头。
我相信这个女孩一定会來到我身边。爱,离我并不遥远,那么,她是谁呢?
小三子撇了撇嘴,“你还是去梦中找你那个女孩吧。别到时候老死了,弄个透眼棺材。”
我不解,“啥叫透眼棺材?”
“我老家一种风俗,老光棍死了,人们给他的棺材透个眼,然后一埋完事。至于为什么?没人问。我也不问。”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等你哪天永久消失了,我无偿送你这样一口棺材。”
“去你的吧,”我站起了身,顺手拿起了柜台一角上那套武侠小说,“光听你扯蛋了,差点忘了大事。”
“啥大事?”
“就这事。”我举起手,晃了一下手中的书。。
“别走啊,那个三丫头你真不喜欢?”小三子伸手拽了一下我的衣襟。